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一个年轻人在街上走着。这个人身材瘦削,面色发白,步履艰难。一看便知道是个饥渴难耐的人,他就是李宽。他在宫中受罚已经二天一夜了,原本想直接回到自己的府邸,可是他实在太饿了。坐在马车上禁不住路两边各种吃食的诱惑,不由自主地下了马车,向摊上多看了几眼。忽然一个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燕王殿下,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李宽抬头一看,原来是萧若兰。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吃力的挤出笑脸:“咳!原来是你啊”
“燕王殿下,你一定还没有用过膳食吧”萧若兰一边说着,一边让身边的侍女那过一个食盒,手脚麻利地打开盛了,双手捧着送了过来一碗燕窝。
李宽自从在太极殿受罚开始,看到的是冷眼,听到的是嘲讽,如今的小姑娘,却给了他真诚的体贴。他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泪水打湿了眼眶:“惭愧呀!若兰……”
“哎!别乱想,人又不是神仙,我只是恰巧路过……有什么可惭愧的,快趁热吃吧,我让人给你再买两个胡饼去……”萧若兰的急于解释,更像是在掩饰。现在的李宽关注的不是这样,三口两口便将一碗燕窝和两个胡饼吞了下去,李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抬头一看萧若兰,见她正用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李宽觉得自己有点尴尬,摸摸嘴问道:“若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路过,燕窝也不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是我吃剩下……”萧若兰越说心越虚。打死她也不会说,昨天知道李宽被罚后,自己忧心忡忡在皇宫外面守候了一天,又听说李宽一直滴水未进,今天特意做了燕窝的等吃食。
萧若兰的慌话说不下去了,她默默无语地看着李宽。李宽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叹了口气。上前把手中空碗交给了萧若兰说道:“若兰,今日我领情了。若是我能安然度过眼前的局面,必当厚报”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萧若兰惆怅地站在原地看着李宽离去。
暂时不提萧若兰,李宽离开后没有直接走向自己的马车。走到了旁边的小巷中,他站在道旁看着萧若兰伤心地离去。李宽既不是一个滥情之人,更不是一个无情之人。他知道萧若兰对自己的感情,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情感,特别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李宽不愿意留给萧若兰一丝一毫的幻想空间。
“小子,算你识相。本公子不希望看到同样的情景”
李宽看得入神,忽听见有人对他说话。转身发现一位年轻公子正在用轻蔑地眼光审视着自己,李宽却并不认识。还未等李宽说话,斜刺里一个彪型大汉挡着他和年轻公子中间。
李宽苦笑着摇摇头,伸手将卫士潘峰推在一旁,然后对年轻公子举手一拱问道:“不知足下尊姓大名,恕某眼拙”。
年轻公子并不答话,虎着脸上上下下打量起李宽。潘峰这几天因为李宽的事情憋着一肚子火,现在看着对面的年轻公子如此对待李宽,立时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抬手就要打,被李宽手疾眼快地拦了下来。
年轻公子看看李宽,又看看潘峰,满不在乎地说道:“怎么想动手是吗”。一挥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将李宽和潘峰围在中间。
“本公子仁义,再提醒阁下一次。不管你和萧小姐是什么关系。最好是就此打住,不要再去纠缠萧小姐……”
“哎哟”没等年轻公子说完,潘峰已经动手了,一巴掌直接把年轻公子扇到在地,众家仆看见公子被打,纷纷亮出家伙砍向了潘峰。潘峰是久经沙场之人,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不到一杯茶的时间,潘峰就把十几个人都放倒在地。李宽摇着头叹气道:“这位公子,现在可以好好的谈了吗?”
年轻公子显然被吓坏了,躺在地上看着一下李宽,见他并无恶意,低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京师行凶……哎哟,疼哎哟”。
“识相点,别所答非所问”潘峰一只大脚踩在年轻公子的胸口上,恶狠狠地说道。李宽示意潘峰松开。
“岂有此理,看你也是个读书人,不过现在看来下贱的终是下贱,只会动粗……”
李宽没等他说完,转头便对潘峰吩咐道:“教教这位公子说人话”。年轻公子还要说些什么,潘峰暴风骤雨般的拳头便已经下来了。跟随年轻公子的家仆这时也想帮助公子,只是他们被李宽的看着,动弹不得。
打了一会,李宽又制止了潘峰。低头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公子,虽然满脸是血,不断地呻吟。李宽却知道潘峰是手下留情的,不然的话以潘峰功力三五下就能将其打死。李宽再不理会年轻公子和他的家仆,吩咐潘峰和卫士回去。
“你是什么人,敢如此欺辱本公子,本公子……本公子不会罢休的,本公子要灭你全家……”年轻公子话说的还是强硬,但语气明显
“大丈夫行事自当光明磊落,你若认为本王欺负了,尽管去报官。本王在燕王府中等着便是”。
李宽说完便在卫士的簇拥下上了马车。年轻公子努力地半坐起来,呵叱道:“燕王,好。等着本公子的,今日之辱改日毕竟加倍奉还”。李宽听见他还在嘴硬,只看了一眼卫士。那名卫士说了句小的明白,便向年轻公子走去。那年轻公子惊得真魂差点出了窍,也顾不上疼痛了,连忙四脚着地爬了进来,带着仆从跑掉了。
现在的动静闹得不小,四周有不少人都在看热闹,潘峰怕李宽有什么闪失,便连忙张落着布置关防、驱赶闲人。李宽见潘峰的神情,猛然醒悟过来,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了。他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没事就不要扰民了,现在就回府吧”。
当他们回到燕王府时,李宽看见萧若芷带着如诗如画都在府门口站着。李宽知道是在等自己,见萧若芷她们各个面带犹豫,李宽微微一笑,上前拉住了萧若芷的手一同向府中走去。
对于萧若芷,李宽十分头疼。聪明是够聪明,对自己也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作为一个女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不会萧若芷表现出台政治的热衷,让李宽却是十分的不满。李宽倒不是认为女人不应该接触政治,但政治从来都是很残酷、很血腥。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别人所构陷。
李宽现在要做的事情很明显。他的妻妾为了自己担心受怕,需要自己好好安抚一阵才行。
傍晚的时候,李宽原本想在萧若芷这里呆着,安抚一下她。结果让萧若芷一番情同姐妹的话,糊弄到玉霜那里。让李宽想不到的是,他前脚刚走,萧若芷便把潘峰叫了过来。
潘峰不知道今晚萧若芷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放下手中的碗筷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到了后潘峰发现今天跟随李宽的十几个卫士都被叫了过来,他的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你们谁说说,殿下在回府之前的事情”萧若芷说着话,眼睛冷冷地看向潘峰。潘峰吓得心里嘭嘭直跳,在王府多年,萧若芷的脾气秉性,潘峰清楚的很。和李宽情绪都写在脸上不同,萧若芷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现在你们谁和我说说殿下白天的事情呀”萧若芷说的十分平静,眼中的寒光却让人十分畏惧,众人下意识地看着别人,希望别人能够站出来。
“回王妃的话,殿下出宫以后觉得饥渴难忍,便下车寻些吃食,谁知道会遇见一个浑人,屡屡挑衅殿下。王妃您知道殿下是好脾气,不和他计较。可下官心是肉长的,见不得殿下受委屈,所以下官就稍稍地教训了一下”。在潘峰的眼中,藐视燕王就是犯罪,就凭这一点,打死他们也不过份。何况他们不仅是藐视那样简单。他想想又说道:“王妃殿下,这事办错了!”
萧若芷脸色一沉喝道:“滚出去!”。萧若芷心中十分生气,要不因为潘峰是李渊亲自安排给李宽的侍卫,她早就命人责打潘峰了。李宽刚刚被李世民处罚完,现在还不知道检点些,当街打人不管是原因,只怕又会招来不必要的是非。
潘峰委屈地看了萧若芷一眼退了出去,刚到殿门口,萧若芷又把他叫住了。
“回来!”潘峰连忙转身跪下,磕着响头求道:“王妃开恩,下官知罪了”。
“哼,起来吧,以后小心当差”
“下官记下了”
“嗯,你把整件事情,都说清楚,不许落下一个字”潘峰低声说道,抹了下额头的汗水后,潘峰开始讲诉出宫以后的事情。
“等等,你是不是蒙骗本王妃呢,本王妃不相信有人毫无缘由地挑衅殿下”。
萧若芷听着潘峰的讲诉,觉得事情不太寻常。她怕有人在刻意地挑弄李宽,目的是为了给李宽制造更多的麻烦。
“那人根本就是无事生非,当时三小姐被殿下端了完燕窝……”
萧若兰还牵扯其中,这是萧若芷没有想到的,她眉头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