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赏花、踏青、游湖、听戏,这些就是后宅女人活在这四方后宅里得唯一乐趣。但是,这些原本平常的乐趣,在后宅女人的驱使追逐之下完全变了味道,所以在游园之后,我就告知尔嘉身体还须调养,也就断了此后所有的“例行聚会”。
我还是过着我的日子,守着静香苑,或做些女红,或捧一卷书发呆,亦或抚琴片刻,更多的是摆弄门前开春时候下种,如今已经发芽趋向茂盛打了花苞的花草。我还是恭恭敬敬的侍奉尔嘉,依旧以和善的面容对待众人,这样千篇一律的日子反倒让我过得自在有趣。我努力的想让众人忘记我的存在,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唯有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甚至透着乏味的我才能远离是非。
当然,也不是事事能随我的愿。胤禛依旧当我的静香苑是书斋,一个月几乎天天踏进后宅,有多半个月留在静香苑。好在他从不点长明,这也让后宅怨声起伏的女子稍稍越觉安心。
转眼就是六月。相对我的安静,耿姐姐一步步的走进了后宅权利争斗的中心,成为继宋瑞之后最得脸的格格。宋瑞还是一如既往的漠视所有人,当看到耿姐姐的凸显,我感觉到她眼眸中偶尔也会闪过一抹波动。表现最不安的自然是李妙菱。尔嘉小产之后后宅事务全部落在李妙菱身上,我虽然是庶福晋,仅次于李妙菱,却被其称为年少且入府时间不长却免去协理的权利。耿姐姐被安排协理后宅事务,这无疑是尔嘉在削弱李妙菱的权利。
胤禛对后宅权利的划分从来就不干涉,他很信任尔嘉。而我,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什么事儿都不要来找我才如了我的心愿。可,安然度日之后,我也担心耿姐姐。她有操持家务的聪慧,即便李妙菱如何刁难,她都能一一化解。可是,风头太过,只怕要招来暗箭。我能做的也只有小心顾着,即便不能帮衬她三分,也愿能为她担一份忧,也不枉这些时日她与我之间的情谊。
对后宅之中的小打小闹,胤禛从不干涉。我不知道他是对尔嘉的十分信任,还是对后宅这些女人的万分放心,相信她们不会掀了他后宅的屋顶。
我还记得玛父跟大哥提纳妾的时候大哥说的那句,“女人太多就会招惹是非。”对此,我已经深信不疑。
就如现在,李妙菱的食指一下下有节奏的敲着厚厚的账本,坐在她对面的我只觉得头疼不已,因为这已经这个月上演的第二次了,为何她就想不出别的招数?
与我的不成熟相比,尔嘉如今端着茶盏,面上带笑,浅浅尝着杯中的清茶,一点都没有要打断李妙菱的意思。
“耿妹妹,要你学着做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后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那边账目过的慢,这边可是一个银锭子也花不出去!你可晓得这一来二去要耽误多少事儿?”对付李妙菱的各种抱怨,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颔首恭敬听着。耿姐姐与她交锋多次,这一点自然也清楚不过。李妙菱见没人接她的招,稍稍顿了再说:“要说旁的也无所谓了,花不花的都是小事儿,福晋如今正调着身子呢!汤药补品是丁点不能落下的。要说还是耿妹妹年轻,手底下慢些也无妨,不若安排些旁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