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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鹰王惊喜交加,他挣扎着起床,伤口又开始出血,可是他浑然不觉,他踉踉跄跄朝花园跑去。彩芸双手紧紧抱住鹰王的腿,她不能失去到手的荣华富贵,她一定要让鹰王痛恨小雨,“王,那个贱人肯定怀了别人孩子,不然怎么……”

“你说谁是贱人……?”鹰王眼中似乎射出万千利箭,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彩芸现在已经碎尸万段了。他狠狠一脚揣开彩芸,甩开小柱子伸过来搀扶他的手,歪歪斜斜朝外跑去,血滴了一地。

鹰王颓然坐在小雨坟前,“小雨,你没死对吗?你肯定没死!”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孤坟,一个念头在鹰王脑海闪现,他开始用手奋力刨土,不一会,手指便磨破,鲜血点点滴滴落在土上,又被雨水浇淡。

果然,棺中空空如也,没有小雨。鹰王又喜又怒又悲,喜的是她没死,还在人世,那么重聚便有希望;怒的是,她竟然和别人合伙欺骗自己,让自己日思夜想,寝食难安;悲的是,两个心爱的女人竟然都离自己而去,感情是如何失败。纵然可以呼风唤雨,纵然万人崇拜景仰,纵然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最后却要孤寂一生,郁郁终老,人生又有何意?

鹰王心中忽然一凉,如果小雨没死,今天破他阵法的人,难道就是让他魂牵梦绕的小雨?难道她竟然恨他入骨,要置他于死地?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剜了一下,五脏俱裂。

小雨抱着被子趴在床上睡得正酣畅,她梦见自己便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飞来飞去自由自在。忽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只戴着面具的妖怪朝她扑过来。小雨想拍拍翅膀快点逃跑,却下起了大雨,雨水浸湿翅膀,她越着急越飞不动,妖怪一声狞笑,越逼越近……

“啊……”小雨从梦中惊醒,咦?自己头发怎么还滴答水,难道真的下雨了?伸出手摸摸脸,也湿乎乎的,可被子是干的。

小雨纳闷地睁开眼睛,一张俊脸在她面前放大,“你干什么?”小雨猛然坐起,瞪着面前拧着湿毛巾,朝她脸上滴水的楚天擎。

“没干什么,帮你洗脸……你真的这么黑啊?啧啧……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黑的姑娘!”楚天擎似乎不死心,又用毛巾狠狠擦了擦小雨的脸蛋,嘴里还啧啧有声。

小雨一骨碌爬起身,笑嘻嘻白他一眼,“谁告诉你我是姑娘家了?我一生下来就这么黑,怎么了?长得黑也犯法吗?哦,你八成是看到我扎耳洞吧,那是我爹娘怕养不活,才从小把我当丫头养,嘿嘿。”

楚天擎一肚子的狐疑,他围着小雨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嘴里嘀咕着:“也对,看哪里都不像女人。”

小雨听着这话顿觉刺耳,端起水盆,“我出去把水倒了,再打些干净的来。”走到楚天擎身边,她徉装被桌腿绊住了脚,身子朝前倾,一盆洗脸水不歪不斜正好倒在楚天擎身上。

小雨忍住笑,伸个懒腰,朝门外跑:“我先去楼下吃饭,不打扰你换衣服。”

等一脸愕然的楚天擎回过神,小雨早已不见踪影,他拍拍湿淋淋的衣服,大喝:“文小雨……”

楼下。

“喂,毛毛雨,我家公子叫你呢”陀螺脑袋一边啃馒头,一边提醒准备坐下的小雨。

小雨吐吐舌头,“没有,陀螺脑袋,你是不是得了幻听的毛病了?小二,上些好饭菜,小爷吃了好赶路。”

小雨连连叫了几声,客栈老板才慢吞吞端上来两个肉馒头,朝小雨面前“啪”一放。

“娘,娘,我饿!”一个怯生生的童音传来。

这个声音一下子触动了小雨内心伸处某个柔软的角落,她想起自己年幼的孩子,虽然她相信宣王会照顾好,可是……还有可怜的小理,身中剧毒,却不知道身处何方。

她不由顺着声音望去,原来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拉着一个老太太的手,眼巴巴盯着桌上的肉馒头。

小雨还未出声,已经有两个凶神恶煞的伙计走到门口,“臭叫化子,滚远点,别耽误大爷做生意。”说完用力朝外一推,小孩摔了个四脚朝天,放声大哭起来。

小雨心里一酸,急忙走过去,把自己的肉馒头塞到小孩手里。刚走回座位,老板的手已经伸过来,“两个钱,本店小本生意,不施舍叫化子。”

小雨心里怒火翻腾,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刚刚看不起自己也就忍了,对待老幼妇孺竟然如此没有同情心,今天不替天行道,就不叫文小雨。

她脸上仍然平静,似乎毫不在意老板的态度,只是笑吟吟地指着罗杰对客栈老板说:“掌柜的,你看这位公子一表人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吗?我是他的朋友,叫什么菜,你尽管上就行,还怕这位公子拿不出银子吗?难道你是门缝里看人,把这位公子看扁了?”

罗杰虽然人长得苛碜点,可是脾气火暴,尤其喜欢听好话,喜欢听别人夸他漂亮,小雨这么一说,他便有些得意忘形,分不清东西南北,掏出两锭黄灿灿的金元宝,朝桌上一拍,陀螺脑袋一晃,蛤蟆眼睛一瞪,粗声粗气地说“就照毛毛雨的吩咐去办,本大爷结帐。”

小雨大眼睛骨碌转转,计上心来,决心惩治一下狗眼看人低的小二,“我点的这些菜你可要听好,金针双头鲍、爽口三丝、姜醋金银蹄子、石耳炖鸡、葱香鲫鱼脯……就这马马乎乎八个菜吧,材料也普通,好菜谅你也做不出来。”她在王宫多日,对这些菜是如数家珍。

客栈老板瞠目结舌,连罗杰也惊讶得大张着嘴巴。

“快去啊,要用上好新鲜的材料……”小雨拿那两个金元宝在小二面前晃晃。

罗杰听小雨点那么多菜,脸色发青,开始心疼银子,可是已经夸下海口,只好朝小二挥挥手。

不到半个时辰,菜便摆满了桌子,顿时香气似溢,让人口水直流。小雨却眼皮也不翻一下,招招手把小二叫过来:“这两个肉馒头可是赠送的?再送六个来。”掌柜的心里盘算一下,光是这一桌子菜也能捞一笔银子,区区几个肉馒头算什么。

这个时候,楚天擎也换好衣服下楼吃饭,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便要着筷。

“慢着,这菜是闻的,肉馒头才是吃的。”小雨伸手阻止,楚天擎忽然想看看小雨又耍什么妖蛾子,便笑笑不再吭声。

罗杰一肚子气,花钱点了一桌子菜却不能吃,真是窝囊,可是公子都不反对,他哪里还敢吭声。一会功夫,三人便吃完了肉馒头。

“掌柜的,结帐。你这菜真香。”等菜完全凉透了,小雨满意地打个饱嗝。

“可是……”客栈老板看见桌上纹丝未动的菜,一脸愕然。本想问个明白,却一眼瞥见小雨手中的小金猪,又眉开眼笑起来。毕竟客人给钱就行,吃不吃也和自己没关系。

小雨眨眨眼睛,把两个金元宝碰得“叮当”作响,小二两眼发绿,直直盯着。

“金子声音好听吗?”小雨凑近掌柜的,笑嘻嘻问道。

“好听……好听……”

“来摸摸,纯正不纯正?”

“纯,纯金子。”老板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那就好。”小雨手蓦地收回,把金元宝揣到自己怀里。回头对楚天擎和罗杰挥挥手,招呼着“走吧。”

掌柜的一听,急忙拉住小雨的破袖子,“你还没给钱呢!”

小雨冷睨着他,“我也没吃你的菜啊!”

“可是你点菜了,现在还摆在桌子上呢!”掌柜的暴跳如雷,大声嚷嚷着。

“我的金元宝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响声你也听了,还想怎么样?你那菜我可是一动都没动,算起来,还是你赚了呢。”

“你……你……好,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赚了?”掌柜的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气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我问你,你的菜我摸了没有?”

“没有。”

“我的金元宝你摸了没有?”

“摸了。”

“那还不是你赚了吗?”小雨还振振有辞,说得煞有介事。

周围围观的人爆出一声大笑,这间客栈老板向来欺贫爱富,如今被小雨整治,也为他们出了一口气。

客栈老板遇到如此不讲理的小雨,气得说不出话,朝那两个伙计挥挥手,便要来硬的,可是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已经团团围住他们,客栈老板只能跺着脚,眼巴巴看着小雨三人扬长而去。

“哈哈。”爽朗的笑声响彻云霄,楚天擎摇着扇子听小雨和罗杰描述刚才的故事。

“那菜他们还可以热热继续卖啊。”罗杰忽然晃着冲天小辫,转头问小雨。

“不会,天这么热,放不久,而且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谁还敢吃那几样菜啊,所以……”小雨得意地回答,还故意卖了个关子。

“所以什么……?”罗杰瞪大眼睛。

“客栈老板那么小气的人绝对不会倒掉菜,也不会施舍给别人吃,所以他们只能自己吃掉,刚才趁他们不注意,我已经在菜上洒了泻药……嘻嘻。”

楚天擎和陀螺脑袋听完,先是愕然,然后大笑。

“你……也太损了点吧,白吃人家几个肉馒头还让人家泻肚子。”陀螺脑袋笑岔了气,捂着肚子嚷嚷。

“果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你……呵呵”楚天擎用扇子指指小雨,满眼笑意。在明媚的阳光下,他看着小雨的眼睛闪闪发亮,似乎是无形的磁场,有意无意吸引着别人靠近,竟然一时有些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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