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也即是小妹苏曼要出嫁的这一天,只见着陆府装扮一新,焕人耳目,置身其中,犹如身临欢天喜地之内,书香之家倒也非同一般,且看熏风初动日气新,新荷冒池玉蕊动,阊阖朝天而开,客人相贺而来瑞兽翻香气,麒麟彰门户,假山上绫罗绸缎堆锦成彩,屋里外部摆放着玻璃钟,水晶杯盏,明堂前上放着白玉盘子,玛瑙珠链,石英盘中鲜花朵朵,梨花凳上罗列着珠宝饰品。四面蓝紫,八方玲珑。青壁上仙翁吊足于白鹿之上,手提白玉芝升空而去,桌案上麋鹿鸣叫于深林之巅,嘴上衔花踏郊唤友。
府门前正有一两个仆人正在抬桌挪椅,陆父连忙的叫来夫人的贴身丫环小红,问她:“陆神这个孩子跑到那里去了,快叫他进屋子来,去花寨的各家各户送请帖。”
小红走遍了屋里屋外都没有看见陆神,只好去向陆父禀报说:“少爷没有再府中。”
陆父心中疑惑了,说道:“这个孩子在苏曼成亲的日子里,究竟是去了那里呢。”
而这时候的陆神却因为心情有点不好,原本他是希望苏曼能够找到一个值得依靠的归宿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陆神现在看到府中的陆父陆母正在为小妹苏曼大举操办婚礼,他心中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一点失落的感觉。
早上时,他到了镇上的一间酒楼喝了一些酒回到家中又带上了丽娘,说要让她给他一个惊喜。
陆神一路上走着,一路上还拿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的饮上一两口,在灵鹫山上的一处断崖上的篱笆丛中停了下来,指着花圃中的一间小茅屋醉醺醺的对着丽娘说道:“丽娘,你看看这就是两年前我和山间邻村的一位秀才在这里所建的一座草庐,有时候便会邀请以前的仪式诗友在这里饮酒欢歌,写诗做赋,但是现在他们为了功名上京赶考去了,留下这间空落落的屋子。”
丽娘扶住了陆神的手,让他不要再喝酒啦,两人一同到断崖峰上的这一间草庐屋中。
丽娘到了这间屋子中坐下,看着屋子中的构建和饰物,心中很是高兴,且看这屋子:楠木来做屋上的丽梁,紫薇树用以撑栋之柱,梅花树来做观景之窗,檀香树用来做卧睡之床,两扇小门乃是紫葳之材,地面却是黄杨之板。九节枫在窗口上作为饰物,野菊花散在了地面上,鲜艾草和菖蒲挂在高高的门前以招来祥瑞之气,银花藤和野薄荷铺在洁净的床榻上以祈去病消灾之效,荨麻和柳树枝结成了蒲团,让人坐着舒服,紫罗藤和白苹草编成了篮子可以携带东西。
这确实对一心向往美好高尚的丽娘来说是一间惊奇的事情,只不过他有点闻不惯空气中弥漫的酒味,正要将陆神的腰上的酒葫芦解下来时,陆神已经酒量并不大,已喝醉了酒,扑通的一声法儿倒进了丽娘的怀中。
迷迷糊糊之中,陆神半闭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美人,只见她眉轻扫,朱唇稍点,胭脂浅涂。肤若凝脂,光滑如镜,唇若初樱,眉若远山。眼波盈处,仿佛两处深潭,真是胜似天人,丽娘要将他扶起来之时,陆神拢住了她的窈窕美妙的柳腰。
这些日子之中,丽娘倚仗着九曲龙皇绛仙草和极阴极寒的深潭之水,身上的心悸之症已经好了七八分啦,但是还要完完全全的治愈,还要服用这些这两样东西一到两次。
而现在陆神借着酒醉,慢慢地攀上了她的两片香喷喷的嘴唇,丽娘这时感动了,也没有拒绝,两人朝着床榻上走了过去。
陆神醒来之时,只见他衣冠整齐的睡在了床榻之上,丽娘的洁白无瑕的脸上光彩照人,变得红扑扑的,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在一旁只是痴情的看着他,陆神却不明白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丽娘看着他醒来,反而显得非常的害羞和腼腆,“赫赫”的一阵掩口细笑,马上扑到了陆神的怀中,娇意殷殷的说了声“夫君”,陆神抱住了他,轻轻地一刮的她尖尖如玉的瑶鼻,说了声:“时候已经是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啦,小妹和刘琴的婚礼就快要举行了,以后有空再带上你到这个地方上来玩吧。”
当晚的辰时,陆府非常的热闹,就是宝贝儿子和丽娘结婚都没有这样的阵势,陆父陆母心爱这个身世可怜的小妹苏曼,自从将她认为自己的女儿以来就一直将她视为掌上的明珠,在人生的大事上,他们也要让苏曼感受到备极荣华的感觉。
陆府内外喜气洋洋,只见:六俎十簋,杯盏陆离,珍馐美味,盘盘干果落桌前,汤佐料伴美食,面柔百品皆贵味,花妆宝镜更显尊,喇叭唢呐当庭吹,欢歌妙舞先人前,稚子捧桃请饮酒,秀女举壶斟满杯,月华如练照明堂,余香朦胧绕桂殿。车马往来皆亲朋,座上笑谈多好友,嘉宾宴请三海奇,良辰共祝五湖春,花寨楼阁攒奇光,假山亭台燃妙香,密树森森车辗尘,丽花艳艳接人语。烟喋华彩月高照。露垂香声客满座,千株老柏仙鹤音,万节修篁藏龙凤。香少年颂歌美翩翩,腰带绣犀往来走,玉女念赋意殷殷,肩带罗衫移莲步。黑漆幞头童颜新,衫袖提掇眼还明,夜有歌声醉不误,语生怪笑人不怪。
宴席之上,左方尊作为远方而来的客人,和陆父是亲家,又是酒席之上年纪最大的老人,岭南之人一直有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作为陆父的朋友,又是陆神的叔叔的李英和丁辉便将他迎进了大位上。
李英,丁辉上前给他敬酒,他们豆子地方上担任了地方官员,这下子,身份较为显贵的郭涛,现任华州的太守,看带兄弟的儿子陆神娶上了一位美若天仙,胜似王嫱的丽娘,这回又是他的亲侄儿刘琴的婚礼,以此他还在任上回到阔别数年的岭南故乡来,来为他的侄儿贺喜,在筵席上他热情高涨,一问到丽娘是这位面如冠玉,童颜白发的老人家的女儿,他也站身起来,给老人家敬酒。
左方尊在岭南韶州的花田县花寨住了四年切身的体会到花寨的人民事真真正正的将他看成是一位老人家而不是外地而来的人来尊敬,他也是非常的感谢花寨之人的热情相待,花寨之人要是有寻常的村民染上了疾患,他也会到山间丛林去采来采药相赠,医治了很多的人。
虽然在宴席上,他一再声称自己酒量尚浅,但这些曾经受恩与他的平常老百姓还是走了过来给他敬酒。酒过半酣,郭涛和李英兴致又高,看着老者欢快的笑意,在宴席上,便要他作诗以表情抒,左方尊歪歪斜斜的站身起来,笑道:“我乃是山林的采药老农,说到作诗这样高色很难的学问我确是不懂,但是老汉是山间采药,不知是人参灵果吃的多了,记忆力却是不让他人,既然大伙如此的热情,那我在宴席上念前年我的贤婿在我的生日宴上为我做的一首诗歌吧。”且听:
《登楼》
纷浪淘沙起江天,雁随落日掩长江。八百高峰清风至。三千地界明月来雏凤浴火色愈烈,老龙吐焰光犹芒。人在暮年志犹在,何妨江楼览山河念毕,大伙都高兴的站身起来,纷纷又要给左方尊敬酒,左方尊眼见得大伙的盛情美意,只好说道:“老汉我再也不能在饮酒啦,要是在饮酒下去,就要呕吐啦,在等上半个时辰新娘新郎便要拜堂成亲啦,恐怕我醉体难支,不能坐上明堂前,你们还是去另一只桌子上去敬一敬我的贤婿吧。”
大伙却说:“昨日蒙受你的恩德,现在这些酒水敬你略表心意,这酒确实是该喝该喝。”
左方尊却之不恭,又不好意思推辞,只好说自己要去方便一下,此时他却也是喝醉了酒啦,来到后花园中,走过偏屋,转至后堂,脑袋发胀时,看见前面的闺阁的窗子前方坐着苏曼小妹,她正手中拿着鲛绡,默默的垂泪,左方尊以为是眼前的幻象,便没有多加理会,花灯没有照到的后院之中,他趁黑走到了一间屋子中,看着上面的柱子上面写着两行文字“驾鹤西去已归真,芳名流传人世久”原来是岭南地区的祠堂上常有的摆设。
左方尊自言自语道:“哎呀,这里不是什么可以方便的地方却原来是亲家的供奉先人的地方啊。”
左方尊想着:“我是头一次看到过陆家的列祖列宗,现如今我的女儿和陆神结为百年夫妻,我算起来也和牌位上的先人有沾亲带故的关系,今晚既然是无意之中来到陆家的祠堂前,想起来这也是天意,不可以不跪下向他们表示敬意。”
左方尊来到桌案前,手上捻着三个点燃了的神香,便要下跪,但是看到香案上的莲座上供奉着的另一块牌位,他的内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霎时间的满身酒气化成了满头的汗水,整个人清醒了许多,但他又不是很确定,便更上前一步,揉揉朦胧的眼睛看着。
这时候看清楚了,这块正是供奉着陆神的爷爷的魂灵,上面写着:陆之谦,曾任淮南道扬州太守,四四八年死于任上,后人陆风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