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飓风 朱光祖忍痛续旧梦
李小茜抽股的消息不翼而走,全厂一下子乱了,以前的债主和银行也着了急。没等债主哄抢秦机厂的事情发生,银行就通过公安部门封了秦机的车间和各个仓库。这时候,债主只希望于秦机厂破产被拍卖后,能归还自己的欠债。在厂子遭受到突无期来的打击开始时,朱光祖还找上级、找银行和找政法机关,他知道那里面有鬼,希望法律来挽回他的败局。在一切努力都失败之后,他又找乔娇,希望他能借给秦机厂一个亿,让他再振雄风。可乔娇只提他们过去的感情,对他借钱的事不说给,也不说不给,朱光祖知道乔娇要以重修旧好为条件,他不想对不起自己的尊严,更不想有负于李小成,就提出让她收购秦机厂,乔娇见他仍然不愿重归就好,就以资金紧张为理由,拒绝了。他又找到扬广潮,扬很乐意收购秦机,可开价低得吓人,并且只要地盘设备,不要秦机厂的一个人,当然,另外给朱光祖五百万元回扣。朱光祖长叹一声,愤愤地说,广潮,秦机厂虽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是,你想趁人之危拾便宜,我朱光祖可没有那个权力给你,只要我还是这个烂摊子的头儿,我宁愿叫有关部门拍卖,也不会再找你了。
“我多年的努力,全部的希望和前途难道就这样完了吗?”躺在床上,朱光祖想。越来越猛的痛苦,恶魔般地折磨着他,使他的神经几乎错乱,“此时,秦机厂成了案板上的鱼,只有认人宰割的份儿了。完了,一切都全完了!”
这是秦机厂所在地,朝下镇上的一家酒馆,厂子瘫痪以来,朱光祖经常来这里喝酒。今天,他要了一盘豆芽,一盘花生,闷闷地喝着酒。天黑了,酒馆里没了客人,只要他一人坐在中央,大口大口地喝着白酒。朱光祖的酒量虽然不低,可此时,他已经喝下去两斤白酒,还伸手要侍者上酒,侍者他醉得回不了家,不给他拿,他就大吵起来,店主无法,只好又给他拿了一瓶。
厂子完了,朱光祖非常痛苦,可还有一个人比他更为痛苦,那就是李小成。她知道,厂子完了,朱光祖对她的爱也就结束了,她觉着自己苦苦追求的一切都完了。
自从厂子遭到这灭顶之灾后,朱光祖痛不欲生,每当她和他一起,接受他的抚爱时,她凭着本能的敏感,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朱光祖结合了,因为他对秦机厂和秦机人的爱,超过了对她的爱。每当他们的一切结束,她躺在他的身边沉思、默想的时候,她就痛苦而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内心,便由害怕变成了沮丧。就整天地陪着他,目光始终在他的脸上寻觅着,希望在他脸上找出他为了她能放弃对秦机厂和秦机人的爱的痕迹。可她没有发现,每次她都以百倍的信心,收获满腔的失望。他太爱秦机厂了,与其得不到他的爱,还不如成全他的爱。经过一番残酷的思想斗争,她决定向他说明,决定鼓励他,督促他为了自己的爱,去做自己想作的事。当朱光祖喝完第三瓶酒,还大吵大闹着要店主给他拿酒的时候,李小成出现在酒店的门口。
从酒馆里出来,李小成扶着朱光祖回到他的家。此时,她要做的就是安抚饱受打击的心上人。安抚他不要太多的花言巧语,只要能给他指出振兴秦机厂的路,他就会满心欢喜,抛弃一切烦恼。
小成,来吧。一进卧室,朱光祖就搂住李小成,将她按在床上,醉眼朦胧地说,动手去剥他的衣裙,可她却捉住了他的手,说不,光祖,你,你必须答应我……
朱光祖的欲火被酒精烧的正旺,她的阻挡,犹如火上加油,他一改往常的温文尔雅,粗暴地压住她,就像强暴一般,撕扯着她的衣服。可一向温顺的她,今天却拼命地抵抗,他怎么也难以如愿。朱光祖虽然喝的不少,可还没有醉得失去意识,就说小成,我不会不负责任的,我们明天就去登记。他几下拽脱她的内裤,接着就脱着自己的衣服。
“不,你不听我说,今天说啥也不行!”李小成又将内衣穿上,坐起来。
朱光祖知道李小成爱他,就像爱着自己的生命一样,他想做什么,她会毫不犹豫地服从,她今天的抵抗,使他很是恼火,看着她那裸露的、少女般的胸脯,他难以抵御欲火的焚烧,恶声道:“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
李小成正视着他,神情非常地威严,眼中闪烁着泪光,半天才说:“光祖,自从我和你有了这种关系之后,我从来没有求你什么,这个事,你必须答应我,答应之后,你必须做到?”
“小成,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可那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不能负你,请你放心吧。”
“光祖,我谢谢你,可我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我指的不是这个。”
朱光祖一脸的迷茫,说:“那你指的什么?”
“我们分手吧,你的爱是秦机厂,是厂里那几万双惶惑、焦急、无奈和绝望的眼睛,你和我结婚,你的理想、你的愿望就不能实现,你就不会幸福。你不会幸福,我就会痛苦,对你对我都是一个摧残。光祖,我要求你去找乔娇,马上和她结婚,她那么美丽,那么有钱,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她对你爱的很深,更主要的是你和她结婚了,就能使秦机厂振兴、壮大!”
“你疯了吗,我这样对你,我的良心能安宁吗?”
“光祖,我谢谢你对我的认真负责。可这是我求你的,我甘心情愿,不存在良心问题。”李小成哽涩道,“在现实的世界里,没有钱是什么也办不成的,所以,乔娇是你最合适的伴侣。”她见朱光祖身子一抖,突然清醒一般,吃惊地看着她,“你不要那样看我,也不要向我解释什么,到现在,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对我造成伤害……”说道这里,李小成已经泣不成声了。朱光祖猛地一颤,抱住她,紧紧地搂着,好像要把她压进自己的身体一般,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激流,使他觉着她是世上最美最漂亮的女子,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女子,真是苍天不负。于是,他叫道,小成,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呀?
李小成擦了一下眼泪,苦笑道:“光祖,你别勉强自己了,这是我求你的,你一定要答应我?”
他和乔娇是青梅竹马,感情基础很深,她虽然伤害得他几乎丧命,可他心底依然爱她。为了理想,为了秦机厂两万职工家属的吃饭问题,乔娇是最合适他的。其实,李小成说的,他曾经在心里回旋了不知多少个回合,一是他放不下脸面,放不下被她抛弃的屈辱,二是放不下善良懂事的李小成和她无私的爱。可是,放不下那些,秦机人就要饿饭,自己的理想就没法实现……
“小成,我,我答应你,请你原谅,我对不起……”朱光祖沉默了半晌,才喃喃地说,“以后如果有振兴秦机厂的机会,你愿,愿意帮助我吗?”
“光祖,这还用说吗?”她抱住他,倒在床上。发疯一般地吻他,抚摸他。自从厂子垮台之后,朱光祖再也不想做这种事,就是小成把他撩逗而起,他也只是敷敷衍衍地应付差使,今天他的心绪最坏,更没有那种闲情了。他在抚摸小成的时候,也觉着她没有那种心绪,也许是她想将今天的事情留作他们感情的记忆,也许是她想以此来麻醉自己,她表现的热情很高。于是,朱光祖也积极地迎合着她,他调动全身的情绪,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激情。开始二人只是为了对方,随着吻摸的持久,二人的激情都给调动起来了。这是他们相居以来最特别的一次,彼此缠绵悱恻,发挥的淋漓尽致。天大亮了朱光祖还不愿起来,李小成推了他几次,他才懒懒地起来,无精打采地穿着衣服。
当他穿上衣服下床,把鞋套在脚上的时候,李小成突然抱住他的腰,把自己贴在他的脊背上,大哭起来。她咬着他的衣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朱光祖正在系鞋带的手僵住了,他停了几秒钟,直起身来,侧身搂住她,把她按在自己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