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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指认(1)

路上,五花大绑的彭佳年被众军士押解着,南昌府城的受苦受难的官民乡绅纷纷涌上街头,而陆神来到了南昌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了,本来原想秘密处理众贪官的行为顷刻之间也变成了公开的审判。

处于水深火热的民众对贪官污吏有切骨之恨,如久旱盼甘霖般希望正义得到伸张,大伙口舌相传,方知恶人得到了恶报,对于突如其来的喜事,他们高兴得不相信是真的,疑是天神降临,伏跪在街头上叩拜神恩。

老少咸乐,纷纷鼓手相贺,锣鼓声声,载歌载舞,披头散发的彭佳年所到之处,人们无时无刻想啖其肉,寝其皮,拿着石头,牛粪,臭鸡蛋,榴莲,烂菜叶想他投掷而来,若不是有众多士兵抵挡着,他早就被众人撕成碎片了。

到了府衙之中看到了一双赤红的眼睛在瞪着他,他心惊胆颤,挣扎着不愿进去,倒是让一个大汉狠狠地踩住了他的臀部,他才滚到了公堂之上。

多少年来,张开河甚至连做梦都想着手刃此贼,仇恨驱使他手中执着长剑,正要冲过去时,雁天泽和苏曼都拦住了他,说道:“天理昭昭,善恶自有公断,不要因为仇恨迷惑心智而授人一口柄。”

彭佳年却已然狂妄叫嚣道:“我有何罪,你们胆敢在私下里,将我诱骗这里来,你们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之人,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啊,就是朝廷的丞相狄仁杰或是娄师德到此,也不敢将我怎么样。”

而苏曼和雁天泽按在一张椅凳上的张开河大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我兄弟报仇。”

彭佳年看着堂下的人都是曾经的同僚,鼓足了勇气,大喊起来说道:“啊,原来你们两兄弟陆神和张开河想合伙加害于我,但我不怕,今天诸多事情,便先撂下,你们两人现将我杀害你们的兄弟的证据面呈上来,如果没有即是诬陷,马上放我回去,不让我定不会轻易罢休。”

按照大唐的律例,判定一个人有杀人的行为,活要见本人,或是证人当堂指证,死要见到尸体,庐舍将牙齿要到劈啪作响,根据第二天刑法说道:“当年你谋害张开河未遂,作为当年上受害的一方,他临难逃脱,现在便是人证,堂上指证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彭佳年疯狂地笑道:“你们三人是兄弟,所说的话是捏造给我的罪证,想铲除我在赣州一方的势力,此等奸计,谁不识得。”

张开河怒不可遏,喊道:“你当年违反法律,多行不义,文旭兄按照刑法处置你,但你心存怒狠,还想将他的妻子何香凝得到手,便在后来得势之后,疯狂报复我们哥两,一天晚上还放火焚烧我屋,杀害了文旭,你还想狡辩吗。”

彭佳年荡一荡衣袖,喊道:“一派胡言,血口喷人,我只要其他的证据,你所说的话都不以为信。”

陆神正想询问堂下众官时,密密麻麻正声讨着众位贪官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面罩纱幔,手携少年的女子,朝陆神作揖道:“大人,我便可以出庭作证,彭佳年杀死了刘文旭。”

彭佳年吼叫道:“此女子一定是他们兄弟两人串通好了安排来陷害本官的伪证,不可信也。”

堂下女子慢慢地掀开了纱幔来,彭佳年看时他却呆如木鸡,这名女子就是何香凝,少年正是她和文旭的儿子。

陆神和张开河见到何香凝激动而坠泪,陆神叫了她一声嫂子,想下到堂下来时,何香凝立即带上儿子伏跪了下来,说道:“大人,本妇上堂之证彭佳年正是杀害我夫婿的凶手,求大人为民妇的主持公道。”

她这么一来,倒是暗示了陆神,陆神重新端坐于大位之上,说道:“堂下妇人有和冤屈可以诉来,本官为你做主。”

何香凝滚下泪水,泣声道:“彭佳年为了强抢我进府,不惜向我夫君痛下杀手,当年夜黑风高的一个晚上,他见我们和张开河一家人聚在一起之时,他派人放火烧毁张府,趁乱让手下人将我夫杀死,之后又强抢我进府,这一切都是我亲身经历,当年我也曾想的自杀跟随我的夫婿,但是眼见着韬儿还小,我若离世,韬儿必难活命,我便将他寄养在亲人的家中,迫于他的淫威,只好屈服于他,时不时出府面见我儿,教他为人处事。我们母子两人方才保命道今天,求大人明察。”

彭佳年这下子无可辩驳了,大声吼叫起来:“香凝,这些年来我一直对你不错,你说你看破了红尘,我便在府中开设,了佛堂,供你一心一意念佛诵经,你却为何要这样对我,说啊。”

少年将他撩翻在地上,何香凝对着他说道:“你若是真心实意对我,却为何要来破坏我的家庭,杀害我的夫君,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亲手了结你,只是挂念着当时韬儿还小,尚不能独立于世,我所以没动手而已,你被官军押到路上时,正合他们的激烈交斗时,是谁掷出飞镖,将你的属下杀死的吗。”

彭佳年频频后退道:“难道是你,没有想到我这些年里一直都跟一个想杀死我的人住在同一个府上,枉费我对你的一片苦心——”

何香凝哭泣道:“你错了,是韬儿杀射了你的属下,我聘请名师,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练得如此绝招,而我只不过是往你头上淋下了一杯热水而已,本来我可以让滔而直接将你射死的,但是这么做太便宜你啦,我正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你的认罪受死,受尽屈辱,方能为我的夫君报仇雪恨,你在赣州之地为非作歹,穷奢极欲,给百姓造成了无边苦难,指使生灵涂炭,社会动荡,让你被千夫所指,万夫所唾,在合适不过了。”

何香凝大哭为毕,既而泣血,朝陆神说道:“叔叔,这一且都是我的不好,没有想到和我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人竟然会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果没有我,兴许文旭便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现在万事已毕,我也该回去陪陪我的郎君了。”

只见何香凝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把利刃,旁边察觉到的苏曼和丽娘,尺素大声喊道:“姐姐,不要啊,”但是已经晚了,她狠狠地扎向自己肚腩,口流鲜血,转过身子来说道:“叔叔,伯伯,你们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好韬儿”便倒在了地上。韬儿伏在娘亲的身上,大声痛哭。”

趁此大乱之时,围拢在府衙之中忽然冲出来十几个彭佳年的死士,四个上来手举大刀砍向陆神,陆神猛地拭去脸上的泪痕,锵锵一声,夏禹轩辕剑开鞘,一道管道光华掠过了“明镜高悬”的牌匾。

陆神手执神剑,跃上了台案上,仰空横削,四贼的刀剑纷纷落地,变成碎片,府衙之上的官军朝死士冲杀了过来,趁乱彭佳年捡到一把长剑,在一个死士的掩护之下,逃出了衙门,坐上一匹快马,扬长而去。

陆神誓死魏文旭报仇雪恨,看着身边上有苏曼和雁天泽等人和十余个死士对打起来,料知必能诛杀这些强贼,于是很果断的走出了府门,跃上了蓝凰马,朝着彭佳年的逃逸的方向奔去。而张开河时时刻刻无不想生啖其肉,这时也丢弃了拐杖,跨上了一匹快马,一道去追杀杀兄仇人了。

陆神的蓝凰马乃是马中至尊,世无匹敌的神骏,过河涉水,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奔腾如飞,迅捷如电,在一段长长的山路上窜起了一道白色的烟尘。

彭佳年仓皇驾马,回身侧望时,陆神就快追上来了,他朝着掩护着他逃走的死士挥了挥手,死士立即会意,调转马头,手执大刀朝陆神奔来。

马鬃飘扬,长风呼呼,两人相对驰来的速度之快。让草木为之失色,涧泉为之动荡,陆神右手扬起神剑,大喊一声朝他劈来,死士拿剑来挡时,刀柄上现出了一道裂痕,随着一截刀身飘飞上空,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也砸到了沟壑之中,前前后后只是一个回合而已。

彭佳年奔出很远的距离,马蹄声越来越大的回音,他举头而望时,大叫不好,前面乃是一处断崖,此时无论如何也只有跟陆神拼命一杀了,他赶回过神身来时,蓝凰马腾空前蹄跃起,陆神手执神剑,狠狠地朝他砍来,彭佳年架剑来挡时,而陆神报仇心切,力道刚猛,彭佳年两手一颤,神剑已经嵌进了他的的肩膀了,滴滴鲜血顺着流光溢彩的衣衫滴下来。

陆神手托住了马鞍,整个身子倒立而起,朝着彭佳年的背后反踹出一脚,啊的一声,他吐出一口鲜血,掉到了马下。

正想攀爬起来时,纵马赶来的张开河引弓搭箭,嗖的一声,箭镞射穿了他的天灵盖,彭佳年顺着下倾的山坡,滚到了悬崖之中,暗无天日,万劫不复了,两人相互搀扶着登上了马匹。

当天晚上陆神回府上了床榻之后,想起了白天之时,何香凝临死之前所说的话,以及韬儿伏在母亲的身上痛哭流涕,而从韬儿得口中,陆神也知道了当年文旭死后在何香凝曾经将他的尸骨埋葬到一个地方,但现在却不知道在哪里,陆神心痛已极,眼含热泪,进入到睡梦之中了。

三更时分,文旭衣带飘飘,神采奕然地走进陆神的梦境之中,朝着陆神笑意频频,飞临于空,说道:“弟弟,一别数年,一向可好么。”

陆神哭泣道:“哥哥,要去往何处,且等等兄弟我啊。”文旭却笑吟道:“凤凰栖处身先死,归土丹心曾衔狠,玉音传出仇人府,蓝桥伊人曾赠诗。”便消失不见了。

陆神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起来,枕边的苏曼抚着她的胸口,问道:“陆神哥哥,怎么啦。”

陆神将梦境之中的情景,和一首绝句吟给他听,苏曼细细想来,对着陆神说道:“文旭兄所吟诗句,会不会隐藏着他的墓穴所在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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