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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河谷漂流

苏苏的丈夫张丁零是个很帅气的年轻人,因为12岁就考上了大学少年班,接着又考上了硕博连读,博士毕业的时候,他才二十出头。博士毕业后,在校领导的诚心挽留下,他答应留在学校任教。在大学里,他从副教授干起,无论在教学,还是科研上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获得了三项国家级奖励,今年被破格晋升为教授。

拿到教授职称证书的那天,张丁零开车带着妻子——年轻的女作家苏苏,一起去西餐厅吃饭。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苏苏忍不住问。

“一会儿到餐厅我再告诉你。”张丁零控制着自己快乐的情绪。

“不告诉我现在我就回去了。”苏苏一直是个很冷静的人。

“那好。我就告诉你。我被晋升为教授了。”张丁零此刻因苏苏的冷静而变得平静下来。

“哦,是这件事啊,那要祝贺你了。”苏苏说着,凑近正在开车的张丁零,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这已经是苏苏对张丁零的最高奖赏了。

张丁零心里说:“女人啊,真没办法。不知道她们的心里都想些什么。”

和张丁零有着很深血缘关系的张何的到来,起初,让苏苏很烦恼。

张何是张丁零的弟弟,张丁零对苏苏说,小时候自己有个双胞胎弟弟,因为父母的一个好朋友缨子阿姨一个人非常孤独,父母就将弟弟送给了缨子阿姨抚养。现在,弟弟长大了,回来找父母,可是张丁零的父母在一次飞机失事中双双身亡,这个弟弟只好投奔他来了。因为张何和张丁零长得一样,所以,苏苏不叫他弟弟,也不喜欢称呼他的名字。

张丁零每天做实验,晚上回来得很晚。苏苏一个人在家里很舒适,不写作的时候,她会不时地上网聊聊天,还自己打点冰水,吃点水果什么的。苏苏感到最惬意的就是一边吃着甘甜清爽的水果,一边欣赏着电视节目。有时候,她看着电视节目中的那些幽默搞笑的故事,一个人在房间里也能笑上半天,可是笑过之后,她仿佛又有一丝的忧伤,自己一个人毕竟太孤独了。

就在苏苏对张丁零有了猜疑,自己倍感孤独的时刻,张何来了。毕竟,他不是自己的丈夫,苏苏也不好多说什么。张何很能干,苏苏每天回到家,都能吃上张何让机器人帮他们做的饭菜。张何对苏苏说,他在岛上的时候经常给缨子妈妈做饭吃,有时他不用机器人,自己亲自动手做,也能做到色、香、味俱全。所以,苏苏逐渐对张何有了一丝依赖,他做什么,她都喜欢吃。

张何跟张丁零一样,长得非常帅气。当他找到张丁零的时候,张丁零简直吓坏了,自己怎么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呢?父母从来没说过的。当张何将缨子妈妈跟他说的那些话转述给张丁零的时候,张丁零无奈地接受了他有个血缘极深的弟弟的现实。家里多了个弟弟,暂时还不能给他找工作,但自己要养活他,毕竟,他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啊!

张何让苏苏感到很满意的是,他不甘让自己当个闲人。除了帮忙做家务之外,有时,她也帮助苏苏打一些文章。在岛上的时候,缨子妈妈有很多涉及到科研方面的文章都是张何给打出来的。他的工作效率让苏苏很满意。

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张丁零又去单位加班了。张何照例帮助苏苏做些工作。当他将自己亲手调出的漂亮的七色鸡尾酒送到苏苏面前的时候,苏苏很感动。

“张何,你真的很能干!”苏苏直呼他的名字。他也喜欢漂亮迷人的苏苏这样称呼他。

“还是张丁零能干!我真羡慕他。”张何谦虚地说。

“他呀,能干是真能干,但是在外面还拈花惹草。”苏苏郁闷地说。

“怎么会呢?一定是你误解他了。他不是那样的人。”张何替张丁零辩解道。

“我都看见了,你还替他辩解呢!”

“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丈夫,你就不应该怀疑他。”张何还在维护着张丁零。

“你和他有血缘关系,你就会向着他说话。不和你说了,我写文章去。”

于是,苏苏去写文章,张何去花园里观察苏苏养的那些花的温湿度去了。他决定把这一切都完成之后,为苏苏和张丁零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其实,自从离开了孤岛后,张何一直很想念缨子妈妈。毕竟,他和缨子一起生活了30年,母子情深。但是,找到张丁零的愿望在他的心中变得很强烈,他知道,他与张丁零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的整体。他喜欢张丁零的家,干净、整洁,这里有着女主人苏苏的生活气味,虽然他知道,他没来的时候,苏苏一个人是寂寞的。但是,他也不想破坏这个家的平衡,只要能看到张丁零——这个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张何在厨房里忙碌着,餐厅机器人给他打下手。

“张何,这个菜里再加点调味料吗?”餐厅机器人总是学着苏苏的口气说话。

“不用加了,这个已经加过了。”张何回答餐厅机器人。

当张何将那些美味摆在苏苏面前的时候,苏苏激动得几乎要喊起来。

“张何,你真是要把我给喂成胖女人了。”

“女人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比较好。我在岛上的时候也经常用自己种的菜给妈妈做着吃,她也很喜欢。”张何很留恋岛上的生活。

“你很想你妈妈吗?她一定很美。”苏苏猜测着说。

“是啊,我非常留恋我住过的那个小岛,更想念我的缨子妈妈。”张何说着,神情略带忧郁。

苏苏看出了张何的心绪,立即说道:“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太可惜了,小机器人,快点,帮我拿碗筷啊。”她对餐厅机器人说。

“好的,美女。”餐厅机器人答应着离开了餐桌。

苏苏拿着筷子,看着这些美味,不忍动筷:“能把菜做得这么精致,就像画一样,我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了。”

“你尽管吃好了。什么时候想吃,我再给你做。”张何笑着说道。

张何的好脾气和能干,让苏苏对他刮目相看。

张丁零又接受了一项新的科研任务,需要到另一所大学与相同专业的教授共同做一些实验。因为家里有张何照顾苏苏,他很放心地走了。

苏苏所在的杂志社每年都有一段时间休假,她这时候正休假在家。苏苏本来是想让张丁零陪她去外地度假的,可张丁零一走,度假的计划就落空了。

看着苏苏整天郁闷不乐的样子,张何说:“如果我跟你一起去度假,你会介意吗?”他试探着问苏苏。

“我怎么就没想到你呢。最近写作的内容太多了,我确实感到很疲惫。如果你能陪我出去放松几天,那就太好了。等我缓冲过来,就可以继续写文章了。谢谢你啊,张何。”苏苏由衷地说。

张何看到张丁零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时间陪苏苏。而苏苏刚写完这部关于克隆的长篇,刚好闲下来。张丁零也想陪苏苏出去散散心,可是还有一个重要的实验没做完,便只好放弃了。

写小说时,大脑总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苏苏知道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利。她多么想让自己好好地放松一下,可是这点小小的愿望总是不能实现。张苗和依依最近都很忙,其他的朋友又和她玩不到一起去。所以,苏苏感到很郁闷。

现在,经张何一提醒,苏苏立即来了精神。

于是,两个人决定去红河谷漂流。

第二天早晨,两个人给车子加满了油,带上了一些必备的用品就出发了。

红河谷是个有着九曲十八湾的大峡谷,峡谷的底部是一条河。河水绕着峡谷走,峡谷就着河水而蜿蜒,风景非常美。

早晨,参加漂流的人来得都很早。因为每天漂流用的皮筏子只有400个,每个筏子上面最多只能乘坐3到4个人,所以,来晚了就要排队等着皮筏子。

苏苏和张何都是第一次到红河谷,他们也没有经验。望着长长的队伍,张何让苏苏去车里休息,他自己去排队等候。苏苏哪肯让张何既陪她来玩,又受苦去等着排队呢?她坚持要陪着张何排队。他们的穿着很休闲,但是也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气质,周围排队的人们都往他们两个身上看。

苏苏起初在大家的注视下有点不太自在,但是,被各种目光看多了,她就不在乎了。索性就将张何当成张丁零吧,反正他们长得都一样,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张何却和苏苏想得不同。他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和美女一起到外面游玩,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在看他,这让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可是看到苏苏镇定的表情,张何也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当是一次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演练吧!谁爱看谁看吧,反正大家认识的是张丁零,不是他张何。

这样想着,两个人的心绪就都平静了下来。

排到下午的时候,才轮到他们上筏子。当时取筏子的那个情景,苏苏一直希望在写小说的时候,加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上。那个拥挤劲,苏苏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人们拼命地往里冲,仿佛冲过那道门,就能进入伊甸园一样。实际上,冲过了那道门,只不过是能早一点坐上一张筏子到河里漂流罢了。

拥挤绝不是一种休闲的状态,如果把这种情形也定义为休闲,那简直是对休闲两个字极大的侮辱了。

皮筏子在水里漂流,离岸边的人群越来越远了。

苏苏和张何的心绪也渐渐地开朗起来。

“看啊,两岸的风景还真不错。”苏苏指着岸上的风景让张何看。

“苏苏,你一定要小心,这里有旋涡。”张何焦急地喊道。

“啊?真的吗?”苏苏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筏子就进入了漩涡中。巨大的浪花将筏子给掀了起来,又在下一个浪头过来的时候将筏子给扣了过去,苏苏和张何都被筏子给扣在了下面。苏苏伸着双手,扑腾着,她发现即使会游泳,这会儿也没有用武之地了。张何边用手划水,边找着苏苏。

当他在水中找到苏苏的时候,苏苏已经被冻得牙齿打颤了。张何将筏子重新翻过来,两个人坐了上去。苏苏的衣服湿透了,沾在胸前的小衫,衬出了她优美的曲线,张何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苏苏,脸立刻红了。他低下头去,用一根树棍划着水,默不作声。

“张何,你怎么了?”苏苏不解地问。

“没怎么啊。你冷吗?把我的衣服给你吧!”张何说。

“你的衣服也都是湿的,给了我也没用啊!我们还是快点划向岸边吧!”苏苏建议着。

“好啊。你坐稳了,我们全速前进了。”张何边说边挥动有力的臂膀。

沿途要漂流两个小时的时间,张何真是担心苏苏。他还是坚持着把自己的湿衣服脱了下来,给苏苏披上。

苏苏又开始担心张何冻感冒了。

风还是很大,苏苏知道湿衣服搭在身上其实也很难受。

两个小时的漂流终于结束了。

在对岸,两人爬上了一辆来接漂流者的车,乘着这辆车,他们才能返回出发的地方。

苏苏一直在打颤,张何光着上身拥着苏苏。他试图用仅有的一点体温给苏苏一点温度,让她不再觉得寒冷。虽然车上很多人都在看他们,可是他们装着不知,两人相拥得更紧了。此刻,苏苏真正体验到了“相依为命”的感觉。

下了接送车,苏苏和张何来到自己的车子旁。他们打开车门,拿出了干衣服。苏苏在车里,张何在车外,两个人换完了衣服,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

“我们抓紧时间回去吧!”张何催促着。

“好啊,快上车。”苏苏穿着干衣服,觉得温暖了许多,又恢复了平时的风采。

发动车子,苏苏将车子开进了拥挤的车流中。

山里的天气有时说变就变,先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却下起了大雨。

让苏苏和张何没想到的是,由于雨太大,这条唯一能回去的路居然被雨水给冲塌了,很多车被堵在那里。

回不去了,苏苏只好将车子在就近的路边停下。费尽了周折,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家旅店。可是店老板说只有一个空余的房间了,其他都住满了人。

老板讨好地说:你们小夫妻正好一个房间,谁来也不能给他们腾出来了。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了,不住在一个房间里又能怎样?苏苏和张何对看了一眼,只好住下了。这晚,两人在一张双人床上互相靠着,谈话过了一夜。

苏苏对张何的印象很好,张何知道很多事情,比如实验、海上生活的经验等。

苏苏认为,张何并不比张丁零知道的少。虽然张丁零是博士毕业,可是张何的经历也许更丰富一些,她这样想着,在快天亮的时候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看到张何向她走来,挽起她的手走向了海边。

一想到海边,苏苏本能地想起了上次去海边看见死尸的事情,以及后来发生的许多奇怪的事情,包括张丁零带回了张何。于是,苏苏在各种奇形怪状的想象中醒过来。

她发现,和她一起靠在床上的张何不见了。

苏苏穿上外衣,下床出门,在一抹红霞里,她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擦车。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没睡好,开车可是不行的。”张何看着苏苏说道。

“你怎么起这么早?一定没睡好吧?”苏苏关切地问。

“车子一路走来太脏了,我给它美美容。”张何开玩笑地说。

“你给我也美美容得了。”苏苏因为这两天和张何在一起,已经没有了任何拘束感,说话也随意起来。

“我可以给车子美容,但是不敢给你美容,我怕张丁零要了我的命啊!”张何假装夸张地说。

“看把你吓的,至于吗。张丁零可不会那么小心眼儿。”苏苏认为张丁零怎么说也是博士毕业,不会为小事计较的。何况朋友间开个玩笑呢!

经过一夜的抢修,路面已经很平整了,很多昨天被阻的车子今天都可以从这条路上行走了。

苏苏和张何坐在车上,余兴未尽。因为有了在外面同住一夜的插曲,两人惊奇地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比来漂流之前更深了一些。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一种藏在心间的感觉,不能表现也不能表露出来。

“张何,真要谢谢你这一路对我的关照。”苏苏开着车,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是你让我在秋城里的生活有了快乐。”张何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谢的话。

“是吗?以后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就直接说出来,我们是你哥们。”苏苏想到自己以前对张何的冷淡,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有啦。只要你高兴就行。谢谢你这次带我来漂流,在海上生活了许多年,还没这样玩儿过呢。”张何充满回味地说。

“我以前也喜欢在海上玩儿,后来就不太喜欢了。”苏苏想起了上次的事情,突然黯然下去。

“海上确实很好玩。我觉得你应该喜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阻碍一个人对大海的爱。”张何觉得自己像在朗诵一篇散文。

“看来我是有点偏执了。我会努力修正自己的错误想法的。”

“等你有时间的时候,我带你去岛上——我美丽的家看看,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苏苏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但是她仍然充满憧憬地听着,同时,在心中盼着能去张何的家看看。对写侦探小说的苏苏来说,张何和张何的家都是那样地神秘,她想弄清楚这一切。虽然,张何以及张何的家也许不在她的侦探小说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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