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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杨子和水儿在上海只呆了三天就匆匆回樊了,尽管很是不舍,但水儿也明白不可久留,记挂婷婷是一方面,杨子的生意也需要打理。只得和父母挥泪道别,返程的途中,两人心情都很是愉快。毕竟是蜜月之旅,心底里都溢满了幸福的温柔。就连两边呼啸而过的风景,都似乎比以往增添了许多的色彩,看上去都有些美不胜收了。

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频率。杨子仍旧每天忙他的生意,水儿一如既往地上她的班,婷婷照旧继续她的学业,三人各忙各的,但这个家却明显多了些活力和温暖。即便再忙,水儿都坚持每天的晚餐自己亲自下厨。虽然厨房里的活以前并没做过,但她看着菜谱带了满满一颗爱心去尝试,竟然也做得有滋有味。杨子吃她做的第一顿饭时,是带了受难的心的,没想到却大出意料之外,他高兴地当着婷婷面拥抱了水儿一下,以示鼓励。

婷婷虽然对水儿依然没多少笑意,但表面上已经不抵触了,似乎默认了水儿入住这个家的事实。只要公司不忙,有时间水儿尽量去接婷婷放学,每晚婷婷做完作业她都会仔细检查。倘若有错误她会悄悄用铅笔划条小小的线,留给婷婷自己改正。最初婷婷很不以为然,但时间长了也就默认了她的这些努力。

这天水儿接婷婷放学时被老师叫住了,老师告诉水儿说婷婷最近学习成绩有些滑坡,性格也象是变了不少,批评她们做家长的要多关心孩子的成长,一边还用狐疑的眼光盯着水儿,似乎是她怠慢了婷婷。水儿忍了内心的难堪,连连点头说以后一定注意。

回家路上,水儿艰难地找着话题,试图和婷婷勾通一下。“婷婷,最近学校有什么有趣的活动嘛?你和同学们都喜欢聊些什么话题呢?”

“能有什么有趣的啊,聊天也全是瞎扯,没劲!”婷婷生硬地答道,明显有些拒绝谈下去的味道。

“噢,那阿姨今晚请你去肯德鸡好嘛?”婷婷的眸子亮了一下又黯淡了下去。:“不去,还要做作业呢!”

“可以吃完再做啊,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不了,要不周末再去吧!”婷婷飞快地瞥了水儿一眼补充道。看着水儿失望的样子,她突然没来由地有些心软。

“噢,那好吧!今晚阿姨给你做糖醋排骨。”受了婷婷这句话的鼓舞,水儿没有了先前的那份颓丧,她轻快地说。婷婷没有作声,只微微点了点头。休息时水儿悄悄把老师说的情况告诉了杨子,让他多和孩子谈谈心,不能只顾着生意。杨子听了严肃地点头,说改天就和婷婷谈。然后一把揽过水儿,疼爱地抚着她的长发,叮嘱她千万不能劳累,说从明天起不准水儿进厨房了。水儿听了温暖地笑笑,不置可否。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每晚饭后,杨子只要在家,都会陪水儿去江边散散步,日子过得温馨而惬意。被幸福包裹着的水儿,一脸的祥和与安宁,眼中闪耀着母性的光辉,笑意盈盈地走在杨子身边,常常会不自禁地幸福地叹气。

这天下午,好久不曾出门的水儿打了的前往商场买东西。车子驶向天桥的时候,她看见杨子的车子突然在前边飞驰而过,半摇的车窗里露出了一张妖艳的女人的脸。水儿的心蓦地一沉,她告诉自己也许是他同事搭下顺风车,要大度些,可心里却自此七上八下的摇摆不停。她无心再买东西了,只无力地吩咐司机调转车头回去。

这晚杨子回来的果然比平时晚了许多。一进门水儿就紧紧地盯着他,头发一丝不乱,衣冠依然整洁,脸上除了一丝疲惫外也很是泰然。从不过问杨子的水儿第一次问了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

“噢,有个客户过来了,一起吃了顿饭。”杨子边脱外套边淡淡地说,并没发觉水儿神色有些异样。

“噢?是女客户呢还是男客户?”水儿追问道,脸却蓦地红了,她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耻。

“哈哈~~~~老婆大人开始查岗了啊,有趣有趣!今天不巧,还真是个女客户哈!”杨子走过来刮了刮水儿的鼻子,大笑起来,水儿这幅扭捏的小女人姿态让他感觉很是新鲜。

“呸呸,什么呀,人家只是关心你随口问问啦!”水儿羞得拿了杨子的外套赶快进了卧室,杨子这样反而让她放了心,她警告自己以后不能再疑神疑鬼了。这天水儿正在公司上班,接到杨子打来的电话。“你快去婷婷学校看看,刚才老师打电话来说婷婷昏过去了,已经被送到了中心医院,我至少还得一小时才能赶过来。”

水儿一听急得放下电话就跑,完全顾不上自己已是有孕之身。等她喘息着打的赶到医院,婷婷正在打点滴,似乎还在昏迷之中。她心急如焚,找到主治医生问情况。医生表情凝重地看着她问:“你是孩子家长?她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没有?”

水儿连忙点头,“医生,请问孩子究竟怎么了?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呢!”

“我们怀疑孩子是白血病,当然具体还得等检验报告出来后才能最后确诊。”

“什么?”水儿失声尖叫起来,她感觉一阵眩晕,连忙抓住旁边的椅背才没使自己倒下去。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病还是可以治好的,只要能找到相同的骨髓移植。”杨子赶到时候,刚好化验结果也出来了,婷婷患的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杨子如遭雷击,几乎昏了过去,他失态地拼命摇着医生肩膀,一遍遍喊着:“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是不是?她才12岁啊!一定是弄错了,错了……”说话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水儿怜惜地伸出手轻轻抚摸杨子的背,她明白他吓坏了,这么多年和女儿相依为命,女儿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元素。看着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她也不由得哽咽出声,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她明白杨子心里所受的打击,那份锥心的痛苦别人无法亲受。

水儿请了假不再去公司,杨子的生意也交给了手下打理,两人专心在医院照顾婷婷。白血病最常见的治疗方法就是化疗,婷婷自然也逃不过这一劫。一个多月的诱导缓解治疗后,婷婷的病情渐渐稳定下来,可要想治好,必须找到配型相同的骨髓,医院里面根本没有,查遍了资料库,同样的配型也很少见。杨子强烈要求医生抽自己的骨髓,希冀能够为女儿尽份心力。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告知可以移植,抽取骨髓的手术定于这个月的十号。

这天,水儿强作镇静地目送着憔悴不堪的杨子被推进了手术室,泪水终于滂溥而出,她的心揪作一团。虽然明知道没生命危险,但心里还是空空洞洞的没个着落,直到杨子被推出手术室,看到他疲惫而苍白的面孔,水儿才虚弱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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