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说说,都想些什么?”刚舞过剑,他有些热,伸手接过侍婢递上来的大氅。
“也没什么。不过是妤姝见王上剑法精湛,忽然记起上次在眺月楼舞剑的情景。王上没舍得那把剑。如今想来,定是那把剑非同一般。”
楚煜点了头,笑望着对她说:“确实非同一般。它就是你口中孤的心上人之剑。前卫公主的佩剑。”他极其淡然地说出来,然后目光沉静地望着她,仿佛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她微怔一下,转瞬间换做一副酸溜溜的神情,“难怪如此。罢了,妤姝明白的,以后定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夺人所爱便是。”
楚煜呵呵一笑:“来人,去取过那把剑来。”不多会儿,秦皓就将那把碧月剑拿了过来。拙政园的琉璃阁与眺月楼的剑阁相去甚远,显然这剑是早已经备好。
楚煜拿过那把碧月剑,看了看其上的凤鸟雕纹,郑重递给了妤姝。
“孤今日将碧月剑赠给孤所爱的女子,希望她一生拥有。”
妤姝手有些抖,拿过那把碧月剑,面色有些失常,“如此珍贵的宝剑,臣妾怎敢接受?”
尽管如此,她还是接了。她的目光在青碧色的剑身上良久凝固,素手来回抚摸精巧的雕纹,仿若经年未见的老朋友。
他淡淡一笑,故作哂意:“姝儿,怎么了?有这么激动?”
她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道:“王上惯会花言巧语哄臣妾高兴。赠这样一把贵重的剑,又说赠给心爱之人。故而,臣妾愈发觉得这剑沉甸甸的。”
“孤是希望,你能明白楚煜的一番真心。别说一把剑,就是几座城池,孤亦舍得。”
他没有看她,而是望向银白的天际,分明是笑面说着,只是那沉眸里的坚决让她为之震撼。
远山素白,大地银装,妤姝望见他背影里的孤寂,心里泛出不明的滋味。她略一沉吟,漫步走上前。
“王上,此情此景虽好,只是寒意料峭袭人。不若我们回阁中。”
原来,这世间最让人难过的,并不是忘却,而是重又记起。
有些事,有些人不若一辈子勿要记起。
……
楚王常宿于韶华殿,面上,樊夫人与楚王重归于好。后宫不少人为孕嗣有功的乔姬抱不平,然则君心难测,故而也只是背地里不满而已。
锦绣殿,乔姬一身轻暖衣服看似浑圆不少,这孕胎大约五个来月,她亦十分小心,故而愈发深居简出。
对于王上复宠樊妤姝,她有些担心。担心他看出些端倪,担心他最后放下旧爱,到时候自己这个替身就失去了意义。
“王姬,樊夫人来探视您,就在外殿。”
侍女来报的时候,乔媚娘十分地讶然。她已晓得她真实身份是卫公主,甚或也晓得她们二人同为棋子,如今棋子见面,而且自己还顶着公主的面皮,故而二人见面多少尬尴,不过是些逢场作戏的寒暄。
“前大段时间,本宫身体不适不曾前来看望妹妹,实在有失礼节和姐妹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