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今天去坝上,但是当晓鸿洗好脸,走到阳台上,看外面明晃晃的,还是早晨九点钟不到,这阳光已分外的耀眼,心中已起了懒意。到胡媛母亲做好早点端上桌时,晓鸿小声和胡媛嘀咕:“这么毒的太阳,我们还去草原吗?”
“不是说好了,要去吗?怎么又临阵退缩了?”胡媛不解地问。
“我是怕你晒着。”
“我可不是娇小姐,晒一下太阳有什么,反正坐车去。”胡媛边说边帮母亲端着菜。
“别说话了,快吃饭,要不迟了,到草原的车没了,太阳也慢慢的毒起来。”胡媛母亲爱怜地看看自己的女儿,又心痛地看看肖晓鸿。那句俗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舒服,现在在胡媛母亲眼中也是立即应验了。越是这样,肖晓鸿的心里越不是滋味。不知道,将来怎么收场,自己又是个不会拒绝的人,对于胡媛,因为从一开始没有承诺,将来的难舍难分可以将来再说,但是,分开了,胡媛又怎么和她的母亲交待。
还是去坝上吧。在家,在胡媛母亲的眼下,能不能亲热倒在其次,却分明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从张家口到坝上也就是两个小时的车,有车直达。上了车,一路上,风驰电掣,感觉着塞外的粗犷和豪放。车在穿过几个乡村后,进入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全是绿,一望无垠,风吹草低,真的看到成群的牛羊。
车上已没有几个人,大半都在半路上下车了,胡媛看着肖晓鸿,幸福荡漾在脸上。肖晓鸿问:“怎么人越来越少了,我还以为他们都是到草原来的呢!”
“怎么会呢!没听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哪都有我俩这样的闲心,真希望一辈子就这样!”胡媛靠在肖晓鸿的肩上向往地说。
“傻丫头,将来有好多的事要做呢。哪能都像现在?”晓鸿说着,车也到站了,两人相偕着下了车。
生在南方的肖晓鸿看过江,家就在长江之边,那“滚滚长江东流水”的磅礴已是司空见惯,也去过名山古刹,黄山的奇松、怪石、云海、温泉都有幸亲临和感受沐浴,却一直没有感受过草原的秀美。脚步刚踏上这柔柔青草,那柔顺的草甸轻柔的穿过裤管轻舔着自己的脚踝,那种感觉如轻柔的芊芊玉指在自己的肌肤上轻抚,有点忘乎所以的想呼喊,把这种美妙的感受传感给别人,一时间忘了身边楚楚动人的情人。待想起时猛然回首,见小媛也是一副痴迷美景的样子。四目相对,彼此从沉迷中会心一笑。
“是啊!”肖晓鸿答。
“哪儿好呢?”胡媛问。
“这儿啊,你看这一望无际的青青碧草,好像是到了天尽头,真想这一生从此以后什么也不做,只做这草原的一匹奔马或是一支野羊,无拘无束的,天地间任我逍遥。”
“是吗!一匹野马,无拘无束。可是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海啊!你还说‘小舟从此逝,江海度余生’。”
“一样的,江海也好,草原也好,总是没有人生的鼎沸,没有人世的繁杂,过得轻松,活得轻松。只是,你说好,又好在哪儿呢?”肖晓鸿看着胡媛,眼中的深情有点迷茫。
“我啊!我愿做这草原中的一个牧羊女,手中拿着皮鞭,赶着自己的羊群,日起而出,日落而归,那多好。”
“那我就做你皮鞭下那只最温顺的羊了,有时调调皮,让你的皮鞭能够经常轻柔地落在我身上。”
“别了,我哪忍心。”好像是皮鞭真的落在肖晓鸿的身上样,心痛地用手抚摸肖晓鸿的脊背。
两个人找了个离路不远的缓坡坐下,这里有风,阳光稍弱,虽是快到十二点的时辰,但是草原的风从远方吹来,依然凉意习习。肖晓鸿放下背包,背靠着斜依在草坪上,小媛双手揽着她的肩,头枕在晓鸿胸口,半天,两个人看着远方,都没有说话。
夏日的午后,本就让人疲倦,不知不觉间,在午后暖风的熏醉中,两个人相拥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