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后悔不迭却也晚了,只得悲催地下了阶。还没退下,忽听王上沉声道:“传她前来——”
黄忠意会,忙得回了身称诺。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出了大殿门口,黄公公就见樊美人而来。
他唤住了她:“王上正好唤美人——”
话音未落,美人就直接闯进了大殿,黄忠方觉有什么不妥。
想拦已来不及,樊美人已经入了内。
此时,妤姝气势汹汹闯进来,楚煜在那低头批复,余光里已经瞟见了是她。
她这个样子,他不意外。曾经,她不是还大殿内和自己叫板么。
黄忠阶下却心惊胆颤,美人硬闯算是自己失职,但见王上的面色并没十分难看,便悄然退了出来。出来时,还阻止了端来茶水的墨兰。
墨兰撇了撇嘴,朝里面看了一眼,见是樊妤姝,心里老大不快。
*
内殿,只余樊妤姝和楚煜。
他抬眸瞧了过来,目光微沉,似在等着她开口。
妤姝毫不客气,上来就质问的口气:“是不是你做的?!”
楚煜眉头蓦地一拧,犀利的目光扫向她,不由地让妤姝的气焰矮了些许。
她微一踌躇,仍旧是挺了挺胸膛,今时为了云卿,她也不要退缩。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楚煜一双沉眸射出火光,却还是压抑着没有发作。
“孤对顺安侯的事表示难过,但这与孤王无关。”
妤姝今日刚刚从严初那里得了消息,那日顺安侯的车马不幸落入了山谷,已是三日了,极可能已经遇难。
妤姝当时想到的是自己害死了云卿,很可能是楚王暗中除掉他。
他一向深居简出,手无实权,又有谁会对他下手?除了楚王。先不说楚王对他一介亡吴公子身份多有顾虑,何况他明知道云卿对自己有情,他却故意拆散,今时自己对云卿念念不忘,楚王极可能对他下手。
妤姝泪流满面,摇头不信,已是仪容尽失。
须臾,楚王似乎已平下了情绪,他手里拿了一个朱批,目光不看她,话语也漫不经心:“樊美人,今日你是何等身份,与孤说话?”
妤姝用袖子拭了泪水,冷笑一声,骨子里透出来的倔强和痛恨,面上清晰可见。
于此,他呵呵笑了,笑声听上去令人不安,他起身下阶,走了过来,“孤尚且没有责罚你出宫之事,你倒反过来问?”
“果然你是知道的,只因你心里有愧,所以你才没处罚我!”妤姝咬牙恨道。
“孤现在就可罚了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下犯上,论罪当诛。”
妤姝露出惨淡的笑容,却无丝毫惧意:“随便你好了。反正他出事了,妤姝也不会独活!”
说着她转身就往殿中央的柱子跑去。
她脑海里是云卿的身影,他一直处境险恶、艰难生存,所以他说一直想离开。他的悲苦太多,身不由己,而自己却一直难以体谅他的悲楚。
她只当如今自己活不了了,私自出宫见别的男人,按旧例也当酷刑。今时云卿因她牵涉害死,她更不想连累更多的人,虽不想死,却只能以死了之。她将头重重地向柱子上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