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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肖晓鸿就在这怅然若失中混混愕愕的过了大年三十,过了正月初一初二,一直到正月初七才走出这两居室的房子,抬头看看艳阳的天,路两边的垂柳已是吐出了点点鹅黄色的新芽,不禁想起柳絮,想起柳絮的飘零,和那句:“本无根,任飘零到天涯”的诗句。

肖晓鸿感觉无处可去时,又到经常去过的离校园不远的玉渊潭公园。冬尽春来,万象复苏,远近处桃花已快开,一片花红柳绿的景象。回到校园时,校园的情景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冷清,三三两两的人,多是熟识的同学,不同班也是同届,一打听,春节都没有回家,不是想利用这段空闲的时间找份工作为将来就业做好准备,就是考研。转眼大四了,每个人都忙碌了起来,要拿的学分这一学期要拿完,要找的工作现在要联系,要考研的现在也得准备,只是唯一的离别的伤感还没有蔓延。

到腊月初八,同学们陆续的回校,胡媛是初八的晚上回来的。东西在宿舍放好,她给肖晓鸿打了个电话。肖晓鸿在图书馆里听到胡媛回来,马上赶到胡媛宿舍的楼底下,胡媛穿着淡紫色的风衣,秀发高挽着,一路下来,看到晓鸿,上下打量了几眼,心痛地说:“怎么瘦成这样?春节真在北京过得?东西吃得可口吗?”

“东西还剩一大半,才几天,怎么会瘦呢!”

“眼眶都发黑了,还没瘦!那么点东西,怎么还剩一半?”

“我买了两箱方便面,刚吃完。”

“知道自己不能照顾自己,还要逞能,不回家。这是我妈叫我给你带的两盒‘麻糖’,我们那地方也就这特产,再没有别的东西。”胡媛从身后拿出麻糖递给肖晓鸿。

“谢谢阿姨了,她还想着我。”

“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完。你以后吃饭要正常,不要老是吃方便面。”胡媛说完转身上楼。肖晓鸿看她的身影转过楼梯,手拿着两盒麻糖,站了一会,也转身离去。

时间飞逝流去,转眼春去夏来,过了江南早长莺飞的阳春三月天,离别的气氛渐渐弥漫了整个校园。肖晓鸿依然如旧,食堂、图书馆,有时回宿舍,有时去双安市场边的房子住一晚。因为头部小说《伤痕》经那家南方出版社的宣传炒作,卖得比预想的要好,双方满意,出版社又和肖晓鸿约了第二篇小说的事。肖晓鸿已想好小说的篇名,就叫《同枕不同眠》,取“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之意。当然,文章的立意依然是情感的写作,不过要比第一部深沉,添加进“过尽千帆皆不是”之沧桑,也算是《伤痕》感情脉络的延伸。

肖晓鸿信守诺言,头篇的稿费全部到了账上之后,就去王府井新东安市场给胡媛足足买了十条裙子,胡媛也是笑纳,并在连续的十天里一天一件,每穿一件,都要让肖晓鸿品论一下瘦肥、长短。

胡媛在一边感受新衣上身后短暂的快乐,一边感受考研的压力。她问了肖晓鸿,肖晓鸿不愿意考研,也不打算留在北京,这好像早就决定了的事,她虽然有点怅然若失,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肖晓鸿问她考研的项目,她说:“也没考虑好呢!不过我想考关于和城市规划有关的科目。”肖晓鸿说好,说不定你将来有了发展,我还要你给我帮忙。

彼此地客气之后,彼此又大笑,为对方的外交辞令和客套。

数年后,当胡媛和肖晓鸿又一次见面,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好多的事都已经忘了,但有些事却刻骨铭心。在肖晓鸿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胡媛以城市规划专家的身份和以官员身份的肖晓鸿谈完公事,,彼此都想到在毕业晚会上各自所唱的曲目。

那时,胡媛一身盛装,唱的是陈慧娴的《千千阙歌》,歌词是这几句:

当某天,

雨点轻敲你窗

当风声吹乱你构想

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怎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因今晚的我可共你唱

因不知哪天再共你唱

那晚,肖晓鸿唱的是潘美辰的《原谅我改变》,歌词是这几句:

兜兜转转经不了变迁

晚晚夜夜亦在怀缅

为你孤单心亦倦

梦境到这里应做完

多得他这天送我温暖

简简单单都可以爱恋

快快乐乐并未常见

学会珍惜且但愿

在他爱意里不嗟不怨

心偏记起谁人的脸

曾话一生不改变

曾为爱你去生存

你狠心一直走远

亦信某日重见

曾用哭泣的声线

承诺我会等这天

可惜世界太多欺骗

是注定无法改变

两个人怀念完过去,觉得时世难料,前尘往事原不是自己可以杜撰和想象的,一下子,都有点沉默不语。后来,胡媛问:“晓薇呢?”

“她没有回来,也没有她的消息。”

胡媛惊讶地看着肖晓鸿:“是不是你很想她?”

肖晓鸿不置可否地说:“爱过了,当时刻骨铭心,她的身影及一切都深深的留在心里,留在浑身的血液里,到最后,和自己浑然一体,甚至,不知道是爱这个人还是心痛自己的爱。哪能说过去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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