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他的衣服才看到,伤口创面很大,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子弹所至。四周的肉都被炸裂,不过好在射程较远,子弹没有打进内脏。
“看到了吗?”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嗯,看到了。”织星抹了抹额上泠汗,握刀的手,抖个不停,几次碰到伤口,又像触电似的缩回来。
“喂,别怕……”
她一震,看着趴在那的男人。
炎圣桀闭着双眼,脸色煞白,每说一个字,都用尽力气似的。
一咬唇,瞪起眼睛,用打火机把刀烧了一会,然后立即将他的伤口划开,直接落刀……
丢掉剜出来的子弹,赶紧把他的伤口包扎起来,直到这会,她的手才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想想刚才,真是后怕。
织星环视一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从刚才开始,炎圣桀始终都在晕迷,好像很冷似的,不住发着抖。织星一皱眉,爬起来跑进林子里,不大一会,就捡回一些树枝,堆在他身边。
渐渐,火堆驱走了寒气,织星守在他旁边,片刻不敢离开。入夜的时候,他发起了烧,额头烫得厉害。她只有用物理降温,在他的额头、手腕、小腿上都敷上湿布,然后轻轻擦拭他的胸口。柴烧得差不多了,还要摸黑跑进林子里捡树枝,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折腾了一整晚,织星全身上下都搞得脏兮兮的,走起路来就像踩在棉花上。终于等到天亮了,她无力的坐在他身边,摸了下他的额头,总算放心的笑了。
还好,烧退了……
炎圣桀睁开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织星累得昏睡在身旁,火堆早就熄了,她冻得缩成一团,紧紧靠着他。一张小脸又是泥又是汗,花得像只小狸猫。手里还抓着替他擦汗的布,一双长腿上,数不清的刮伤。
他伸出手,抚着她脏兮兮的脸颊,眸光幽荡,闪烁出耀眼的异样光泽。
他试着活动下身体,然后慢慢站了起来。也是炎圣桀体力够强悍,受了这么重的枪伤,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熬过一晚居然也能清醒过来。
感觉到旁边的人在动,织星倏地惊醒,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炎圣桀,我不让你死!!”
一秒,二秒,三秒。
当她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时,惊得大叫一声,“炎圣桀,你醒啦!!!”
炎圣桀掏掏耳朵,很虚弱的样子,“喂,你这只猫是吃什么牌子的猫粮,肺活量这么大?”
织星兴奋得跳了起来,哪还管他叫自己什么,激动得两眼锃亮,想起什么似的赶紧问,“有没有不舒服?伤口有没有疼?有没有……”
炎圣桀突然吻上她的唇,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到底有没有事。
她的声音,滚落喉间。
织星傻傻的站在原地,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良久,他分开。下巴垫在她的肩头,一笑,“我没事,就算你现在要求做*爱都不会有问题。”
所有的担心,此刻全化作了怒气。
织星一把推开他,“炎圣桀,你……”
炎圣桀踉跄了下,虚弱得差点摔倒,织星一急,赶紧过去扶住他,气道,“这还叫没有问题?!你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他顺势将手搭上她的肩,笑容有够痞,她关心人的方式好特别,可是,他就是喜欢!她越是骂,他越是受用。
“喂,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织星无奈道,“这里是树林,万一找不到正确的路,很容易迷路的。”
炎圣桀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信号盲区。”
“有信号也没办法啊!手机都泡了水,当砖头用还嫌软!”
他取出挂在脖子上的那块黑色怪石,两手交错一扭,石头竟然打开,露出里面的金属装置,按下装置上的按钮。
织星像在看特工大片一样,凑过去,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啊?”
他没说话,重新合上石头后,直接取下来,然后套在她的脖子上,“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的猫牌,不管你走到哪,我都会很快找到你!”
“什么猫牌啊?我才不要呢!”
“哦?”他笑了,苍白的倦容,却不失魅惑,“看样子,你更喜欢猫笼了?”
“你……”织星恨恨的瞪他一眼,“炎圣桀,你千万别让我有翻身的一天!”
“不然?”他挑眉靠近,学她的样子,“你咬我啊?”
织星怒了,抓起他的胳膊就咬了一口,边咬,边得意的扬起眉。
他摇头失笑,轻轻一拔,就把她的头拔到一边,“你先睡一会吧。”
“不要!”她十分认真的看着他,“你受伤了,我要照顾你!”
望着她,他的眸子慢慢沉绽出一种柔和到令人不敢直视的眸光,蛊惑着心湖波澜不平。
就在这时,上空传来直升机的轰隆声,接着,阿弦在上面激动得大喊,“桀爷!桀爷!!”
收回眸光,他闭上眼睛,有丝隐忍。
信号发送得早了。
坐进直升机,阿弦立即将炎圣桀送进了医院。
伤口重新处理后,炎圣桀基本上已无大碍,只不过还是需要住院治疗几天,毕竟是枪伤,马虎不得。而织星多半是皮外伤,她在消毒上药的时候,阿弦还特意跑过去叮嘱医生,“桀爷说,她要是留点疤,就会拆了你们的医院。”医生诚惶诚恐,对待织星是小心又小心。
慕昕和慕玄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来到炎圣桀的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他,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桀,怎么会这样?”
炎圣桀安慰的笑笑,“我没事。”
慕玄赶紧问,“表哥,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炎圣桀垂下眸,轻描淡写的说,“这件事,等我出院后,我会亲自处理。”
就在这时,包得像个粽子似的织星很不客气的推开门,身后跟着阿弦,“炎圣桀,你跟医生说得那是什么屁话啊?你看他给我包的!!走过来的时候,都要被人笑死了,就差没送去埃及展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