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一声轻咤,一时间包围李凌晓得众人齐齐出手,生恐落后于人,一轮圆月如同海上初升,泛着清凉的银光,从那层层人海中升起,晃动间似乎带起了阵阵海汐的声音,南海殿主头顶这轮圆月,脚下似乎的空间似乎是被海浪所涌,泛起阵阵涟漪。
“仙门千年未开,今日河洛图,上界魔女皆现,大道三千,众道友还有犹豫的吗?”与此同时在那人海的右侧,一团黑雾中,一只巨大的手抓向了李凌晓,这只手爪看上去就像年迈老人的手掌,上面透发着一股子死气,整只手掌呈不健康的枯黄色,一条条青色的筋络浮现于上,但就是这么一只手爪不管是上面泛着的那已经枯黄的血渍还是那寸许的指甲都让人的后背不由得窜出一阵子的冷汗。
枯骨爪,传说天地处分,阴阳逆乱之时,盘古以巨力梳清大地,使得阴阳归位,生死相持,而那遁去的一丝死气,曾被一游荡天地间的邪修所得。却说当时这邪修得这一丝死气,虽未完全炼化,却是从中获益匪浅,并得以创建鬼宫,而在此人飞升之前却不惜损耗精元将自己的一只手斩下,放在鬼宫奉为镇宫之宝,非道统巨危,当代宫主不得请出。
看着那一路自一出现便生生的拉低天地温度,甚至就在那枯骨刚取出时,鬼主身边那跟随其而来的数百儿郎已经有大部分因为承受不住这东西的邪力而炸了开来,化为一朵朵黑云,重新融进了鬼宫的阵营内的情形,李凌晓不由得面露苦笑:“看来为了这河洛图,为了所谓的锲机,这些老家伙还真的愿意下本钱,为他镇宫之宝都愿意请出。”只是如今的他虽说可以挤身大陆巅峰,但是面对着整个大陆顶峰的群起而攻之,又怎么可能脱身。
看那鬼主本来没一点人色的脸面突然涌现的红潮,便知晓出手时没留后力的。一阵肃穆的仙音传来,东边突然涌现出了一座巨大的楼阁,炫出万道金光,一道道仙音便是从那楼阁之上传来。“仙界投影。”随着那楼阁的出现,李凌晓心头更是一紧,看方向那是仙府的地址,想不到仙府的莫大神通竟然召唤下来了仙界的投影,即使那层楼阁似乎被朦胧的气息所罩,只是一个隐绰的虚影,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但却没有人因此而看轻,要知道作为和鬼主南海殿主这些老怪物齐名的人,仙府府主又怎么可能尽摆花架子。
西天边一株黑色的魔花绽放,一圈圈紫黑色的波纹荡开引起周遭空间的涟漪甚至用心便能看见漆黑色的虚空。幽冥谷,仙府,鬼宫,南海殿,这世间最为璀璨的几大势力全部集聚,为的仅仅只是自己一人,感受着身边的灵气一丝一丝的窜向这四者的阵营,李凌晓的脸色慢慢地变得凝重了起来,且不说自己能否挡的下这当世登顶四人的联手,就算挡下了,又怎么接的了下一轮他们身边那多如牛毛的低阶修士的攻击。即使是低阶修士,但是一个个的拼尽全力的出手仍旧能耗死他,特别是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蚁多咬死象的情形完全会发生。何况······
何况他还从那遥远的西天界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气息,似乎是禅机,看来西天界的那些贼秃也想打着分杯羹的目的参与进来了,所谓出家人无欲无求,完全是句屁话,只不过他们没有现身而已。
凌晓子的脸色越来越差,似乎是察觉心上人所忧,那叫彩儿的少女,轻咬嘴唇,慢慢地抓紧了他的手,只是那泛白的指端却是显示着此刻他心中的不宁静。睁开双目,一双黑色的瞳孔却是慢慢转棕,顺着凌晓子的目光朝着四遭那密密麻麻的人影看去。
“放心。”就在彩儿打定主意时,却突兀的感觉到手心一暖,只见那原本一直注视前方的凌晓子回头看着他露出了粲然一笑,一口白牙微露,反手紧紧的握住了彩儿的手道:“我的妻子,是魔是妖轮不得任何人来评判,更不需要任何人告诉我怎么做,我李凌晓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又怎么会让我爱的人换来自己的苟延残喘,所以丫头不要再想着最后时刻你出手答应他们换来我的一线生机,这些人要的是成仙锲机,不是这个魔女身份的你。”微微一笑,紧紧的握紧了心上人的手,似乎是想通过这样让她心安,凌晓子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只是转身,当他再次对着这四面八方的对头时,眼睛里泛起的杀机却不再是方才那个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少年。彩儿旧伤未愈,决计不能让她再次出手,不然只怕,可是这样的阵仗,难道今天我夫妻二人真的全要丧生于此。心中暗叹一声,凌晓子抬头看着那漫天的身影,心下凄然,一笑暗道:果然举世皆敌,也罢,纵然不能全身而退,但是·······想到此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偎在自己身后的妙人儿,嘴角不由的一翘,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几时不能全身而退,但是有河洛图护着她脱身还是能办到的,今日的结局自当初我不已经预到了吗?
“去。”一声厉呼,划破半天,只见的随着这声厉呼,似乎是同有默契一般,鬼宫,天府,南海殿,幽冥谷几方同时出手,刹那间半边天际割出了一道道多彩的匹练只朝凌晓子而来。“来的好,哈哈······”几乎与这些人出手的时间相接,在那半只血色的鬼爪刚钻出云际的时候,凌晓子,反手便将彩儿揽到了身后,双指相并,呈现剑指朝着前方划去,。而随着这划下的剑指,众人只觉得那原本该无声无迹的天地灵气却突然变得有迹可循,似乎是受到了某种莫名的牵引,随着凌晓子的那一指齐齐朝着他的指尖汇去,一只寸许但却泛着慑人气息的透明短剑就这样出现在他的指尖,伴着那划下的一指撕裂虚空,只朝前方那夹带着滚滚血气的鬼爪直斩而下。
“我之一生,一世坦荡,幼遇恩师,长遇尊长,行事虽乖张,未曾判天地,镇我,你们还不配。”口里大喊着,只听得一声“咔嚓”那一直束发的簪子破裂,一头乌发迎风而荡,凌晓子飞身而起对着头顶罩下的那一轮圆月就是一掌推出,伴着这一掌一黑一白两只小鱼跃然而出,只朝头顶那犹若泰山般的新月急撞而去。
“夫君小心。”一声惨呼传来,只见的随着凌晓子一招落罢,却不想一座仙阁泛着蒙蒙混沌,直接朝着他的头罩下,稳稳地压在了他的身上,只是随着这一压,底下的背影却是单手反抗一把狠狠的将那座笼下的虚阁犹如真影般死死的攥住了一角抗在了肩上,只是随着这一抗却是一口金黄色的血液涌出,涂染了了他胸前那抹飘逸的白色。
“以身扛天,不知死活。”看着那喷出一口本命精血的凌晓子,那一直被一层灰色的混沌所笼的仙府府主,却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只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彻底的定型便是突然凝结,因为不远处,他看到那自幽冥谷那边的一座巨型花朵上却突然有人骑着一匹由经文所化的龙马直跃其上,马蹄之上天地至理浮跃,而随着这龙马的一踏,那本该一路犹如破竹的黑**葵却犹如遇到克星一般慢慢地变得一蹶不振,停在虚空不停地晃动着,而那轻轻向下倒垂的枝叶却显示着此刻后者正在枯萎。
“身外化身······”仙府府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不可思议的大呼给生硬的打断。“怎么可能······”幽冥谷的人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大呼,但是这声音未及变老,便听得有人喊道:“你看那龙马脊背。”只见这由天地至理所化的龙马脊背上一副巨图,犹如龟壳,上面画着一道道莫名的裂纹,但就是这一道道莫名的刻纹却勾动了天地的至理,牵引着镇压着这只迎空而放的魔葵。
“河洛图,龙马负图来,正是河洛图。”一句龙马附图来。再度**起了人性最深的烈火,只是还没等鬼主等人出招,便见得凌晓子一声大笑,身上绽出万丈光芒,那原本他站立的中心突然一股暴戾的气息扩散开来,而受此气息影响,那原本应付鬼主等人的诸招突然爆裂。“嘭······嘭嘭······”一声声巨响,只见的不管是那背负仙阁的身外化身还是迎向鬼爪的寸长小剑突然炫出了一阵五彩的光芒,齐齐破碎,连带着仙阁的身影变得更加黯淡,鬼主的泣血鬼爪倒飞而出,南海殿的海上明月像崩碎。
“哼······”几乎不差前后的三声闷哼传来。便听一声正是来自于鬼主,只见的不远处鬼主伸手接过了那倒飞而回的鬼爪确实不由的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
“伤人伤己,我看你能活多长。”抹了一把自己的唇角,看着手指那抹触目的猩红,南海殿主一声冷哼看向了那半空中犹如癫狂的凌晓子,这天地间能让他们受伤的已经不多了,除非凌晓子这样以命打命。
“夫君。”彩儿眼眶一湿,就在刚交手她便被凌晓子以无上真法所固,移了开来,此刻看着那半天中犹如癫狂,披着一头散发,口中不断涌现鲜血的男子不由得一阵心疼,只是奈何在她想出去帮她的时候却是惊讶的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人所禁,竟是一动不能动。
“夫君。”下一秒彩儿突然笑出声来,只见他的身旁突然一个黑色的虚影慢慢涌现,这是凌晓子开辟的一方空间除了他本人又怎么可能会进来别的人,只是这道笑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突现的人影不顾的彩儿眼神中闪现的失望,飘着那半透明的身子道:“时间短暂我也来不及细说了,答应我好好活下去,有一天如果可以回去,就安心回去。”一道冰冷的手掌贴在了彩儿的脸颊,但她仿似浑然不觉一劲的念叨着:“怎么不是本尊,怎么会是身外化身。”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却是突然感觉周遭空间崩塌,只见这虚影闪前,将一只龟壳大小的石书塞到了彩儿的手里,反手就是一掌拍在了凌晓子构造的的护罩上。
“夫君。”一声厉喝,看着寸寸崩塌的虚空以及那逐渐远去的白衣,彩儿大哭出声,只是却改变不了什么,耳旁一直游荡着那句“你是我这辈子最深爱的人,所以魔也好,妖也罢,遇见你我从没后悔过。”伴着倾洒的泪滴消散在了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