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是成王之孙女,文婴之妹,今年十五,一向刁蛮活泼。
“恩,芙蕖给王兄行礼——”说着小丫头给楚煜行了个女子礼。
楚煜让众人起身,遂与众人一起入殿给太后行礼。
“大王倒是会挑时候,这会子来赶酒席,正好叫了一帮人做戏耍,快来坐下看戏。”
太后话虽是向着众人说的,那关爱的眼神却时时不离楚煜,“我这儿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尤其是芙蕖这丫头,一年未见,倒让哀家好生想念。”
楚煜见母后甚为喜欢芙蕖,心里难免记起自己的王妹夭折之事,若不然,母后也不会只有一子,而他又忙于国事,一直以为母后喜欢清静,今见她的情形才晓得母后并非喜欢,而是孤寂惯了。
当年楚王煜登基之前,楚太后过了一段流亡日子,一耳失聪。且素来太后以修佛为名,鲜少热闹。后宫姬妾皆例行去常乐宫请安,皆不敢如芙蕖一般性子放得开,生怕扰了太后清修。
太后一边喝着茶水,吃着身边侍女剥的金橘,不紧不慢说道:“听闻冬狩在即,你们年轻人都去热闹了。不过,这京都守备、狩猎园的安稳万要小心。”
“母后说的是,儿臣定当安排周妥。让您老人家多惦念,实为儿之不孝。”
“听听,严初。你们的好大王给你做了好榜样,我这一多说,就以不孝挟持。哀家不想操什么心,只一点你们年轻人素来仗着身子骨年轻,不加爱惜。这冰天雪地的,偏偏大老远来冬狩?”
“母后如此说,便该是严初的错处。素是儿臣年少莽撞,每年来闹腾一场,却让母后跟着担心——”
“罢了,你们别都说些好听的。适才楚煜嫌我多****心,你这小子又来添油,还不是就为了热闹?秋华,给我寻御驾前的人来。”
太后指了御前的人,“你们几个都听着——”
内侍总管黄忠和侍女半夏、锦溪趋前而来,小心聆听。
“天寒地冻,大王起居、行程更要格外细致周到,若出了一点差错,哀家拿你们是问。”待黄忠稳妥应了,太后才言:“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严初啊,你来丹阳还没去王陵吧?”
严初虽为安国公,却是率性的少年,这么会子又把玩起冰雕,忽听太后问话,忙得趋前,待明白话的意思,才郑重说:“儿臣一回丹阳,就急着进宫给母后请安,尚且——”
太后点了点头,侧首对楚王道:“楚煜,你择日先与严初他们去王陵前祭奠吧。”
楚煜点头,谨慎应了。王陵里有父王,有严初的母亲林夫人,还有早逝的公主妹妹、王弟。四年前,那一场楚国内乱,楚煜失去了不少亲人。
气氛一时严肃起来。芙蕖郡主鬼机灵的丫头,她忽而笑道:“太后伯母,芙蕖觉得这戏耍也不过如此,不若让芙蕖给您耍一套剑法。”
严初第一个拍手叫好,“可不知你这丫头习得何剑法?”
周平君文婴向来温文尔雅,此时却不得已呵斥:“芙蕖,别胡闹!”又趋前回了太后,“太后,芙蕖胡闹惯了,还望太后和王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