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长,我们合作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雷氏的实力?几个小记者,能兴起什么风浪。”雷绍南紧接着说道。
“那是,那是,雷总经理,你的能力肯定是有目共睹的。”刘行长点点头,“雷总经理,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雷氏先前的贷款就快到期了,我们银行昨天评估了新一轮的风险,决定不再批准延迟偿还这笔贷款,雷氏财大气粗,一定不会拖欠这点小钱的对吧?”
“刘行长,先前我们不是已经谈好了,这笔贷款推迟三个月偿还,你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雷绍南意外道。
“雷总经理,先前确实是这么说过,不过形势赶不上变化快,最近央行对银行的放贷查的严,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要谅解啊。”刘行长老谋深算地说道。
“刘行长,我们公司和你们一直合作愉快,你这太不仗义了吧。”雷绍南冷笑一声。
“雷总经理,你说的对,雷氏和新兴的合作一直很融洽,这所以我才亲自来通知你这个消息,不过,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最近我们银行确实有困难,你早点把这笔贷款还上,也算是帮老兄一个忙,怎么样?”刘行长摆手道。
“刘行长,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雷绍南恼怒道。
“雷总经理,雷氏不会这么点钱都还不上吧。”刘行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谁说的……”雷绍南的指甲掐进肉里,“刘行长既然这么关照雷氏,我也不能不给刘行长这个面子,我今天就会通知财务部,这笔款子雷氏会如数奉还。”
“那就好,那就好,雷总经理,有空来银行喝茶,雷总经理日理万机,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不送!”雷绍南咬牙道。
送走了刘行长,雷绍南立刻将公关部经理叫来办公室。
“总经理,我听业内人士说,背后搞鬼的很可能是一家叫做AYM的能源企业。”
“AYM?这家企业的总裁是谁?”雷绍南喃喃自语,这三个字母怎么这么熟悉。
“据我说知,是一个叫做宁浩远的归国华侨。”
“宁浩远?你确定?”雷邵南的脸色一变,雷湛最好的朋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AYM这三个字母会熟悉了,AYM正是雷湛的生母安玉美名字的缩写。
“我确定。”公关部经理肯定道,“不过,这家企业在A市注册的时间并不长,我们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联的业务,按理说不应该存在什么竞争,这家公司这么做的原因,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有什么好匪夷所思的,这家公司真正的控制人应该是雷湛,什么能源公司,不过就是个黑社会的洗钱企业。”雷绍南气怒道。
“二少爷?”公关部经理也吃了一惊,豪门内斗,事情看起来非常不简单。
“你听着,记者那边你来搞定,不要怕花钱,不论记者那边爆出什么消息,雷氏一概不承认,就说全部都是谣言,你那边不要再出什么漏子了,还有不要跟记者起正面冲突,态度好一点。”雷绍南立刻吩咐下去,对手是雷湛的话,他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了。
“我明白,总经理,那我先去忙了。”公关部经理道。
安排完公关部,雷绍南又吩咐其他部门上楼来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刚进行到一半,就被大楼外面的喊声给中断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雷绍南不耐烦地问道。
秘书忙去了解真相,一头冷汗地回来道,“是关于我们城南的项目,那个项目的农民工在讨薪……”
“什么?!”雷绍南用力一拍桌子,“外面的记者走了吗?”
“原本公关部经理已经快要将那些记者劝回去了,可是那些人一来,记者全都围上去了。”
“林经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连农民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雷绍南阴沉地对着财务部林经理说道。
“我这就去核实。”林经理立刻心惊胆战地给下属打电话。
“总经理,股市那边传来消息,雷氏的股票一开盘就跌破警戒线,我们的资金要不要跟进稳定股价……”副总经理刚接了一个电话。
美国期货市场损失惨重,银行施压,媒体大肆介入,企业欠薪丑闻,股市大跌。
这连环套一环接一环,招招致命。
他还真是小看了雷湛。
这么多年他以为雷湛也就是在美国那边弄个帮会小打小闹,谁知道他的手早就伸到A市了。
雷绍南颓然地倒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杜千雅,送你的衣服都被你吃了,去公司你就穿成这样?”雷湛上下打量着杜千雅一身宽松毛衣加蓝色牛仔裤从房间里出来,立马喷火。
杜千雅看见雷湛换了一件亚麻色阿玛尼正装,笔挺的白色西裤,浅色手工皮鞋,风采翩翩,俊逸逼人,低头一看自己,差距确实有点明显。
“又不是去参加酒会,穿什么还不一样。”杜千雅不以为然地说道,她就是喜欢随性的打扮,平常干嘛委屈自己。
“你给我过来!”雷湛突然一把攥住她细细的手腕,一脚踢开房门,将她整个推了进去。
杜千雅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回头瞪着雷湛,星眸积蓄怒火,“雷湛,大清早你吃炸药了。”
“现在,去换衣服!礼服!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从窗户丢出去。”雷湛霸道的吼道,“赶紧把你的品位给我找回来,土的都掉渣了。”
说她土。她都没嘲笑他一身白骚包。
杜千雅打开衣柜,拨拉着里面的衣服,随手拿出一件白色的V领礼服,站在穿衣镜前比划了一下。
“你就穿这件?”雷湛的表情像被针扎了一下,“我穿白色,你也穿白色,不知道什么叫撞色,领口开那么大,肉露那么多,你想去卖肉吗?”
“好,那你说?”杜千雅将那件白色礼服扔回衣柜,指着满衣柜的衣服吼道。
“挑个衣服都不会。”雷湛冷哼,还是走到衣柜前面挑了起来,杜千雅就就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目光冷冷的。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雷赞迅速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水蓝色礼服,一件浅咖色风衣和一条白色的手工绣花长丝巾扔给她。
杜千雅接住衣服,转身去了卫生间,“我去换衣服。”
其实,她不得不承认雷湛的品位还是不错的,杜千雅站在穿衣镜前面打量着自己的一身新行头,水蓝色衬的肌肤润白如玉,白色丝巾又增加了飘逸之感,浅咖色风衣时尚又保暖,整个人就像雨后的鲜花,明媚动人。
“雷湛,你这水平不会是天天替女人搭配衣服练出来的吧。”杜千雅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满身的醋味。
杜千雅从卫生间里面出来的时候,雷湛的眼前不禁一亮,她就像是一道阳光走向自己,明亮而温暖。
杜千雅被雷湛火辣辣地目光盯得脸颊发烫,别扭地开口说道,“怎么还不满意?”
“勉强可以见人。”雷湛漫不经心地说道,站起身。
杜千雅兜头被浇了一通冷水,好心情荡然无存,“看来你的品位也不过如此。”
“是人不过如此。”雷湛冷哼一声。
杜千雅握紧粉拳,用轻到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嘀咕道,“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你还和我结婚?我看是你的眼光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雷湛只看见她唇形在动,没听见她说的话。
“我说你说的太对了!”杜千雅大声喊道。
雷湛眉头一扬,她肯定在说他的坏话还不承认。
杜千雅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齐膝小短靴换上,冲着雷湛可爱地挥一挥手,“走吧。”
雷湛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不经意间踩在她的影子上,弯起了唇角。
雷湛的车速难得不算快,杜千雅摇下车窗,一只手支在窗框上,望着窗外。
秋风有几分凉,却十分惬意,一阵风吹过,撩起她的长发,带着无限温柔拂过雷湛的脸颊,让雷湛的呼吸停了一下。
“我准备补办一个婚礼酒会。”雷湛手握着方向盘,突然开口道。
“婚礼酒会?”杜千雅回过头,雷湛要将结婚的事情昭告天下?杜千雅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雷湛反问,语气轻松不似平常。
“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杜千雅自嘲道,“我看不出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雷湛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不是啊,我是担心你到时候难堪,杜家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你不怕到时候有人说三道四?”杜千雅淡淡道。
“我雷湛的老婆谁敢说三道四。”雷湛沉声道,语调中透着一股霸气和傲慢。
杜千雅的心头一热,为他话语中的袒护,却装作不在意地说道,“ok,那我没意见。”
说完,迅速偏过头去看窗外,掩去了眼中的情绪。
“酒会你喜欢什么风格?”雷湛觉得自己有点没话找话,但是他又有点享受这种两个人独处的时光,没有任何压力,整个人都忍不住放松。
杜千雅眸子也奇怪的闪了一下,雷湛竟然会问她酒会的意见?
她探头看了一眼车窗外,还好,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眨了眨眼说道,“不如我们就办一个哥特风的酒会怎么样?大家都带着尖叫面具,红酒里面上下起伏着眼珠子,灯光最好是半明半暗,这样才能营造出最好的氛围。”
“我娶的又不是僵尸新娘。”雷湛腾出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唇角勾勒出一条细长优雅的弧线。
“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意见而已,干嘛敲我。”杜千雅用手捂着头,不满地喊道,听起来却又几分撒娇的意味。
雷湛长眉一挑,“看看里面装的一瓶水还是半瓶水。”
雷湛竟然说她脑子进水……
“大叔,现在哥特风很流行的,你跟不上时代潮流了。”杜千雅别过头去不理他。
大叔?他有那么老吗?
雷湛有点受打击,但是他们之间差了七八岁的也是事实,一想起来雷湛忽然有点郁闷。
“大叔?”雷湛不屑一顾,“现在大叔不是正流行。”
杜千雅听了雷湛的话,噗嗤一声笑了,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如同深蓝色夜空下夜莺的轻啼,雷湛的心忍不住狠狠跳了两下。
“有什么好笑的。”雷湛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她小女儿心态的将头一低。
雷湛忽然想起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大叔的心蠢蠢欲动,瞬间变身文艺男青年。
空气中暧昧的气息丝丝流动,两个人的心都有些发热。
杜千雅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雷湛,酒会都会有谁参加?”
“应该参加的人都会参加。”雷湛漫不经心地应道,有点懊恼她的话破坏了气氛。
“那岂不是很多人都会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杜千雅随口说道。
“怎么?你不愿意?”雷湛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要是不愿意就死定了。
“不是,我只是在想到时候大家都会议论些什么。”
“庸人自扰。”雷湛成语用的很溜。
“那记者会不会来?”杜千雅忽然想起什么,雷湛这种城中富豪宣布结婚,一定会很轰动。
“应该会。”
“那你说报纸的头条会不会这么写,破产少女成功逆袭傍上名城土豪,或者是土豪宣布大婚名媛心碎大闹会场……”
“你小说看多了,想象力真丰富。”雷湛眼神一幽。
“不信走着瞧。”杜千雅冲着雷湛做了个鬼脸。
下车,杜千雅跟雷湛并肩走进公司,一路上不少员工都对杜千雅行注目礼,杜千雅被看烦了,突然对着一个正偷看她的女孩咧嘴一笑,把那女孩吓得目瞪口呆。
这时候雷湛的目光正好扫过来,恶作剧被逮了个正着,杜千雅立刻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她先看我的。”
“走吧。”雷湛突然一把牵过她的手往前一带,杜千雅又惊又羞,忙跟上雷湛的脚步,“放开手了,你还嫌别人的眼光还不够奇怪啊。”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雷湛霸道宣布。
杜千雅默了。
他不在乎,和她有毛线关系啊,被当成展览品的又不是他。
雷湛一直牵着她的手来到办公室才松开,杜千雅揉着手腕,埋怨道,“现在估计整栋楼的员工都在议论他们总裁带了一个新小蜜,说不定我快被说成是狐狸精了。”
“你比狐狸精差得远着呢。”雷湛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杜千雅泪了。
“去冲杯咖啡。”雷湛松了松领带,打开笔记本,正式进入工作状态。
“在家里给你当保姆,在公司还要给你当冲咖啡的小妹。”杜千雅埋怨道。
“看起来你这么辛苦,要不要我付你薪水。”雷湛充满磁性的声音上扬。
杜千雅默默地拿起咖啡杯,“我去冲咖啡了。”
“不加奶,不加糖,休息室里有咖啡豆和咖啡机,自己磨。”雷湛头也没抬地说道。
杜千雅无语,“还要现磨咖啡?你这里有没有速溶的咖啡粉。”
“没有。”雷湛吐出两个字。
“我只会冲速溶咖啡。”杜千雅摊手,想她一个落魄千金大小姐,以前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磨咖啡豆这种事,女佣早就代劳了,哪里还用得着她动手。
“速溶咖啡还用得着你来冲,这里只有现磨咖啡豆。”
“雷湛,你不是有秘书吗?你的口味还不是秘书最了解。”杜千雅无语。
“秘书放假了。”雷湛云淡风轻地说道。
“什么?!”杜千雅快憋出内伤了,“你给秘书放假?雷湛,你不是故意想要折磨我吧?”
“秘书请婚假。”雷湛终于抬起头,一脸鄙视地看着她,“咖啡机不会用,就去问度娘,还有秘书请假的这段时间,就有你来代劳。”
“雷湛,你还真会精打细算,老婆不仅用来洗衣煮饭,还可以兼职秘书,你的公司不会连请个备用秘书的钱都出不起了吧。”杜千雅忍不住讽刺道。
“老婆的功能这么多,我在想要不要多娶两个。”雷湛双手环胸看着她。
“你敢!”杜千雅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脸瞬间红了,“我的意思是你赶快去娶吧,不过小心法院判你重婚罪。”
杜千雅连忙端起咖啡杯,转身落荒而逃,去问候万能的度娘了。
好不容易泡好了咖啡,又要去影印资料,一上午杜千雅被雷湛没事找事支使的团团转,看着时钟慢慢指向十二点钟,杜千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午饭时间,她也可以下班了。
杜千雅欢天喜地地想着,转身向总裁室走去,只要将这些报表交给雷湛,她终于可以解放了。
杜千雅拿着报表从影印室里走出来,猛不丁一下子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报表瞬间天女散花洒落一地。
“对不起。”杜千雅慌忙道歉,虽然是对方撞到她,但是她低着头看资料,她也有责任。
对方半天没有回应,杜千雅低下身捡文件的手一顿,抬起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煞气重重,身上的那种上位者的威势,被脸上气急败坏的神情渲染的有点狰狞。
这个人有点眼熟。
杜千雅抿唇,搜寻着记忆,神情由抱歉转为惊讶,这个人竟然是雷绍南。
雷绍南和雷湛不是不和吗?雷绍南怎么会主动找上雷湛。
杜千雅抬头对上雷绍南阴沉的脸,看来这是来者不善了。
“雷湛在哪里?”雷绍南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他也认出了杜千雅。
杜千雅并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落在雷绍南的身上,冷声道,“雷先生,请问你跟总裁有预约吗?没有预约的话,总裁可能没时间见你。”
“你说什么?”雷绍南以为自己听错了,“预约?我见雷湛难道还需要预约。”
“不错!”杜千雅凌厉地挑眉,气势一点不弱。
雷绍南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挡在门外,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雷绍南的脸色顿时青白交加,十分难看,冲着杜千雅怒道,“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给我让开。”
“雷先生,如果你再纠缠的话,我要请保全了,我想你应该不想被保全请出去吧。”杜千雅非常明白像雷绍南这种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但是,这一次雷绍南并没有按照常理出牌,他一把推开杜千雅,三两下就看到了总裁室的牌子,径直走了过去。
雷绍南第一下没推开房门,一脚将门踢开,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这一幕看的杜千雅目瞪口呆,雷家的男人这么暴力吗?
杜千雅连线保全,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没多久保全就赶了过来,杜千雅跟着保全一起朝总裁室走。
“雷湛,是不是你叫那些记者堵在雷氏门口的?你到底想干什么?”雷绍南一进门就大声质问雷湛。
“大哥?”雷湛抬起头,唇角讥诮的扬起,四两拨千斤道,“真是稀客。”
雷湛正在电脑前面呢关注着股市的变化,对雷绍南的不请自来不仅不意外,反而认为雷邵南这个时候才杀上门,已经够沉的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