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兰见姐姐在大家都用完膳食后,走到了萧瑀身边低声耳语着,萧瑀笑眯眯地听着萧若芷说话,时不时点点头。萧若兰奇怪姐姐到底和祖父说了些什么,让祖父笑的这样开心。
萧若芷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祖父,等待或者说是期待着祖父能够给予肯定的回答,萧瑀捋着胡须沉吟半晌没有说话,萧锐兄弟对视一眼,不知道萧若芷对父亲说了些什么。待要询问就见萧瑀站了起来,用手一指他们兄弟说:“跟为父来书房。”
萧氏兄弟快步跟随父亲来到了内书房,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萧若芷也跟了进来。
内书房对于萧家的女子来说是绝对的禁地。平时里到内书房来谈事情,一般都是正事或者要事,今日萧瑀把萧若芷也叫了进来十分反常。
“若芷呀,现在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了。”仆人上完茶水离去后,萧瑀温柔地对着萧若芷说着。
萧若芷对萧锐兄弟行了一礼,“父亲,叔父,若芷今日奉了母亲之命,去了楚王府看望楚王殿下的如夫人。”
萧锐知道这件事情,昨晚自己的妻子说起过,打算萧若芷过府探望有孕在身的素娥,此时听女儿说起,萧锐不以为然地听着女儿的说话。萧锴听了萧若芷所说的话满脸赞许,这才是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气度和行为准则。
“若芷和素娥相谈甚欢,谈到后来素娥和若芷说起,她十分担心楚王殿下的身体。”
“楚王怎么了?”萧锐急切地问,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做望门寡。那样对萧若芷可就太不利了。
“楚王殿下并无什么病疾,素娥说殿下最近一直忙着几件大事,因此日夜操劳,很是辛苦,素娥怕这样长久会影响到殿下的身体。”
“那若芷的意思,是让为父的做些什么是吧?”
“嗯,是这样,素娥说白天殿下一直在一个地方,为朝廷设计和制作什么东西,这个好像与工部有关系。”
“这个有点不太好办了。”萧锴说着皱起了眉毛,“叔父知道此事,楚王殿下和陛下要了不少的工匠,说是要为朝廷研制什么新式武器,为了以后对付突厥人能够有措手不及的效果,殿下不但请求陛下将所有与此事有关的匠人集中管理,还请求陛下派了重兵守护。非但外人没有陛下的手令是进不去,就是在里面做工的匠人也是无法出来的”
萧若芷一听就是知道事情要远比自己想想的重大的多,不然李宽不可能下这么大的力量做安全保卫,自己想在这件事上帮助李宽是不可能的了。
“还有,若芷在楚王殿下的内书房,看见了《说文解字》”这下父子三人都来了兴趣,三人都听国子监的孔祭酒不止一次地提到此书。连孔祭酒都这样不惜赞叹,就可以想象这是一部什么样子的书了。
“若芷看到了这部书后,感觉与其说是楚王在改编《说文解字》,倒不如说楚王在重新著作更合适一些,素娥说楚王二年前就开始做这件事情。”
三人面面相觑,按照萧若芷的说法,楚王二年前就开始了,还不是众人传说中的改编,而是重新著作。萧瑀相信孙女的说法,知道萧若芷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对自己夸大,那么就只能说明楚王有着超常的智慧和惊人的耐力。
“那么若芷你打算如何去做呢?”萧瑀问道。
“孙女打算这段时间去楚王府,帮助殿下完成这件事,顺便也能对素娥照顾。祖父、父亲、叔父你们这件事情,孙女可以去做吗?”
“父亲,孩儿同意这段时间让若芷过去帮忙,不过,若芷你不但要去帮助殿下完成这件事,还有一件事你也要去做。”
“叔父,还有何事,请叔父明言,若芷会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是必须,我听说楚王殿下对下过于仁厚,现在楚王府的下人一点规矩都没有。你过去必须要严格管教,不然你以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萧锴皱眉地说,楚王哪都好,就是不会御下,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若芷明白了,谢谢叔父提点。”
最后确定下来,萧若芷白天可以过去帮助李宽完成《说文解字》,并出了楚王府的事情,晚上必须回来,以免有过多的闲言啐语。不过这一切还都要问问李宽的意思,毕竟萧若芷现在还没有过门成亲,最好这件事也由李宽向丞相府提出来。
李宽被人告知萧若芷的意思,也是举双手赞成的。马上亲自去了趟丞相府,请求萧若芷过府帮助主持事物,自打李宽出宫建府以后,一直都在忙着筹备武器改进的事情,原来还有素娥能帮照料一下府中之事,现在素娥有了身孕管起事来就不方便了
另一方面李宽也不希望素娥太过操劳。
双方一拍即合,三天后萧若芷正式过府主持王府的一切事物,头几天大家彼此都在熟悉中,相对是平安无事,到了后来萧若芷拿出了主母的气势,下面的让人立时老实了许多。
另一个负面效果也出现了,萧若兰天天都跟随姐姐来到楚王府,不出三天就显示了小魔头的本性,把楚王府的下人折腾的叫苦连连,人人自危。
自从萧氏姐妹来到王府以后,李宽真正做到了大松心,把一切精力都放在事业上,《说文解字》也要比原来进展顺利的多。
不过原本一直都很顺利地作坊那边出现了反复的情况,这让李宽挠头不已,在书房的二楼上苦苦思索那里出现不应该有的纰漏。
脚步声自楼梯那边传来,不用去望,他也知道那是谁,这脚步声与平素爱上来拉他下去的素娥并不一样,这脚步娴雅而安静——或许说从容和安静会显得更加贴切一些。
偏了偏头,那抹银白色的身影正从视野那头过来。他只看见了狐裘的一角,因为身边是一根柱子,那身影走到了柱子的那边,便也停了下来,同样趴在栏杆上往府中望出去。
两人沉默着一同望了一会儿,若是偏头去看,可以看见女子那美丽又犹带青涩的侧脸。不久之后,萧若芷才终于开了口:“殿下很喜欢在这里看景色呢。”
李宽不置可否地看着萧若芷,李宽越来越喜欢她了,萧若芷平日的话虽不多,给人的感觉是很温馨,没有那种大家闺秀所固有地颐指气使的坏习惯,让人更愿意留在她身边。
李宽站那里看了好一会儿,萧若芷也偏过头来,嘴角噙着笑意注视他,
“最近很忙吧?”
“事情是有些多,对不住,没时间陪你们。”
“没关系啊,我也有很多事情做的。”
李宽走过去伸手从背后搂住她,气氛显得静寂安谧,萧若芷将身子侧过来靠在他肩膀上。
“殿下觉得累吗?”萧若芷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轻声说着。
李宽摇了摇头:“人总是要有些压力才好。”他轻声说了一句,随后道,“有些事情必是有人要去尝试的,哪怕我最终还是是失败了,也是一种收获,至少能让后人会更加接近成功,为他们排除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嗯。”萧若芷点了点头,过得片刻,才睁开眼睛,有些迟疑地问道,“呃,那素娥就交给妾身吧,妾身会把素娥母子照顾好的”
李宽想了想笑起来,“你们之前也见过,她对你也挺有好感的,嗯,我不打扰你们,说不定你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呢……”
“呃……”萧若芷一时间有些呐呐无言,总觉得对方的眼中有些戏谑的意味,但她私下里与素娥已然认识了,又不好说些什么不认同的话来。为难片刻,李宽的笑容愈发有趣起来,手已经伸进她的衣裳之中,她自然知道李宽要干些什么,感受着对方手掌在自己身躯上的移动,低下了头,肌肤却是滚烫起来,轻声道:“殿下,这个……别……”
突然传来了欢快的脚步声。两人微微愣了一愣,此时萧若芷的身躯依偎在李宽的怀中,李宽的手掌停在她胸口上,满脸的潮红。
“姐姐,姐姐,姐姐你在那里”楼下传来萧若兰的声音,萧若芷回答一句:“在这里,等等。”那边“哦”的答应一句,萧若兰蹦蹦跳跳的跑了上来,李宽翻了个白眼,把手收了回来并且放开了萧若芷。
蹦蹦跳跳上来的萧若兰“呀”的与李宽对望了片刻,随后探着头朝姐姐看去,只见姐姐的脸像个红苹果,低着头整理着衣衫。她这时候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清楚李宽是个什么心情,眨着眼睛预防他发飙。李宽摇了摇头,说了声:“太过分了……”下楼走掉了,她才高兴起来,跑到姐姐身边,对着楼下探着头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姐姐,多亏了我回来,你才没有被那个登徒子给轻薄了哦……你以后不要这样子啦……”
李宽稍稍走远,听得那边隐约传来萧若兰的声音,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