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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拜谒方丈

凌云等人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专挑没人的小路走,终于在半个月后赶到了西贺府的益州。

路上有惊无险,霸刀山庄虽然派出了杀手追杀,但是没有找到神剑山庄诸人的踪迹。

一到西贺府,就是无量寺的地界,霸刀的人也不敢乱来,收敛了气焰。

无量寺所在的须弥山就在益州城外五十里处,凌云等人先在益州城安顿了下来,所有弟子待在城里。

凌云独自一人带着凌若兰朝须弥山进发,其他人本来想一起来,但被他拒绝了。

带太多人去也没用,这事情不是人多就能办成的,一个人去还显得有诚意。

“云师兄……我们到哪了?”凌若兰有气无力的道。

这段时间跋山涉水,奔波劳碌,使她本就虚弱的身子雪上加霜,越到后来,她的气息越是微弱,接近油尽灯枯,好不容易才撑到现在。

若是再不及时医治,只怕就要香消玉殒。

凌云道:“这里是须弥山,山顶就是名动天下的无量寺,我带你去找寺里的高僧,请求他们给你疗伤。”

凌若兰面色憔悴,但依然难掩美丽,她的双眸流出晶莹的泪水,轻声道:“云师兄……谢谢你……”她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

“说这话就见外了,以咱们的关系,还用得着客气吗?再说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丢下你不管!”凌云柔声安慰,庄中弟子就如同他的家人,无论是谁他都不会见死不救。

须弥山高耸入云,半山腰以上终年云雾缭绕,看不清真容,峰顶更是积雪皑皑,千年不化。

无量寺就坐落在须弥山的山顶,被无尽祥光笼罩,普通百姓把这里当成圣地,顶礼膜拜。

这须弥山山势险峻,极难攀登,且表面被冰雪覆盖,十分光滑,几乎连落脚都困难。

凌云深一脚,浅一脚,背着凌若兰往上攀爬,饶是他真气浑厚,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但他知道他不能停下,因为若兰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放弃,就意味着将和她天人永隔。

他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爬着,从日出到日落,一刻也没有停歇,却也只爬到一半。

离峰顶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可望而不可即,凌云的真气却消耗了大半,更受折磨是他的精神和意志力,因为道路险滑,一不留神便会翻身坠入万丈深渊,必须全神贯注,时时刻刻绷紧心弦,这使得他心力交瘁。

也幸亏凌云生性坚忍,经历过多次生与死的严峻考验,意志力已无比强大,远非常人可比,否则早就坚持不住了。

凌若兰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见凌云大汗淋漓,几乎虚脱,忍不住道:“云师兄,你别再走了……放我下来,就让我死吧……”

她的眼中都是泪水,实在不忍心看到凌云受苦,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将他的性命搭进去。

“别说傻话,我……我一定会把你带……带上去的!”凌云一咬舌头,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不知道从哪里又生出一股力量,驱动着双脚前进。

狂风扑面,大雪纷飞,山路仿佛没有尽头,两个人的身影和须弥山比,如像蚂蚁一般渺小。

此刻,无量寺的方丈慧远法师和罗汉堂的首座慧勇以及般若堂的首座慧能正在大雄宝殿打坐,殿内还有一众弟子。

忽然慧远睁开双眼,面露微笑,道:“有贵客到访,拾得,你去接他们上来。”

“是,方丈。”一个年轻的僧人出列,并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出殿外。

慧勇在一旁忍不住道:“师兄,来的是什么人?”

“呵呵,来了你就知道了,稍安勿躁。”慧远面带神秘,并不直接回答。

凌云还在拼尽全力向上爬,他的真气消耗得一干二净,快要撑不住了,离峰顶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以这样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抵达,他几乎要绝望了。

“唳!”

一声尖锐的鸣叫传来,一头大雕在空中盘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有一个正襟危坐的年轻僧人。

大雕很快来到近前,僧人站起身,双手合十道:“施主,方丈命我来接你等,快随我上来吧。”

“哈哈,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不亡我!”凌云背着凌若兰跳上大雕,“小师傅,多谢你了!烦请带路!”

拾得点了下头,驾驭大雕朝山顶飞去,这大雕乃是异种,比寻常雕类大了数倍,张开翅膀有一丈方圆,足够六七人站立。

凌云将凌若兰轻轻放下,闭目打坐,恢复真气。

大雕被一阵黄色的光芒笼罩,将狂风和冰雪阻挡在外,飞行十分平稳,不一会儿便到了山顶。

拾得当先跳下,凌云抱起凌若兰一跃而下,幸好刚才真气有所恢复,现在行走如常,不至于出糗。

山顶占地广大,一望无际,楼宇连绵,蔚为壮观,凌云跟着拾得走了许久,方才到达大雄宝殿。

慧远正含笑望着门外,显然对他们的到来早已心中有数,慧勇和慧能也侍立两侧,其他弟子都出去练功了,偌大的宝殿显得有些空旷。

香雾缭绕,各种佛像整齐有序的排列,充满庄严神圣的气息,一片宁静。

凌云却没心情欣赏,跟着拾得来到大殿正中,面对着慧远,从穿着打扮上他已经猜出对方是无量寺的方丈。

他当即跪倒在地,谦恭的道:“方丈大师,各位首座大师,晚辈凌云有礼了!”

无量寺威名赫赫,乃是江湖四大门派之一,与霸刀山庄、神剑山庄、蓬莱阁并列,地位超然,其方丈和两位首座更是享誉武林,深受敬仰,他是发自内心的钦服。

“起来吧。”慧远伸出右手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凌云托起。

“好强的修为。”凌云暗自震惊,他能感觉到对方发出的真气十分精纯,有形有质,已臻化境,远在他之上。

慧勇开口道:“你就是神剑山庄的少庄主凌云?你来此地做什么?”他预感到凌云无事不登三宝殿,顺带瞟了一眼凌若兰,似乎明白了什么。

慧能在一旁沉默不语,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三位大师,这位姑娘名叫凌若兰,那是我的同门师妹,因为救我而身受重伤,性命危在旦夕,晚辈恳请三位大师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凌云说完连连磕头。

慧远三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你先起来吧,此时容我们商量商量。”慧远开口道。

慧勇哼了一声:“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说救人就救人?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我们无量寺还怎么办下去?”显然,他并不想救助。

凌云反问道:“难道佛祖菩萨不是以普渡众生为己任?诸位大师修习佛法,想必不会见死不救,又或者堂堂无量寺会治不好我师妹的伤?”

慧能道:“凌施主,若兰姑娘伤得很重,很难救活,不过以我无量寺之力也未必不能治好,只是你身份特殊,眼下正是天下风云变幻之际,我们不得不慎重,还望你理解。”

“我就直说了,我们要是帮了你,就是与霸刀山庄为敌,如今霸刀山庄势大,谁敢得罪?你们神剑山庄自身难保,还想拉我们下水?”慧勇点出了他们的顾虑,他转头对慧远道:“师兄,绝不能帮他们,帮了他们就是害了我们自己!”

凌云昂然而立,大笑道:“哈哈,无量寺身为武林巨擘,传承上千年,想不到竟然会害怕一个霸刀山庄?传出去真是让天下英雄耻笑!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济世度人,如今一个将死之人就摆在你们面前,怎的又犹豫了?你们还算是出家人吗?”

他当真愤恨已极,自己素来敬仰的无量寺竟然因为不愿意得罪萧雄而不肯出手救人,几位高僧顾虑重重,哪里有出家人应有的模样?

眼看着凌若兰就要魂归九泉,他如何能不着急、悲伤、难过?

凌若兰拉了拉凌云的衣袖道:“云师兄,既然他们不愿意施救,我们还是走吧,何必让人家为难?我死便死了,可不能堕了咱神剑山庄的威名。”

慧远嘴角动了动,开口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见到病人伤者,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但无量寺亦是武林中一大门派,上千年传承十分不易,我身为方丈,岂能不为本门着想,以致因小失大?慧勇所说也不无道理?”

他顿了顿,接着道:“凌战施主我也是见过的,他为人正直,侠义心肠,为天下武林做了不少好事,居功至伟,我素来钦佩。你是他的独子,我自然不能怠慢,这样吧,你和这位若兰姑娘就先在这里住下来,我和两位师弟会帮你把她的伤治好,只是你必须答应我,等她伤好了以后立刻离开,且不许对外人说起,不可告诉别人。”

凌云喜形于色,连忙双膝跪地,道:“多谢大师!晚辈定当谨遵教诲,事成之后立刻离开,绝不向外人提起!”

慧勇大声道:“师兄……”

慧远一伸手,打断他道:“就这么办吧,拾得,你带凌施主下去休息。”

凌若兰依依不舍道:“云师兄……”她的眼中噙满热泪,没想到峰回路转,三位高僧答应医治自己。

凌云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若兰,你很快就会没事的,我先走了,等你好了再来看你。”

“谢谢你……”凌若兰感激的道。她之所以能救得性命,完全是因为凌云的锲而不舍,不懈努力。

凌云拍了拍她的手背,大踏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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