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见她不悦,索性把听到的传闻说了出来。
妤姝大吃一惊,忙得问:“你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既是昨日之事,如何这么快的谣传?!”
“主子,您别生气。柳儿也是刚刚听承平宫的墨玉姐姐说的,昨傍晚,就有人被抓了入牢。对了,奴婢还忘了一件事,墨玉是王上差来的,给您送什么惊风丸。故而奴婢猜度着您一夜未睡好——”
心底有什么划过,她叹了口气,到底纸包不住火,看样子王上也没想着将此事藏着掖着。
“柳儿,我知你是好心。但此事不要再传。”
柳儿小心应诺,又嘱咐外面丫头准备早膳。
吃了一半的时候,常乐宫来了人,说太后宣樊姬前去。
妤姝心里暗忖不好,想来这太后急着回宫,定是听到了昨日之事。只得先让那宫婢回复,自己随后略一收拾,也一路忐忑地去了常乐宫。
常乐宫一切井然如常,粉墙青瓦下梅花依旧灼灼,早有人通报了去。
妤姝脚步迈进永昌殿门槛,里面安静得很,两侧的侍婢如同塑像一般面无情绪,有略沉的佛香萦绕,她鼻翼微抽,步伐愈发谨慎。
往里走,竟无人前来迎。倏然右侧的帘子挑动,一腰身略显丰盈的婢女走了出来,正是太后的近婢秋华。
“樊姬,请入这边来。”
妤姝略行了礼,“多谢秋华姐姐。”
秋华淡然一笑,“王姬客气了。”
*
太后手上握着一串佛珠,在那闭目,口中似有念词。听见她进来,又行礼请安,也未答言。
妤姝不敢怠慢,依旧屈着腰身不敢收了请安礼。良久,才听太后缓缓说了句:“起来吧。”
秋华使了眼色,其他不相干的婢女皆都下去,自己也退到帘子后候着。
“妤姝,你把昨日之事细细和哀家说来。”
妤姝心里狂跳,知道是不敢隐瞒,但一时紧张,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那些黑衣人紧追不舍……最后护卫军出现……总之,是有惊无险。太后您老人家,且勿担忧,王上一切无恙。”
太后本自在那闭目听着,听了这一句,忽然一拍桌子,“好个樊姬!如何让哀家放心!”
妤姝只得俯身不敢多言。
“素日哀家看错你了,以为你虽有些不拘礼数,却本性纯粹。没料到,哀家不过是出去三五日,你便钻了空子撺掇着楚煜出宫。”
妤姝一时心里不服,急抬头,想要解释不是自个撺掇出宫的。然记起严初说自己莽撞的话,终敛了性子听着。
太后看她这副毛糙模样,越发不喜。
“好好的一个王,倒让你这等扮可人的钻营之辈给蒙惑,差点酿成大祸!哀家岂能再留你在姬妾之位!”
当日楚煜册封妤姝为王姬,就未提前和太后打招呼,心里早有些不满她,昨日之事更是佐证了她的不满。
而妤姝却并不在乎这个姬妾之位,只是担心有别的惩罚。
“来人——,传哀家的命令——”
秋华急慌慌进来,却不是领命。“太后,王上到了,这会儿或已到永昌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