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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死相恋(1)

时间从未走过样的,在她身上,找不到岁月的痕迹,像个千年妖精一样。

在一丝光线撒过她的脸,他看见了眼神里变化出来的彩虹一样的光芒。

闯进去了,然后被吓出来了,事情总是这样发生,像几千年一样重复,还是闭上眼等着,或许真的会有人可以开启那道门。

什么时候,可以透过那个洞,看见真实的世界?

几千年前,醒来,看见他,跟着他,等他回头看见自己,眼睛是水晶一样的,没有色彩。

他的背上那筒箭撞来撞去,羽毛的箭瓴扫过他黑黑的皮肤。

她的手冰凉地碰到他发烫的背脊,然后看见那个洞,然后是眼睛。

人总是有一双奇怪的眼睛,有的时候很深邃,有的时候很空洞。

他的眼睛这个时候看上去是深邃的,他并没有惊慌。

他告诉她,族里的长老告诫过他,会有鬼魅跟着他,他有长老给他的那个环,可以赶走鬼魅。

他取下那个带着一个洞的环,戴在她的脖子上。

驱赶鬼魅的东西对她并不起作作用,因为她不是鬼魅。

他并不想驱赶她。

人总是很容易被鬼魅迷惑了心智,成了俘虏。

时间对她来说没有概念,只是多出了黑暗和光明的交替,多出了沉睡和清醒的差距。

太阳是他们的神,她却不屑,那不是她的神。

在祭坛上,长老围成一个圈,她在中心。

他和所有的人一样举着矛枪在跳舞,一种十分幼稚而无用的舞蹈。

她也舞起来,像阵风吹过杨柳。

她随风吹到了天上,发丝飘扬起来,像漫天的乌云,然后下雨了。

她浑身湿了停在火台上,屈着身子坐着,头发盖了整个身子。

雨一点一点在她的身上发出脆弱的声响。

他接到闭上眼睛的她,

雨停了,天空挂了道彩虹,族里没有人见过。

长老说那是神的恩泽。

她的眼睛曾经失去,现在回来的不是以前的那双眼睛。

她想着自己以前的那双眼睛,流下泪来。

女人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那是鲜艳而柔软的,是她们从未有过的华丽服饰。

女人的手缓缓伸向她的美丽服饰,放上去,她没有醒。

女人的手停在那里不想移开,沉寂的空气里是粗粗的喘气。

女人的贪念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还有嫉妒,他得到了很多她们想要的东西。

她不知道,有的时候得到太多的东西也是错误的,而且这些东西她不在乎,她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

只是她醒来了,几千年来,有些想要的。

她并不知道想要什么。

因为她什么都有。

几千年的时光,什么也没有改变,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乎,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她却成为他的重要了,所以才成了千年后的彩虹。

他面临的是死亡,因为强大的野兽在她没有到来的时候夺走了他的生命。

他开始恐惧,人总是怕死,因为失去。

她不怕死亡,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他的血沾上她雪白的脖子,停在那个带了一个洞的环上,上面多了一片羽毛。

羽毛掉下来,盖上他散了的瞳孔。

她看着手里的鲜红,没有感觉,他只是睡了吧。

像她几千年一样的睡了,然后等到千年后醒来,记得所有的东西。

这是血。

长老告诉她一个关于人需要血的故事。

她在想她需要什么。

她没有醒来,几千年的时间只是闭上眼然后再睁开眼。

等待,睁开眼然后闭上眼,一切都过去。

为谁梳个半面妆

我是只叫魅姬的九命猫,从小就生活在大漠那个被称作海市蜃楼的地方,算来自己也该有好几千岁了吧。母亲魑影是大漠上仅有的酒楼的老板娘,所谓的酒楼也仅仅是被母亲施了法的幻象而已。

自我记事以来,这座被叫做梨恨天的酒楼里每天都上演着同样的故事,直到我被母亲允许离开的那一天。我也曾无数次的问过美丽的母亲,有关她和这座酒楼,但她也仅只是笑笑罢了,从她的笑里我也宛如看见了千年的哀伤,我想母亲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直到那个男子的无意闯入和我决定离开的那刻,才懂得母亲那个凄迷的笑和知道了所有有关母亲的故事。

那年,母亲经历千年的魔力和修炼,终于成人,却道行尚浅,没有强大到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因母亲妖娆的容貌,以至于被同类所驱逐,所以年轻的母亲只身一人来到了大漠,躲进与邻国交战的驻扎营中那位将军见是只饥寒交迫的小猫,便收留了她。后来母亲为了报恩化为女子守在将军身边,直到战争胜利,将军回朝的那日,母亲的本意仅仅是报恩而已,却不想把自己深陷其中,直到无药可救的爱上了将军将军告诉母亲让母亲等他来迎娶……母亲等的够久,直到生下我的那刻,依旧没有将军的消息。母亲不甘心,只因她深爱将军至骨髓,所以自己到中原去找将军,过了好久好久母亲才回来,回来后就是无止境的沉默,接着便幻化出了这座梨恨天和店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没多久,来了一拨自称是王朝公主的人,中间有位足以和母亲容颜相媲美的女子,她向母亲打听先前在这儿驻扎的将军——被自己哥哥指婚的他的未婚夫,她说王朝传来了他们胜利并班师回朝的消息,却无一人回去。直到那刻,母亲才明白将军没来娶她的原因,因为将军的队伍在回朝途中遇见沙漠罕见的大风,全无一人生还。但公主却不知道真相,依旧带着满心的希望去寻找,找到将军尸骨的那刻,又是一场风沙,将公主的人马也埋葬在了茫茫大漠。因此在母亲幻化的人群中,又多了那些所谓的中原人,每天匆匆来匆匆去,像从来都没来过,又像从没离开过……

几千年的光阴足够漫长,对我来说却早已无所谓,只因习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如此的平淡。

那日,那日,我照着母亲叫我的方法在学变幻术一遍一遍,直到快要厌烦,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向梨恨天的方向走来,出于好奇,我将昏迷了的男子带到母亲面前,并请母亲救他,母亲答应救男子,但条件却是必须在男子醒来时把他送走,并消除他有关这里所有的记忆,为了救他,我终究也只能选择听从,于是日子又归于沉寂。可男子的容貌却在心中挥之不去,倔强的我不顾母亲的劝阻,最终决定离开扎根几千年的大漠,去追寻那那张在心底深刻的面庞。假如知道后来的后来是无休止的心痛和痛到无法呼吸的思念,我只愿他在自己心中如初见般美好,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做每一个决定都会付出代价,对我们猫妖来说,更是如此。对于我,离开大漠的代价就是变回一只猫,永远永远,直到再次回到大漠。离开时母亲给我两样东西,一样是可以入男子梦的本领,另一样是回到大漠的咒语。即使这样,没有倾城的容貌,没有温婉的声音,更没有变幻的法术,我亦无怨无悔。那一世,磕长头在路,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遇。

就这样,我如愿的来到了男子身边,只是不同的是自己的身份,是作为一只他送给女友的宠物猫。每逢夜晚,我总会趴在男子身上,用长长的漂亮的尾巴轻扫着男子如水的面庞,夜深人静时,我也会化作原先的样子进人他的梦可却不能说话,告诉他一切,有时,我会痴痴地看着他,可我也清楚并可悲的明白,在他心里,我终究只是只猫儿偶尔,他也会好奇的看着我,可他永远也看不到我心底的哀愁和忧伤,更不会想到我就是夜夜如他梦的女子。

事情永远不像想象中的那般美好,真正的女主人似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我又何尝不讨厌着她,可我什么也不能改变,当她看到我夜夜都蜷缩在男子上边时更是生气,所以好几次她都想把我丢掉,又被我自己找了回来。其实我也有自己的辛酸,看自己深爱的人拥别的女人入怀,却无能为力,这种心痛的承受也要好大好大的勇气,但我也只能承受,后来女主人还是无法忍受让一只猫来分享她的爱,所以和男子吵架。那夜,下着倾盆大雨,吵完架的女主人跑向雨中,男子追了出去,看着男子的背影,我依旧的无能为力,奈何自己只是只猫……还没等心痛结束,更大的心伤却早在等着自己。男子追出去看到离他不远的女孩只顾着伤心,却忽视了前方正在驶来的卡车,所以男子不顾一切的推开女孩,自己却被车撞飞……

上天就是这么吝啬残忍,连这样一点点卑微的守候也不让我拥有……

风云之恋

题记:今工作之余,手捧一杯热茶痴痴的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在落地的瞬间融化。心底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雪化的过程有些许淡淡的忧伤。于是,放纵自我想象,编织着短暂的雪会有个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有个天真、无知的精灵,披着晶莹洁白的霓裳,寄居在天上漂浮的一朵云里。她没事时俯瞰着大地,地上的一切让她深深的着迷。

不经意间,云精灵遇到了风。潇洒游走的风深深爱上了这个有着如梦幻般天使笑靥的云精灵。不善于言词表达的风,默默地在心底爱着她,并时刻陪伴在左右。怕她寂寞相携悠游于天地间散心。清晨挽她欣赏旭日,用朝阳编织红色的舞裙,让她的舞姿朝炫彩云间。傍晚携她追逐落日,让她拥有华美的霞光。

可是云精灵无知的把风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内心深处依然迷恋着大地。她喋喋不休的诉说着心目中的大地,多么多么的美好。她肆意的向风取闹,在天空中狂舞,任性的要风带她去看大地上的山川河流。风的内心煎熬着,但还是迁就着,轻抚着,安慰着,不让云精灵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风苦苦的思索好久,衡量再三难舍云精灵。但是他看到云精灵魂不守舍的注视着大地,那痴意、执念让他心疼。有一天,风听说有种爱叫做放手。他感觉这话是那么的有道理。风把自己变冷,闭上双目强忍着痛苦给那朵云寒气。给云精灵离开天空寻找爱的自由。

云精灵终于如愿以偿的从天空扑向她心仪已久,向往已久的大地。身着洁白霓裳的云精灵幻化成雪花翩然飞舞,展示着她无比的美丽。

不经意间,变成雪花的云精灵瞥了一眼天空。看到了风那落寞的身影,凄楚的面容。而大地没有她梦想中的热情,只是冷漠的注视着她的到来。在坠地的瞬间,她幡然悔悟,原来自己是属于天空的,自由是风默默付出的爱。变成雪花的云精灵痛哭着,撕心裂肺的呼唤着天空中风的名字。谁也无法挽回,她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伤心的精灵变成了水,流淌一地。

天空中的风听到精灵哭喊着他的名字,痛苦的睁开双目,眼睁睁看着变成流水的精灵无能为力。风懊恼的谴责着自己,无法原谅自己。他疯狂的冲击着大地上的一切,自虐着,在天地间狂叫着自己爱人的名字。凄厉的声音让天地间的万物动容。

太阳给疯狂的风感动,用尽一切的力量把地上的雪水幻化成云。然而漫天的云朵,都是那样淡淡的飘逸着。分不出哪朵是云精灵变的。太阳无奈的劝风放弃。但风很执着,他不知疲倦的奔波寻找着,从远古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山巅、峡谷都回荡着风深情呼唤云精灵的声音。

一天风在峡谷里徘徊,在一潭静水边小憩。看似平静的水面突然起了层层涟漪,这汪水就是风苦苦追寻的那个云精灵。

当初变为水的云精灵在恸哭、呼唤中精疲力竭的昏睡过去。被一股流水带进了峡谷背阴的山凹中,并没有接收到太阳光的召唤。当她再度睁开双眼,她无助的发现自己失声了,没有了说话的能力。同时也发现自己永远失去了与风相伴的机会。云精灵变成了一潭静水,时刻仰望着天空悠游的云朵,那曾是她朝思暮想要离开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她仰视的幸福彼岸。

成为水的云精灵痴痴的凝视着风。她揪心的发现,本来潇洒不羁的风已经被思念折磨的憔悴苍老。心里酸涩的忆起与风相携的那些时光……

如果能回到从前,再次发出声音,她想只为风轻轻哼唱心中的歌。

如果能回到从前,再次依偎在风的怀里。她想用柔软的手抚上这憔悴的面庞,屏住呼吸认真倾听风的心跳,倾听风的温柔诉说。

如果能回到从前,再次感受风轻柔的抚摸,她想让风看到最甜美笑靥。

如果能回到从前,再次穿上风为她编织的彩衣,她想只为真心爱她的风展示出她最炫丽的舞姿,让他雀跃。

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千万个如果会变成瞬间的现实,哪怕只是瞬间,她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哪怕是魂飞湮灭……

变成水的云精灵努力的张开嘴巴要告诉风,自己是云精灵。可惜她发不出一丝声音。她无声的痛哭着,泪在水里漾起圈圈。心颤抖着、颤抖着是那么的无助凄然。她真想就此死去,在心爱的风身旁。

却听到风沙哑的嗓音,喃喃的低语:“蓝天剪为信,流云砌为名,灿阳盖为戳,字写何言?心投何处?”

情断忘川河

人生短暂,即使活上一百岁,也只有三万多天。每个生命都不仅属于自己,还属于身边那些默默无言,孜孜不倦付出爱的人。所以不要寄希望于飘渺虚假的来生,就在当下珍惜那份存在,珍视那份拥有,珍重那份期待,生命自会散发璀璨的光芒。

——题记

幽幽的心寒境界,影影绰绰,难以琢磨的鬼魅哀嚎着,飘忽不定。非凡浅颦着眉头,一阵阴风带着腥臭的气息卷过。她没有什么知觉,只是木讷的走着,心里溢满了无尽的伤感。

父母相继去世,只留她一人孤独的在世间。深蓝是在她父母双亡后,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可是病魔也没有放过这个深爱她的人。记得,深蓝最后时刻,无限依恋的抚摸着她的面容,低声对她说:他不要喝孟婆汤,他要跳忘川河,要带着今世的记忆等她。

曾无数次幻想过,到另一个世界找自己的父母和爱人深蓝。忧郁伤感折磨着,终于两年后她站在奈何桥畔,非凡茫然的望着那波涛汹涌的忘川河,那浊黄浪涛里翻滚着无数的灵魂,被铜蛇铁狗折磨的痛苦面容。可是却怎么也分辨不出哪个是深蓝。

那个佝偻着身体的邋遢老太婆,端着一碗汤递到非凡的面前。一滴泪从非凡脸上滑落,心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喝下以后就会忘记父母、深蓝,把一切都忘了。她清秀的面容痛苦的仇视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孟婆,一字一顿的宣布她要跳忘川河。嘎嘎嘎,那丑陋的孟婆阴测测的笑了。非凡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孟婆告诉她,要跳忘川河是要在脸上留下印记的,受尽千年的折磨后,若是灵魂没有幻灭,就会要带着前生的记忆和脸上的印记去寻找自己要找的人。非凡抚摸着自己珍视的脸庞,任泪水横流,她决绝的使劲点了点头。孟婆用长长的指甲,在非凡的右脸上戳了一个窟窿。非凡凄楚的惨笑了一下,转身跳下了忘川河。

非凡身体接触河水的一刹那,蚀骨的疼痛溢满,铜蛇毫不怜惜的穿过她的五脏六腑。她痛苦的哀嚎着喊着爸爸、妈妈和深蓝的名字,可是耳畔只有,无数凄苦的惨叫哀嚎声……没有了时间,没有了日夜,只有无尽的痛苦。支持着非凡的信念就是带着前生记忆找寻自己的父母和深蓝。深蓝也在这河里,他不会忘记她的。

非凡只有痴痴的望着奈何桥上来来往往的人,努力寻找父母的身影作为慰藉。唯有忆着深蓝的温存话语,作为灵魂不灭的寄托。一次次看到父亲喝下孟婆汤走过,一次次看到母亲喝下孟婆汤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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