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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苏乾和聂筱月终于决定见面了,约见的决心是在第十一封信中表述的,约见的时间和地点也是在第十一封信中确定的。聂筱月出来要说没费什么劲,那可是不假的事实,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度仁生这把伞不管阴晴雨雪总是愿意为她撑着,她工作上的事自会由度仁生暂时代管,度仁生不会说一个有关反对的字。只是聂筱月并没有跟他说明出去的真正原因。

苏乾是已婚的人,自然不会有聂筱月那样顺利的喜悦,更何况他还有自身的苦恼。舒文杰因已想过苏乾的不适与婚姻之外的意外不可能的相关性,所以根本不再在这种事情上想下去,只是出于爱惜丈夫的身体考虑,不免多说了几句:“今天是休息日,你说加班,可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难道你们的领导就看不出你身体的不适吗?”“唉,现在的领导,都不去关心自己属下的身心健康情况,而尽是死压赖赶的,好象他的手下都要一分一秒不休息为他办事才成的,这怎么能行呢?真是的。”边说边在他身上拍打着并不能看得见的灰尘,一副夫妻疼爱的样子。

苏乾干什么去,他自己心里有数,所以若平时他就会说他夫人几句,可现在他没怎么说,只说了一句话:“今天我很忙,不回来吃饭,你就不要等我回来了。”

按照信中的聂筱月约定的地点,苏乾去了县城的某个不大但也不小的公园,在双方相关的人怎么也难以想到的公园的门口相见了。

聂筱月和苏乾一样,两人都只是在那日晚的昏暗的舞池中见的面,对后来各自的想象却只能是在信中和梦中。在公园门的较远处,聂筱月就见着了苏乾,苏乾也见着了她,然而双方都产生象触了电一般的感觉,她见他有些消瘦了,变得不如前次见的那样精神了。他见她更艳丽更动人了、变得年轻了些。见面的当刻,没有握手,苏乾走来便与她并行朝公园门走去,公园中别人看他和她似冷淡的一对,其实不是,这是通了十来封信、已不需多余表达的情恋中人,反正聂筱月是这么认为的。票是聂筱月早已买好的,收票员收了票后,两人还是并肩往前走着。说奇怪是假的,说不奇怪才是真的,两个人从门外并行到收票后的并行,都没有一句话说出来,聂筱月是第一次的激动,而苏乾照样是被心里的那些东西裹挟着,从家与夫人说话到镇府院打招呼,从镇府院出来到候车处,在车里的一路上,从下车到现在,他都似麻木地被那些东西牵制着,他的灵性看上去似已消逝而不复存在,亦如“圣灵”一样,某些时候他的情态还真如木人一般。

苏乾在聂筱月旁边的情态倒令她为之一惊,她弄不清眼前的他怎么会是这样,与那晚的他和信中的他竟有着天壤之别。她很想立刻知晓,但她知道,她还有属于她自己的东方女性的性格和思想上的东西,她不愿主动,就希望他能主动开口先说,她敢保证,他一开口,她就能接上话茬,而且可能会变得滔滔不绝。她倒希望他的沉默是因为他爱她恋她太深太久而激越所导致的难以启语,他的实际情况她是不会知道的,苏乾在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会跟她讲透彻的。

那么,在相互的通信中,苏乾不说自己本身的心理感受和生活感悟而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苏乾的一切都是骗她的?如果硬要说是骗的话,倒没骗着聂筱月,被骗的其实就是自己,或者说纯粹戏弄了自己而已。然而,苏乾给聂筱月信的内容近乎全是假的,但他的这种假与别人的又不一样,这不一样在聪明又糊涂的苏乾的心里也难以澄清,总之就那样写了。他肯定过,他与聂筱月的初见之情是切实有的,但他后来似乎觉得,他不是在搞什么婚外情,更与“******”无缘,其实他是在利用这个业已存在的现实来沉淀出如他这样的人的心理的东西,他要从中感悟一些属于人类和社会性质的东西,滤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结论来。他现在只是在冥冥中有点感觉,也是在冥冥中觉得还需进展才能最终分娩出答案来。这样说,他的位置的变化、能量的补给、与人招呼等,这一切似都只凭感觉进行,的确少有思维参与指挥。但如此说的时候,可不要光把他想象成不转脸、不抬脸、不微笑等等如机器人、鬼、外星人一般的人,他还是人,是与有点失魂落魄、魂不附体、言不由衷等的样子差不多,但又绝对不一样。

苏乾虽显出麻木的样子来,可还是跟在稍有示意的聂筱月的身边走着,就如舞伴一样,只要带舞的人微微一用力一示意,舞伴就会全然知晓而跟行,只是苏乾此刻之状态与舞感有所不同罢了。

“我们还是买船票去划船吧,你说行吗?”在走到卖船票的窗口前,实在再无法这样走下去了,再往前走而且就是很陡的围湖石阶了。聂筱月只得停住,问起苏乾。

“啊?噢,好吧。”之后,苏乾又是无语。好在顷刻就反应过来,拿下夹在腋下的黑皮包,拉开拉链,从中取出些钱来,快步走到卖票的窗口,买了两人的船票,转身站到聂筱月身边,把票给她,然后又跟着往石阶下处走,并一级一级往下慢慢地踏行。在水边,聂筱月把两张票给了守船的人,守船人随即帮他们把有点搁浅的船推动了一下,并说了句“划的时候要小心一点!”的话。两个人上船,聂筱月在前,苏乾后上,踏船头的时候,船体有些摇晃,聂筱月立即伸出一只手搭了苏乾一下,苏乾也没有婉拒,跟着一用劲就上了船来。然后守船人又微用力一推,船便驶离了岸边。

“你看谁来划比较合适?”聂筱月故意问。

“啊?噢,我来。”苏乾情态依旧。但同时还是与聂筱月坐到一并排,抓起双桨用力摇起来。聂筱月没有帮着踏脚下的转轮板。

“你在思考着哲学问题吗?”聂筱月见苏乾还是如此,实在沉不住气了,于是轻声轻语又半开玩笑作试探性地问。她本以为他的这样的情态是为她的,但就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她认定:不全是。可不打破沉寂,不打破僵持,不仅让她难受,而且不可能,所以她只得顾不了许多就开口说话了。

“啊?噢,不是。”

“那你在想什么呀?怎么和我第一次见你时有这么大的区别啊?况且你的信里也不是这么写你自己的嘛?”聂筱月想用这样的问语、问法来改变苏乾的状态,撵走存在在两人之间的沉闷空气。她边问还边用眼神盯着苏乾看,更是顾不得她原本的想法了,目的还是想让他从莫名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苏乾见旁边的聂筱月用异样又似深情的眼光盯着他看,他倒感到有些拘谨起来,似主动又似被动地把魂魄拽了回来。“哦,对不起,我失态了,请原谅。”话仍是简短而急促。

“你终于想讲话了,你的样子怪吓人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啊?”

“我啊,嗯,怎么说呢?一时半晌还真说不清楚,连话头都难找出来的。”苏乾真地渐渐缓过神来。

“是跟我有关吗?”聂筱月如此好奇自然不足为怪。

“不是,噢,是。”

“这怎么讲?”

“可能总体上是因为你。”

“是因为你和我相识引起的吗?”

“引起我思考的根源是你。”

“那也就是说,是我引起你思考并把你的思考引向深入的了?”

“是的。”

“能简单说点吗?哪怕就浅浅的一点都可以。”

“不,不能,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夸夸其谈、高谈阔论、大呼小叫的,我绝不炫耀不成熟的思想。”

苏乾这样说后就又呈现不语状,聂筱月只得也变得沉默起来。

“看来这位苏乾做事说话还蛮细腻谨慎的呢。”聂筱月沉默时想。“他光说‘不会夸夸其谈、高谈阔论、大呼小叫’、‘绝不炫耀’,而不说‘我绝不做不成熟的事’,如果说的话,我就可以问他‘那么你说你现在所进行的事是成熟的吗?’之类的问题呢。”后来她又想:“然而,他怎么会这样啊?状态是这样,说话也这样,看起来与我想象的要差很多,真是叫人猜不透又让人失意而不能尽兴。”

外表为淡黄色的船,两头尖尖的,侧面看去就如天上的月牙儿。风力不是很大,苏乾摇桨踩轮用力近乎不存在,但船还是能向前行着,行得不很快,在水面上慢慢地漂着。

“哎,我现在在划船,倒想起了我小时候自编的一首诗,你想听吗?”苏乾不想那些深的问题时,不说话而显得太寂寞,况且是与这样年轻漂亮的女性坐在船上,漂在离别人较远的水上。

“你说呢?”聂筱月作了刚才的思考,情绪上有所稳静,不看着苏乾,冷冷地回问。

“那时候觉得很有趣,可现在想想却并不怎么样。”他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可聂筱月仍是不吱声,只好就接着说:“我说来你听听,看如何。‘酷赏采莲人,独撑小舟行。仰面长笑天,低首戏青莲。’”说完就等着聂筱月的反应,可聂筱月还是没听见似的。“怎么啦?你怎么不想说话呀?”

“跟你学的呢。看你刚才一副一贫如洗、徒空四壁、壮志难酬的样子!见你刚才的样子,想想以前的你,想想我们的信,我都感到了人性冷漠凄凉的一面呢,怎么,就许州官放火而不准百姓点灯吗?”聂筱月见苏乾有所改变,把刚才已冷却了的态度,变着了故意冲气的样子。

“你别说,我还真有‘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的无常感觉呢。”苏乾说这话时还是受近阶段所想问题的影响。他说完,没等聂筱月答话,又继续想了一个问题:“人类****中最卑劣的东西是什么呢?是撒野?是阴谋?还是权术?”其实他这“****”二字是由现在他所处的状态而来又联想开去的。

“我看你是:官场作戏度人生,十封鸽信演得真。月牙香秀旁陪坐,而君却把苦频增。为满欲情还遮袖,不知今来作何声?”

苏乾直愣愣地看着聂筱月,在他印象中还从没对异性这样用心地看着,包括与舒文杰的相恋时节,也没能如此动情观色。他虽然知道聂筱月是位刚出炉不久的大学生,但绝然没有想到她作句还会如此工整凝练,简直情景如画,意味无穷,不得不令他对她另眼相解。她的话意若是有旁人听得,却并不能听明白,但在苏乾却是再懂不过,于是立即调整状态,放弃掉一切心理上的不明朗因素,准备接应。

与苏乾第二次接触的短短时间里,聂筱月感受到的心中之人却是别番滋味。可更没想到的是,因她造了几个句子,就使旁座如此惊异,她倒被看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她的眼本向前看着忽而就转向侧边看去。“难道在你心目中,我纯是个俗女吗?我就说了几个文骚词,就令你用如此异样的眼光看着,看来你的眼中还存在着一些‘小’的,这我倒在十封信中从没能读到呢,你可隐匿得真够深的。”

“唉,你若如此说来,我也没有办法,总之本来就‘男女有别’嘛,不要说中国人或者说中国人由古至今的情况了,就是整个人类,你还得是要承认这个差别的。撇开这个不说,单讲人的本身方面,不管男和男、男和女,还有女和女之间,都还是有这个情形的。”

聂筱月没有作答,而在静静地看着因船移动而产生的水波纹,想着问题:“这哪是恋情之人在私语,简直是在争论,是在辩论人生、阔谈人性嘛。”“可这难道不可以是爱情吗?过去那些激情燃烧岁月里情侣不也是这样的吗?这也是符合现实的呀,毕竟有各自十封的信件作基础的,而非来得突然的事情。”“难道不好吗?有情之人不都是光说悄悄话的,很大程度上就是互通思想、共讨人生的。这应该是很对的呵。”

苏乾在聂筱月的静默之时,也没闲着,他在思考着别的问题,“唉,我这算是婚外情吗?我这简直算是对朋友述说人生的见解呐。然而,古有‘温饱思淫’的说法,我这样做来,符合人类的道德规范吗?我属于‘温饱思淫’的类型吗?我最终是要为官还是——?我可不能让我的人生征途上出现歧路。可我毕竟来了,我这算什么呢?是受何物驱使?唉,人啊,人要是所能想到的都能做都能拥有就好了呢。”

聂筱月似突地从静默中醒来,见苏乾也和她一样,于是她立刻变了态度,转脸认真地问:“你是如何在为官和做人的问题上平衡的呢?”她问完又觉得问得太直接,虽然也在她想象中的“人如何生?”之中。她既然问出了,就收不回,于是就想看到苏乾的反应,也认真地看起苏乾来。

苏乾见聂筱月在情态上作如此大转弯,他倒没有怎样吃惊。但她问出这样的问题倒令他有些吃惊,他心里明镜似的,他对此问题根本不能很好地作答,也不能作答。“你的问题也太宽泛了,这怎么能是一两句就能回答的问题呢?”他这样说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定的,他以前没有专门地想过这个问题,对于“为官”,他都只是做或相机而动而已,可欲作他这样的“官”,不如此又可如何呢?当她把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他才很快地对他平时的相关细节作了思考,他承认,他在“为官”和“做人”的问题上是没有将二者很好地结合并统一起来,但这怎能与她说呢?

聂筱月看到的苏乾的反应,却让她不太满意。他依然冷淡,但她想:这可能就是年龄上的差别所致,她一直认为大龄人定是比小龄人狡黠一些的;或可能就是地位的不同、环境的差别、见识的迥异所致;或就如他所说的“男和男”、“女和女”、“男和女”的不同所在。不管怎么想,她没有得到苏乾的她所想象的那个样子来,总是有些失望,虽然自己问得太唐突太直接。

“怎么说呢,我是觉得,对待一切事物,都要用正反两方面的观点去看,要从多角度去观察,用不同的思维方式去思考,才能对事物作以定性,所以我认为,人最好要有这种才能、这种胸量才行。”苏乾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有些滑不溜丢。

“那你能举些例子来为你的这个狡猾的观点作佐证吗?”

“当然可以。就比如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说着朝水和船看去。“比如说‘物极必反’、‘量多质变’。”,“再比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说着就朝她看去。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有什么介意的吗?”

“比如说,我和你,我和你之间现在的这个事,我和你对这个事所思考的内容是不一样的,我的比较宽泛,你却要比我好得多。”

“怎样个说法?”

“如果单从纯情感的角度想来,我和你恐怕都没有什么对与错之说;然而,若从社会人的角度去考虑,就不同了。”

“怎样个不同法?”

“真正的社会人,是要受法律和道德束缚的,自由只能是相对的自由,不可能是理想或幻想中的自由。对于我和你的这个事,我不仅要受道德的谴责或良心的责问,最终要想达到目的,还会有法律加入进来;还要受我自身的思想所左右;正因为此,在我的人生路途上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障碍或磨难出现。”

“你的什么思想?什么情况、障碍、磨难?我都不能够理解得到。”

苏乾似是突然说漏了嘴一样,立刻在心的深处作出反应,决定要收敛一些,不能太彰显自己而露出“马脚”的。“连我自己也不能说清楚。”

“你这么灵敏的脑袋瓜子怎会是这样的呢?不说也罢,那么,对于我呢?”

“你就不同了,你还是个姑娘,是个未婚之人,你追求所爱是正常的。”

“照你的意思说去,人类的道德观中就不谴责未婚女子追已婚但未离异之人的人吗?不是明摆着有‘破坏家庭’、‘第三者插足’的说法吗,如果那个‘家庭’基础还很牢的话!”聂筱月说时也顿觉不好意思想来,她也说得露出了心迹。

“我是说你作为姑娘,单从纯粹的情感而去追爱的角度说的。”

“照你的说法,你也没有错呀?”

“所以我就是对此思考不清,才来与你坐到一起的呀。”苏乾机灵应答。“对,你看,别人评价我现在的情况肯定会说出‘婚外情’之类的话,而你就没有的。”

“你对你和我之间的事就是这样看的呀,那你将来要怎么才行呢?”

“啊?!”苏乾又被这直接了当的话弄得手足无措,表情上的惊讶被立刻掩盖住了,但言语上的却未能幸免。是的,说起来,这可就是他和她之间的最棘手的问题了,他怎么能不惊讶呢?一方面是从来就没想到过要破坏现有的家庭和生活秩序;一方面是自己的“为官”之思;再说,他当初对她的他后来认为纯属动物共有的冲动,到现在似乎已淡去了,只是转化成了对“三个词”、“三个字”的思考问题,至于他还是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坐到了她的身旁,其实他可能还是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而把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发展当作一个思考的参照事体和过程。“我看还是不要这么早就说出来的为好,还是任其自然的好,你说呢?”

“话是没错,但我还是想听听你对你和我之间的问题的看法,我是很想听到你对我的真正的心声呢。”

“其实我这样说,是对你很负责任的,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应该懂得我话意的。”

“这话我爱听,我就要听到你这样的声音。”

“对吧?”苏乾是随口说的,但却得到了聂筱月的肯定,觉得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于是用了自信、肯定的疑问语气。“你知道结了婚的男人是怎么看女人的吗?”

“怎么看的?”聂筱月说的时候,脸有些涨红起来。

“不过,我得事先声明,关于世上男人的这一点,可不是因为受我的启发而这样的。”苏乾转脸看着些聂筱月,见到了她的微微涨红的脸,于是这样谐趣地说。但他说完,见聂筱月没有再作反应,就接着说:“男人所看见的女人就是难挂一丝的女人。”

“你这人真是坏!”聂筱月倒转过脸有些作嗔地对苏乾说。

“你看看,话说得逆耳了不是?我与你坐到这离别人很远的一叶小舟上到现在,我对你使过坏吗?我讲的都是实话罢了,你早说不爱听,我就不说的。”

“你们男人都这样可怕吗?”

“可怕?可什么怕?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就比如我这样的男人,你若真跟着我,你可能会后悔的。”苏乾倒趁此机会慢慢流露了一些,同时也想试探她一下。

“如果你也是那样的‘坏男人’的话,你想怎样你又能怎么样呢?”聂筱月明显说的是苏乾会对自己怎么样。

“你想啊,我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对女人什么不了解?而男人看女性又是用着我刚才说的那样的眼光,那我怎么会不产生冲动呢?况且这又是个极好的机会呢。”苏乾和聂筱月一样直白又含蓄,说的时候眼睛朝前看着,用力地摇起桨来。

“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呢?”

“我已说过我这是对你负责任的表现。”但苏乾一想自己所说还是觉得不对劲,“我今天怎么老会引她甚至逼她问我这样的问题呀?难道人到了这个场境下,真是思不经虑吗?”思完后,说:“反正如果我们真是有缘有份的话,你会知道的。”

“听起来,你好象话中有话。”

“我不这样说又能如何说?即使真有结果,那也是后来的事情,我现在只能这样说,因为我和你眼前都不能瞧见那后来的结果呢。”

聂筱月还真就被苏乾说服了,不再追问什么。但过一会儿,她还是问了一句:“不管怎样,我还是觉得你没能把你对我的想法明朗化,说有些话、你的有些状态,好象老让人估猜不透,对我还存有躲躲闪闪的意境,或者对你本身而言,你对我的自信心还不够足,这又是为什么呢?”

“看来,你不对我来时的状态有个彻底的了解的话,就是不安心。”聂筱月对苏乾的话作了轻轻一笑,但作笑的同时并没有看他一眼。“其实我真是觉得,我的那个状态不是你造成的,实质是对我自身的一些问题的思考。”

“什么问题?”

“我前已说过,说起来挺难,但可以归结一句话,这就是:光有才华,而没有理想、目标、意志和实际行为,那人等于没才。难道不是吗?”苏乾的这话是有意识转弯、躲避,但又情不由衷。

“噢——!我有点明白了,你早说不就得了嘛,让我破费了这么大的劲,真是不能体谅一个弱女子的能力呢。”

“如果理解而且能接受就好了。”

“其实你是说,你的理想是做官,而要做官就不能搞外遇,这是天底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妇孺皆知的事实,你来时或以前就已存在的那样的状态和来了后与我独舟而没有使坏,就是因为你的这个理想,你觉得只有这样才是你的真正的意愿所在,才符合你的逻辑,吻合你做官的目的和要求,是这样的吗?”

“看来你还真是如流语所说的那样,叫‘聪明的脑袋不长毛’、‘繁华的街市不长草’啊。”苏乾调笑,想让聂筱月尽快忘记掉他这怕被人知道的心理上的东西,但这怎么可能如他的愿呢?“我可一生只对你一人这样透明彻底的呢,可‘不足为外人道也’。”说完又笑。

聂筱月从他的说话和情态中已经知道他的这个“怕”字了,于是她也不想怎么样,就含笑掩说:“我脑袋上的毛可不比你少呢。”

聂筱月和苏乾的约见,结果都令双方不太满意,并不如想象中的好或没有达到各自的意愿。聂筱月当然是从她对他的早有的幻想与眼前的比而得出来的是否满意的结论的。而苏乾虽不太清楚为何而去,但过程中他却又没受“鬼使神差”,而平平安安,从阳性的冲动角度来说,他没有一点收获,离开她之后,他没有冲动性和思想上的双收获,他自然就觉得不如想象中的好,虽然他对背里的冲动性是否要表现出来还拿不定主意。

既然事情是这样,聂筱月和苏乾当然不会再有下次明确的约定时间和地点,二人好象都明白但又都不愿说出来 ,心里都有底数,即顺其自然、任其发展、等而待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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