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大半日,妤姝方觉出缺了什么。
她拿起杯盏,呷了口,若有所思道:“墨兰,柳儿去了哪里?为何未见她?”
墨兰犹豫了会儿,方才道:“回夫人,据内廷司安排,柳儿被调派了另外的去处。”
妤姝登时生气,将那茶盏猛地掼在了桌案上,“谁给他们的胆子!”
樊妤姝贵为王的夫人,自然她的近身侍女若有调派,那必须都要请示樊夫人的意思。
“给本宫叫来内廷司的主事来!”
墨兰没有动,须臾才低声提醒道:“夫人要不要去寻内廷总管黄公公问一下——”
这一句果真让她冷静下来,想来能趁着自己不在时带走她的侍女,必定不会是内廷司的主意,黄忠定是知道的。如此看来,此事楚煜也未必不知。
她似是才记起柳儿的真实身份,是樊无期的细作。难道说,楚王已经察觉出什么,还是因为樊家出事了?
妤姝随即吩咐墨兰:“你快些派人去打听下将军府到底有事没?”
“夫人莫急,墨兰这就前去。”
待墨兰离去,妤姝方记起墨兰并不晓得寻何人去打听。先前都是柳儿从一些常出宫的宦官或侍从那儿打听的,如今这样一想,那些联络的人也许就是樊无期的眼线。
她心里的不安开始多了起来,于此她又派了宫中的小宦官,去打听柳儿到底调入何地,有些问题她还需要问她柳儿。
迫近午时,妤姝方才有了樊府的消息。
小宦官急急来报,“回……回主子,昨日樊府被查封,府中三十六口皆押入大牢。樊将军并不在其中。”
妤姝不由地蹙了眉心,三十六口人绝大多数为旧年的下人,据她了解,樊建平的妻子是北地人,成婚后,夫唱妇随,也一同在边疆;而樊无期虽有侍妾,却并未成婚,更无子嗣。也就余下樊成虎的侍妾与两个尚未成年的庶子庶女。
如此一来,楚煜查封他的家,实属对樊无期并无要挟,想从下人口中得出樊无期的下落绝对不可能。
可笑的是,樊家遭查封,她这个樊夫人却安然待在宫中,荣宠不断。也许有人在等着她这个夫人会像上次一样,为樊府求情。
只是她们这次看不到了,且不说自己不是樊妤姝,就算是,连樊无期尚且弃他们不顾,自己又如何会顾惜。
墨兰也细说了情形:“宫中也换了一些新的防卫军,奴婢还瞧见宫门内外来来回回调兵遣将的样子。”
她说得十分谨慎,却将外面的悉数说与主子听。妤姝听了越发印证了心中猜想。
如今,她能做的便是等待,等待楚煜对她的处置,原来,他一切早有判断,却仍和自己一同出宫斋戒,对她的所思所为想必也悉数掌握。
可她没有别的法子,只有以静待动,等待樊无期的消息,也许先等到的是楚王对自己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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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妤姝没有胃口,些许用了些便休下了。
其实她哪里是午睡,不过是胡乱想些事情。她悄然起身,见墨兰一人站在外头的木兰树下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