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宫里纷传樊姬曾经用药,有不少是避孕之用,身体也因此受损不孕。起先,她不敢信,因为王上压下了此事,如此大错若是真,王上怎可不罚。
眼见着这些日子,王上心烦意燥,今日虽在外殿,然内室的争执还是透了出来。她一度担心,此时看来王上还是心有樊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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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宫。
太后听了身边人的禀告,点了点头,似乎放了心。
玉夫人又在一边添话道:“这些都不算什么。那樊姬哭着跑出大殿,这一路上又不知被宫人们猜疑成什么。她不顾体统,连王上的面子也不顾及。殿里争吵就罢了,回去后还摔了东西。听说素日王上送给她的一些赏赐也扔了。太后,您瞧瞧——”
那太后接了话道:“罢了。哀家也不想逼她太甚。毕竟你们大王喜欢她是真,总要顾及着他的心。既是他已经对她生恼猜疑,又对她冷落不理,哀家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太后叹了口气,似乎对一手设计了那樊姬多少有些不忍,“不知怎么的,哀家忽然有些不忍。”她闭了眼,手中走珠,口中念着佛语。
“太后仁善。这樊姬屡次犯上,恃宠而骄,这样的下场也算咎由自取。太后何必费神。”
“唉——,都是孽缘啊。那楚煜起初不欲让樊氏之女入后庭,却阴差阳错被她吸引。那日大王向哀家为她求情,我就知道他果然陷得深。如若不是她病身难孕,哀家也不会出此手段。”
“太后说的极是。别说樊姬没有真心待王上,就是有心,然则不孕却占宠,还撺掇着王上立她为后,如此则是用心险恶。太后所做一切都是为国家社稷着想,为大楚千秋万代所虑。臣妾定以太后为榜样,修身养性,打理后宫诸事,为太后和王上解忧。”
“哀家晓得你孝顺识大体,只是近些年你身体虽调养,仍旧未诞下一子。”
闻言,玉夫人用帕子擦了眼角,已是红了眼,自责道:“臣妾自知不孝无能。可太后您也知道,如今王上待臣妾也只是尊重,极少来玉台宫。虽然太后屡次帮衬蕊儿,可依旧没多改观。更要臣妾担心的是,如今,王上各处姐妹那儿也极少去了,只宿在承平殿。”
“这该如何是好?”太后似有发愁,她摸了摸扶手上的鸾凤雕纹,担忧道,“只怕是他依旧为樊姬之事郁郁在怀。眼下,不到三年一次的采选时机,你暂代后宫之主,也要积极为王上广选品貌俱佳的美人,务必要入了大王的眼。”
“回太后,臣妾谨遵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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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殿。妤姝自回去后,这饮食更不济,连药也索性不吃了。故而如今反倒病重了,以致卧床多日。
午睡过后,阳光依旧甚好,柳儿见主子出了内殿在阶前来回走着,便提议道:“柳儿见王姬气色和精神头好了不少,倒不如去外头园子透透气。”
柳儿陪着妤姝到外头转转,见满园树叶转黄,地上落叶无人清扫,顿觉荒凉,园路清静得很,二人也只默默无语。
待走至那巨大的假山处,欲要歇息一下,却不料假山那头传来些低言碎语。
“你不知道啊。都传太后要为王上娶后,你猜太后中意的是谁?”
(午后还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