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神笑道:“这个应该不会吧,你看前面,雀群飞升,黄犬卧地,墟余落日,炊烟袅袅,应该是一户近水吃水,近山吃山的住户吧。”
陆神见到背手而挥,满眼生疑,便站上一块苔藓漫步,细花萦绕的山石上面,仔细地问着眼瞻前方,扑面而来的清风,整一股山间野味的味道,他又掰开五指,心中喃喃而念。对着刘文旭说道:“你看前面的茅屋,面朝山林,背靠深潭,很显然主人家是隐居其中,靠山而食,背水而饮的山间猎户。”
刘文旭看着陆神神情庄重,言语坚定,心中方释疑,说:“好吧,听你的,谁让你是世间难逢的神算子呢,张开河也说你的话准是错不了的,我不听你的又听谁的呢。”
看着陆神举步向前,刘文旭又心中念想:陆弟长期在山间,跟随他的师尊修炼,对山中之人和睦友善,来到这个地方也是外地来了姑妈见了嫁人的侄女——看着一样美。但是这里却不一样,一遇上不测,性命登时而毙,难为他心地善良坦率,走的竟如此手不沾风。
刘文旭心中害怕便上前说道:“山间深沟,恶患营恶之地,我俩等一下子要是住了进去,也要多张个心眼,俗话也有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免得遭遇不测。”
“放心吧,没事的”陆神牵着刘文旭的手朝着前面的屋子走了过去,这时深沟垒土之地,一双眈眈利眼正在望着他们,正好刘文旭的长衫让枸杞钩住了,转过脸想拉一下,猛地看见了一只黑乎乎,身长细毛,面貌丑陋,眼露凶光的动物顺着两旁的樟树左擎右攀的直扑上来,刘文旭猛然回望之时,“哇”的一声,软趴在地上,而这只恶物却张开獠牙,口吐臭气“丫丫”朝陆神的后脑勺抓了上来。
说时快,那时慢,陆神在后面走着,看着天空大如银盘的月亮光华照着路旁的杉树,没有一丝的风声草响,两排穿树而过的月华却向投石之水一样一圈圈地动漾起来,他早知有异样啦,猛然回头,看见恶物扑上来,他没有多想什么,用尽全力,劈腿悬空便踢了过去,正中恶物的肋骨,恶物受不了当下犹如撞钟力气一样的一击,又是踢到了要害之处,很快那个动物便倒腾在地面上,口吐着鲜血,两腿狠狠飞朝前方蹬了两下,便身属阴司,一命呜呼了。”
陆神却远远的没有料想出他踢出的这一脚,如此的酣畅淋漓,以致恶物倒地而望,反过来看着软趴在地上的刘文旭,只见他脸照地上的青石,凸股向前,陆神一步一步的向前,他疑是恶物要上前袭击,竟头也不敢抬起,声带哀音的喊道:“别过来,别过来,我要跟你拼啦,你这个畜生——畜生。”
“是我,刘兄没事啦,快快起来吧”陆神说罢,,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将他的紫罗绿纹白衫上的灰尘拍落下来。
刘文旭战战兢兢的问道:“陆弟,刚才真的是好险啊,差点就没命啦,究竟是什么山间恶物来袭击我们啊。”
陆神笑着指着恶物应声而倒的方向说,叫上他一起过去看一下,刘文旭胆如蚕豆,开始不敢过去看地上的已死的恶物,见到陆神过去,自己也提衫踮脚过去看了。
陆神从旁边的一颗秤砣树上折下一根粗大的树枝将地上的又黑又大死后有紧贴在地面上的恶物翻过来一看,原来是只已经秃顶的大马猴。
刘文旭这才松了一口气,在月光中丢了手中的树枝,笑起来:“我刚才已经袭击我们的是山中的小老虎,野猪有或者又或者是生性残忍的狒狒,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是只本性善良的马猴,真是搞不懂这种山间的动物在平日里是最怕人的,今天却来攻击我们这两个年轻小伙子。”
刘文旭刚刚担惊受怕,心中有气不顺,想想有过去往死马猴的后背踹了两下,陆神连忙阻止他的做法,说道:“刘兄千万不要对这种马猴不敬,你看看它光秃秃的头顶,兴许它刚才攻击了我们是情有可原啊。”
刘文旭问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死者为神我倒是认了,可是我踢它有关它头上的毛发有什么关系呢。”
陆神把手中的树枝折成两半,心情不无悲伤地说:“我俩一路上走过来,耳中一直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个声震云天,哀音泗递的猴子的声音,我心中静静一想这种猴子应该是一只痛失了爱子的母猴,它头上的光秃秃,没有毛发,兴许是它思念爱子,又或者是责怪自己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让山中猛兽凶禽杀死了自己的爱子,在这种悔恨的心情下而抓秃自己的毛发吧。”
刘文旭连忙把脚缩到身后,说:“果真如此,我刚才贸然而踢了这只母猴,真是在作恶啊。”
陆神悲声三叹道:“我何尝不是呢,我刚刚面临危险,使出浑身解数,将猴子踢死,哎,兴许这只猴子是从心中岔狠山间的猛兽,把我们当成是怪物,而袭击我们的,如此一来,我造下罪孽了,我们还是把母猴找一处好的地方将其埋了吧。”
刘文旭看着母猴的脸颊浮现了一丝笑容,有点死后解脱的感觉,觉得陆神所说分毫没有差错,边挖土边说:“兴许是这只母猴心中难以排解思子之痛,想寻短见了解自己的行性命吧,我们并没有过错啊。”
两人费了好长时间,才把这只母猴埋进了松软的土窟之中,这时已经是星月满林,霭气四散了,刘文旭要走之时,便将坟头的野草拨开,眼见着飞蛾飞升,明萤迭散,刘文旭又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啊”的一声大喊了起来。
拔腿便跑,跑到陆神的前面还没有等陆神发问,刘文旭又心惊胆颤的说:“刚刚我在深草从中发现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几行上古时期的篆文,我便暗暗寻思在这山间老林,虎豹啼荒的地方,怎么会有如此修缮完好的坟墓,莫不是鬼坟。”
果然,陆神过去一看时,真如刘文旭所说的是一座设计美观,辉煌惹目的坟墓,刘文旭正在后面喃喃的说,陆弟,你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待到什么便想一睹为快,也不看看周围有没有潜伏其中的危险。
等到上前去一观究竟时,陆神便说道:“刘兄为人总是喜欢自己吓自己,常怀恐惧之心,平常之物也总是害怕得两脚生软,站立不稳,你没有看到不远之处有一间茅屋吗,这边的坟墓便不足为奇了,我早早的想到这里,才敢过来观察清楚的。”
两人蹲在墓碑之处,看着上面的篆体感到很吃惊,刘文旭看着这些小字脑袋一阵子发懵,陆神却发现这些字竟是两首完整的诗句,便一字一句的翻译了出来,写在墓碑上方的是一首情诗,可能是墓主人的爱人所写,诗曰:
长巾满泪唯沾臆,嗟发日时天涯路。
转灯鱼龙双照舞,倚栏花树贪睡姿。
纹虎能为鼓瑟去,蜀桐愿歇秦凤来。
一生从蝶思着花,寂寞落泪夜还梦。
墓碑中央是一行隶体,刘文旭开口边便念了出来:“爱妻周蓉之墓。”
陆神墓碑之上只有那么一首诗歌,但看了一下墓碑的下方又是一首诗句,刘文旭看不懂又叫陆神把它翻译出来,陆神看这些小字,说:“墓碑上有注明这首诗歌是出自于墓主人之手,他的丈夫把它写出来,只想表明终生都会想着她,深深地眷恋着她,能写出这首诗歌的人一定是一个才女,诗中所写四韵俱成,宛然天成,诗文为:
紫陌秋离簇芳草,
荆花拦却长绫香。
临行泣声惊林蝉,
送别去后明月愁。
晚霭隐隐聚旧庐,
归来阁中咏双鬓。
纤纤玉指擢黑笔,
紫藤青纸却写道。
君作云中月,
妾作云中鸟。
云途虽飘渺,
相随不分别。
刘文旭从自己的衣兜之处,摸出来一块白缎,仔细的擦了擦墓碑左下方之处,看见了上面所表明的建墓日期,心思缜密的刘文旭立刻感叹起来:“这位墓主人是在显庆五年十月,而现在正是总章元年,距今也只有八年的时间,可以想象得出,她的丈夫对这位墓主人的爱如山高,如海深,如日月高悬,如山河长在,要是他还活着不知道多么悲伤痛苦啊。”
陆神从地上站了起来,说:“刘兄说得在理,你看这座墓在此处已有八年的时间,而这里却草木分明,林径俱现,怪石森然,明月照碑,显然有人常来扫墓啊,清秽去污,疏通水道啊。”
陆神讲到后半部分,便指着远处的茅屋说道:“这位墓主人肯定和茅屋的主人有莫大的关系。”
刘文旭笑道:“我们刚才在此处错杀了一头马猴,见血于地,实在是对墓主人大大的不敬,真是失礼于鬼神啊。”
陆神建议:“俗话说道好:“失礼于天,天降祸端,失礼于神,神纵瘟灾,我们既已如此,便在路旁折木为香,好好请求墓主人的原谅吧。”
到两人燃起松树枝,烟气一点如蚊,跪拜之后刘文旭正要开口说话,林间身处便传来树猴吱吱,松鼠唧唧,野猪拱土,松鸡唤子的声音,刘文旭着实吓了一大跳,赶紧拽住陆神的手说道:“陆弟啊,既然远处的茅屋非是山间歹人,那我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找一处可供落脚的地方啦。”
两人当来到四处篁竹围拢,松声阵阵的屋子前,只见篱笆丛中黄菊四生,炊烟袅袅,小犬轻非,月蝶追花,一片安宁和谐的田园风光,两人待要上前敲门,却见菟丝萦绕之处,柴门紧扣,铁栏横围。
陆神只好喊话:“请问有人吗,我们是迷失于山间绿林的小伙子,想到这里来借宿一晚,清早便离开,希望主人家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