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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忆与忘记(2)

朋友:“海誓山盟,油盐酱醋不都一样吗?人既要对未来充满美好的向往,也要面对现实的生活。要两者兼顾才可享受生活。牛郎织女到老了时,见面还会痛哭吗?大概也只会坐下来,搀扶着对方静静地看一会星星吧!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但时间也可以把爱一点点囤积起来,留到以后慢慢品尝啊!”

他有点激动,眼睛里满是泪水,笑着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好哥们儿!一生不变!真的,谢谢你。我会在心里为你祈祷的!再见!”然后飞奔出酒吧,任一个大男人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他笑着,他哭着,他走向旅馆,收拾行囊。同时,按下了那个让他思过,想过,念过,徘徊过,犹疑过的名字的呼叫键……

几乎在同时,他们打给了对方。

“喂?”

“我,我要回家了!”他们一齐说。他们在听到相同的语言从对方口中说出来后,不觉都笑了笑。然后,居然又同时说出了“我爱你!”

故事的结局不用我讲,你也一定猜得到。他们或许难免有磕磕碰碰,难免有小打小闹,难免有哭哭啼啼,难免有为生活而犯愁。但是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后,他们就再没考虑过时间对于爱的影响。他们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对方,也许爱情本身的意义会被生活所覆盖,但一起都已不重要。一起,今生有他(她)就足够了。他(她)会陪自己,慢慢老去。

一个人的爱情

失恋了,关掉手机,拔掉电话,锁上大门,把吃饭和休闲用的电脑丢到角落里,将自己与外界隔离起来,躲在房间里不闻世事。清醒的时候便拼命写稿,不清醒的时候就醉生梦死,虐待自己到连自己都开始心疼,才推开身边满堆的酒瓶爬出来。看到镜子里一张苍白的像鬼,已经一个星期不见天日的脸,我感到可悲。那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不值得。虽然是炽热炎炎的夏季,我却从心底开始发冷,直到发梢,直到指尖。

这是第四次了!每个男人总是在结局的时候告诉我,他们爱上一个比我更好的女人,让我放手。我很坏吗?我好象也没赖着他们不走吧!这点尊严,我想我还是会留给自己的。刚开始追我的时候,每个人嘴里说的天花乱坠,好似我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女人。到最后的时候,谁知道原本适合讲甜言蜜语和接吻的唇会吐出这么残忍的话语。

决定重新开始,要好好对待自己。穿戴整齐之后,迎接这些天来第一次的阳光。

阳光真的很炽烈。一出门,我便被晒到昏头。这么多天的不见天日,让我有点不太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天空蓝得太耀眼,刺伤了我的眼。

打电话约琳出来,她是我在这个陌生城市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每次我在失恋的时候,她总是负责让我再重新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像她说的,成人玩的游戏,玩不起,就别玩。我自认,我不是小孩了。来到熟悉的咖啡厅,以前这里也经常出现我和我男友泯的身影。错了,已经是前男友了,一个星期前,残忍的跟我提出分手,把以前的誓言忘的一干二净。这是现代男女的通病,感情的事总有一人先离开,而留下的那个则忍受痛苦煎熬。其实根本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时间问题,谁先离开而已。

虽然是这么说,该有的被欺骗的感觉和气愤我可是一点也没少。断断续续的琳唠叨了那个臭男人的两小时的错之后,我要了杯水,润润喉。再接着把泯说爱上的女生骂个狗血临头,冠上狐狸精的称号,虽然她可能什么也没做。

“那就是说你们分手了?”琳优雅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我坐在这两个小时,好象都在讲这件事吧!”

琳抿嘴笑了笑,“早就说过他不适合你!”这已经是第四次我听到她讲这种话了,每次都在我失恋的时候。

我瞪她一眼:“听你这样说,这世上好象没有适合我的男人咯!”

琳笑笑,“等吧,上帝总是把最好的留在最后,要找到真正的王子前,首先就要先吻过很多的青蛙。”

琳说的一派轻松。我知道,她是现代的万人迷,从不会因为男人而心烦,从来都是她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我不一样,一旦陷入感情里,我将万劫不复,所有的事情只会为他一个人打转,可能这就是双鱼座女生的宿命吧!她们总是如此多情又如此脆弱。跟在琳的身边那么久,我似乎没学到一丝精髓,永远是个愚蠢的失败者。说到底,我只是个写言情小说骗少女零花钱的弱女子,没办法撑住朝我倒下来的天。

回到自己住房,重新将已经积了一层灰的电脑拿出来,联上线。已经一个星期没上的QQ里有人留言。打开一看,是澈。澈似乎是琳的初恋吧!虽然他们好象已经分手很久了,但是依然保持着朋友的关系。有一次跟琳喝咖啡的时候凑巧碰上他才认识的,很干净清爽的一个大男孩,似乎跟他在一起就不会有压力。只不过平时,我们都在QQ上闲聊,打屁。他是我好友里仅有的名字之一,他说,他从很早以前,还没认识我的时候,就喜欢上我的文章,听的我心暖暖的。最近这个星期我都没碰电脑,他肯定我出事了。事实上,我是出事了。

还没来得及看留言,他的头像就开始闪动,向我发来信息。

“蓝,最近怎么都不在线啊?是不是出事啦?我很担心。”

有人关心真是好啊,我鼻子一酸,心头却一热。

“没事啦,只不过失恋了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失恋了?”他发来一个受到惊吓的表情。

“嗯,又被甩了!”我抬起脸,阻止眼睛出汗。

那边的他呆了一会儿,才发来一条信息:“我可以说,我其实有点高兴吗?”

“你这个臭男人,我被甩了,你高兴什么?幸灾乐祸,算不算朋友啊!”我立刻劈劈啪啪打过去一串。

又过了好久,他才给我回:“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我离我的机会更近点了而已!”

看到他发来的字体,我的心跳忽然漏跳了一拍。只不过,我马上回到了现实。“你说什么呢?我现在心情还没调整过来,别开我玩笑哦,小心我K你!”表现的满不在乎,可心里却觉得自己这么做似乎有一丝刻意。

“你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的!”他似乎很严肃。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随便打哈了几句,我便下了线。

关了电脑,关了灯,我逼自己早早上了床。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心,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赶地铁,把这几日写的稿子一并拿到编辑那里,顺便领上个月的稿费。虽然失恋,但还是要吃饭啊!

拿了钱之后,不花掉点总觉得有点不妥。想来想去,还是直接杀去琳的办公室请她吃午餐好了,反正就快十二点了。我记得,她公司旁边的那间意大利餐厅里的意大利面好吃极了!

琳是亦天集团总经理的秘书,这不是我第一次来了。到了她大楼楼下,我拨她手机让她下来。不一会儿,我就看见她的身影轻飘飘的飘了下来,白色的裙子穿着就是不会像女鬼,而是仙女。刚想迎上去,却发现已经有外人挡在我面前,截断了仙女的去路。仔细一看,发现这个程咬金还有那么点面熟。好象就是刚刚甩了我的前男友——泯!

觉得奇怪他怎么会来找琳,虽然在一个月前,我们关系稳定的时候,我曾将他介绍给琳认识过。由于我离他们的距离有点远,没法听清楚他们在讲些什么,只看到他们拉拉扯扯的,好象争吵了似的。我只好跳出来,“你们在做什么?”

泯和琳似乎吓了一跳。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时被吓一跳的原因似乎并不是因为某个人突然出现被吓到,而是因为出现的那个人是我。泯可能是因为愧疚而不敢看我,而琳整了整刚才因为挣扎而弄乱的发丝后,便拉着我走了。

在解决了一大盘的意大利面之后,琳似乎还没有想主动解释他们刚刚骚乱的原因。我按耐不住,“你们刚刚怎么啦?他怎么会来找你?”

琳从沙拉中抬起脸,定定的看着我,冷冷的表情让我觉得有点陌生:“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吗?”

我狼狈的摇头:“没有啊,只是刚刚看你们好象发生了什么事!”原以为我真的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忘记他,现在才发现,没有他,我的生命还是在继续。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吧!连自己都开始变得不在意,就算他不主动提出,我可能也会开始厌倦了。随便掉几颗眼泪意思下下就算了,伤害你的人,就不必在他们身上浪费你的时间。

琳的眼神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继续低下头吃她的沙拉了。“我们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琳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丝陌生。

这顿饭,是我们俩吃的最不愉快的一顿。

在街上随便荡了荡,我回到家后又打开电脑。这个星期的稿件我已经都写完了。这可能就是失恋的好处吧!总是可以将原本需要两个月的工作量在一个星期之内完成了。

没事做,我上线。发现上次匆匆下了线之后,还没来得及看澈给我的留言。漫不经心的打开,我的眼睛在刹时花了。我不过才一个星期没上线而已,他发给我的留言就有几百条。内容却极其单调,都是重复在问:“蓝,你怎么没上线?”“蓝,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蓝,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我的眼眶又一热,这个笨蛋。

“滴滴!”QQ响了起来,又是他发来信息。“蓝,你在吗?”

我擦了擦眼里流出的汗,“恩。”

“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觉得有点奇怪,他基本上从来不会向我提出类似问题,从来不会约我的。

“嗯,今天晚上有唯环大桥有放烟火,我来接你去看好吗?”从他的字面上,我可以看的出他的期待。

这样的夜晚,我对这样的邀请没法拒绝。看烟火,从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就没再做过类似的事了,感觉自己真的老了。“好啊,给你十分钟。十分钟,我要看到你的出现!”我忽然变得调皮,虽然很清楚从他家开车到我家至少需要三十分钟。我说过,双鱼座的女生是浪漫的。

“好!十分钟后见!”他居然自信满满的答道。

我笑了笑,关上了电脑,心里似乎有期待扬起。

“叭叭!”在我换上裙子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汽车的喇叭上。看了看写字桌上的闹钟,离刚才刚好过了十分钟。真的会是他吗?太神奇了吧!

顾不得那么多,我随手掳上小包,匆匆向楼下奔去,果然看到他的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特别明亮的月光作祟,他的脸看上去比平时更柔和,更温暖。

他下车来,打开门,让我上去之后,他自己才回到驾驶座。

“你该不会把我带去卖了吧?”看着他帮我寄好安全带,为他的细心感动,我歪着脑袋笑笑的盯着他。

他也微微一笑,“我舍不得。”接着,发动车起程。

我的心一动。

现在明白那首慕席容的诗:我们去看烟火好吗?去看看那繁花之上如何再生繁花,梦境之上如何再生梦境。人总是贪心的,在有了第一次之后,总会想要第二次。

扶着桥的栏杆,看到在一片漆黑之中像是从水里突的飞上一道光明,就好象迷了路的人多了一道指明灯一样。烟花洒下来,把夜晚照的异常美丽,同时把我们的脸也照得朴塑离迷。我不禁想闭起眼,感受一下这种宁静中的繁华。“啊鳅!”突来的喷嚏却破坏了这个情调。

澈看着我笑了笑,二话不说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意反抗了下,他却不容许我拒绝。见我乖乖披上他的外套之后,他才带着笑意倚着栏杆,看着远方。

闻着他的外套上传来的他的味道,我却没办法再静下心来看美景,竟觉得自己微微的醉了。

从那晚之后,我突然有股冲动,想知道一下琳和澈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这么好的男生,为什么,琳又会放弃呢?可当真正见到琳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话我问不出来。

“你想问我什么,干吗不直接说呢?”琳舀了舀咖啡,一如往日的优雅。

“嗯……我想问问澈……”我红着脸,吐出了个名字。

“哐铛。”一声,琳的汤匙打到了桌上,我分明看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痛苦。

“你没事吧?”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再度抬起眼,我居然发现琳的眼里还有一丝怨恨:“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连他都要成为你的下一号牺牲者了吗?”

“牺牲者?”我不明白为什么琳现在说的话会如此残忍。

“难道不是吗?每次你一失恋,就会马上找下一号,为的就是替补前面那一位吧?那不是牺牲者是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厌恶你这么做!”话说完,琳带着她的小包骄傲的转身离去。

我怔在位置上,似乎有液体从眼眶里流出来,模糊了橱窗外,琳与泯拉扯的身影。我不明白,我真的是这样的吗?

等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后,我才匆匆起来付帐,向她追了过去。

计程车将我送到她家门口。刚想按门铃,却发现她家的大门敞开着。轻轻的走进去,却发现她和澈,在拥抱。

我的心头涌上强烈被欺骗的感觉。澈一看到我,马上放开了琳向我走来。我狠狠的盯住他,没办法再将他和前天晚上那个让我心动的男子联想在一起。

我倔强的使自己抬头,强逼自己离去,不准自己表现懦弱。也许是自己的感觉太过强烈,我没发现,琳,其实是泪流满面……

再度将自己关在房间。不想吃,不想睡,痛了,就流泪。琳,我一直以为她是永远站在我这边的。事实上,有些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的,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比方说:眼泪。

澈每天都在QQ上不停的问我怎么了。可是我真的不想说,没有人能勉强我。我甚至还不明白他和琳,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是三天后,澈却告诉我,琳辞职了,她回去了她原来的城市。

我的心被狠狠一震。慌忙从房间里奔出,狂奔到她的住处。却发现,已经物事人非,只剩一空气的寂寞。

我惶惶忽忽转身,想离去的时候,管理员递给我有一封说是琳留下来给我的信。以前,我和琳总是在这间屋子里讨论全世界的男人,连管理员都记得我了。

把自己关进房子里,我打开琳的信:

蓝,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要谢谢你,至少,你还会来找我,也许我可以自私的以为,你还把我当朋友吧。

我回去了,我原本就不属于这座城市。会来到这里,全是因为一个人,我想你也猜到了,是因为澈。那天你看到的样子,是我最后一次乞求他留下,其实我知道,他的心里,一直只有一个人。

很久以前,澈就迷恋上你的文章,随之来到你住的城市,我,当然是尾随着他。天知道我是多么的嫉妒,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他,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来到另一个城市。

不知道该说我幸运还是不幸,因为偶然认识你的初恋男友。透过他,我打听到了你。当然,这都是瞒着他进行的。知道了你的存在之后,我原本虚无缥缈的恨意就集中在了你身上。我千方百计让你的初恋男友离开你,然后乘这个时候接近你。后来,你谈的每场恋爱都是因为我的从中破坏才终止的,就连泯也是。不过我没料到他居然比其他的人更会死缠烂打,以至于被你撞见几次。

最没让我料到的是,一直想让澈对你死心的我居然因为机缘巧合让你们认识了。这只能说是注定的,注定我是个失败者。

这段感情纠缠了这么久,我也累了,所以我决定离开,忘记这个人,忘记这个地方,忘记所有的一切一切。至于你,我也只能说抱歉……

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爱情,可我也让太多人受到伤害……

我突然觉得全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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