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故意的,没有要他死的意思。”宫野辩解道。
并没有注意到,医生轻蔑地白了自己一眼:“你放下茶杯朝他走过去的样子,我看得真切。”
宫野立刻狠狠瞪了回去:“管好你的嘴。”撂下一句警告的话转身就进了七尾的房间。
留下医生在原地暗暗地嘲笑。
“七尾啊,父亲并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剑掉了气昏了头。”宫野进门的时候,野口多正在替自己开解。
“没关系,是我自己做错事情,受惩罚是应该的,怪不得父亲。”看到宫野进门来了,便爬起来行礼:“父亲大人。”结果伤口缝合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七尾趴在了床上。
“背上有伤就不用起来了。”宫野顺势去扶七尾,却被野口多挡住了。
“七尾受伤还不是拜父亲所赐!”毫不顾忌父亲颜面,只替七尾重新盖好被子。
七尾拉了拉野口多的袖角,劝道:“多姐姐,都说了不怪父亲大人的,是我的错。”
“就如我所说的,七尾,只要你努力,以后不光是纹龙剑,家业都会交给你的。”宫野也不在乎两人一唱一和,只撂下这句话便走了。
然而七尾却心中一颤,在野口多面前说这种话,不怕被误会吗?
看着野口多细心替自己掖被角,帮自己倒水取药,七尾一点都不想跟她有任何矛盾,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只一心想要保护她。
“多姐姐。”七尾试探地叫了声正在关窗的野口多。
她一手拉着米色的窗纱帘转过头来,眉眼带笑,红发微卷灵动,扫过空中,他宁愿自己化作她耳边的空气只为受这短发轻轻爱抚。
看见七尾并不说话,她便问了句:“怎么了?”说着走过来他身边坐下。
“父亲说的话你不要介意,他只是要激励我努力,我不会跟你争家产的。”七尾回过神来迅速回归话题。
“你想哪儿去了,七尾”野口多点了点七尾的额头说道,“我哪里是经商的料,你这么聪明,父亲交给你自然是正确的。”
想了想,野口多又补充道:“将来你继承了家业,只要多赚些钱养着我就好了,哪里需要我做什么事。”
野口多的话一下子为七尾打开了梦想的大门,他开始憧憬起未来。一个有野口多的笑声的地方,她种的花开得旺盛,自己每日每日辛勤工作,回到家看着她的短发热情洋溢,一天的疲劳就都不见了踪影,这样想着,七尾对着野口多真诚地说:“那多姐姐要嫁给我吗?”
惹得野口多失声笑了出来:“小屁孩,难道你要把比你大十岁的老女人娶回家吗?”佯装嗔怒瞪着七尾。
“哪有,多姐姐永远都是最漂亮的!”七尾毫无忌惮夸奖野口多。
野口多笑着又假装生气,用靠枕拍了一下七尾的脑袋:“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的,长大还得了!:
“多姐姐你弄疼我了,我还受着伤呢。”
“是吗,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我看看。”
“没事了啦。”
然而这并不是一个多温馨的夜晚。
七志川已经避而不见丁原秋树有一段时间了。他也不说自己生气,只是找着各种借口不跟他见面了。几次丁原秋树找上门来了,七志川只是找了各种借口避开了。
丁原秋树以为他有所察觉,便不敢再上门了,整个人像吃了炸药一样,动不动就跟人吵起来,有几次还差点跟同事动手了。
这边的七志川,也生着气,成宿泡在酒馆里,低着头只顾喝闷酒。
在七志川的生命里,谁对谁好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从泽之尾真到丁原秋树,七志川从来不怀疑主动走进自己生命里的人,这样好脾气的接纳,如果换来任何一点背叛,七志川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直到现在,对于捅了泽之尾真的那几刀,他还是没有一丁点觉得后悔的意思。所以对于丁原秋树,他不能确定对方具体做了什么,弄清了也生气,所以眼下客气地推辞,已经是他忍耐的极致了。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只顾着喝酒,喝的差不多了一身酒气自己回家去。
然而这天晚上,楼道里的灯,连平时忽明忽灭的状态也坚持不住,彻底罢工了。七志川抹黑上楼,几次没踩稳差点滚下去。
回到房子时,户主老太太冲着他发牢骚:“年纪轻轻的整天喝酒,像什么话!”
他今天也不知是喝高了还是吃错药了,对着老太太摆摆手:“都三十多了,年轻什么啊。”说完结结实实打了一个酒嗝,冲着老太太咧嘴一笑。
老太太受不了这么大的酒味,狠狠翻了七志川一个白眼,捏着鼻子就走了。
七志川转身冲进厕所里,把喝进胃里的酒全部从喉咙倒了出来,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洗把脸后,七志川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却撞上了隔壁年轻夫妇中的男人回家,他也喝得醉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搀扶着他。七志川这才想起来,前两天小两口似乎闹矛盾,女的一气之下已经离家出走,好几天不见回来了
难道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七志川有些不屑,对面的男人跟他打招呼也被他忽略了,七志川是个简单的人,人就应该为自己的梦想奋斗,而事物对他来说是非界限清晰,哪有多少难言之隐让人难以抉择,对就对,错就是错的,很容易区别的。像这样连一点耐性都没有的男人,他是打心眼鄙视的。
耐性,他七志川实在是耐心大了去,才没有拎着菜刀去架着泽之尾真的脖子质问,而是自己一点一点努力,靠自己争取找回儿子。他跟这种轻易劈腿的渣人,不是一个世界里的。
他在原地这样想着,一男一女早已绕过他进了自己房子。
而七志川也准备塞着耳朵回房睡觉的时候,却看到自己房子对面,那个少年的屋子门开着一点缝隙,从里面透出一闪一闪的光来,像是开着电视那样,一明一灭。
他走到门前准备进去打个招呼聊几句,那么小的孩子整天窝在屋子里算怎么回事。手都握上门把了,他却犹豫了,自己的事还千头万绪,更何况自己这种杀人未遂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育下一代。这样摇摇头,又回来自己房间里。
不过接下来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后悔这个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