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到了?”穿过一层浓厚的紫雾,周围的视野突然变得开阔,绿水青山,谁也没有想到在北冥林内竟然会有着如此的一副洞天福地。站在这片翠绿欲滴的草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赵彩儿转过头看着周道子问道。
一汪碧潭,轻轻地泛起涟漪,偶尔飘过一两片杂夜,落于其上带不起一丝波动,很快的沉降下去,就好像完全没有这回事一般。明明是一汪碧水,但是偏偏当赵彩儿伸头向着里面看去时,看到的竟然是一片黑色,深不可及。
这汪潭就这样静静的呆在这片数百米的青草地上,一丝丝白色的雾气池潭的中间升起,细细看去竟似乎是将空气也给冻结了一般,未及半空便有白色的冰楞坠入水中,好怪异的一方小潭。
“师叔。”赵彩儿盯着周道子,却见他呆着眼睛看着这汪清潭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传说,这世间初始本就是黑暗的,而后的四万八千年,气养圣灵,有一巨神盘古,开天地,化山川;又过四万八千年,方有女娲造人,养物大地。
传说中,这天地的本源本就是黑暗,即使是回归大地的第一束光也是生于黑暗中,所以刚才赵彩儿在那潭底看到的一片漆黑他不惊讶,一点也不惊讶,那只是本源的表现。他真正惊讶的是这潭水中带给他的那种感觉。明明是这整个北冥林这整个生地中的一汪死水,偏偏他竟然能从中感觉的到微弱的生机,而且似乎是一种本源生机,这整个北冥林唯一的一方洞天福地的虽则不大,但似乎就是它养出来的,虽则不大却切切实实的是一种生机,细小但却永不枯竭。长生不死?第一时间他感觉的到的竟是一种长生不死的奥义,是切切实实轮回复转的生机,而不是想他这般身化天地一般。
“长生不死?”周道子低头看着那逐渐在双眸中变黑的深潭,为什么自己上一次来这个地方没有感觉到此种的变化,难道?
看向赵彩儿只见的她正一脸忧色的看向自己,周道子的双眉深锁起来,心道:难道是因为女娲后人的到来,勾动了这股隐藏的气息,不对,不对啊!彩儿的身上没有一丝法力与气息的波动,可是为什么?但如果不是,为何上次我来,周道子的眸孔紧缩,眼前的那汪潭水逐渐在他的眼里变大且变成了黑色,一种悠远的黑色,直到这股黑色彻底的包围了他。
“局。”猛然惊醒的周道子,嘴里不由得发出了一种惊惶的惨叫,引得赵彩儿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的担心。但与她不同的时,此刻的周道子眼里却是明灭不定,转过身紧盯着赵彩儿似乎是想从她的身上找出什么东西。
是局吗?周道子不能确定,就在刚才他整个神识坠入养魂潭时,竟然遭受到了莫名的抹杀,神识尽灭,使得他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惨叫。倘若这真的是别人补得一场局,那这布局之人该有多大的能耐,他又为了什么?再想想,即使自己这一步仍沦为人之棋子,不失为一种可悲。
“只是?”他看着赵彩儿,一时间举棋不定,这千万年的变机就在眼前,而凌晓子就是那冥冥中上苍选中的人,如果不替代新魂的话,只怕会平添无数变故。但是还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赵彩儿如果真的以魂换魂的话……
罢了,长时间的沉默,最终周道子咬牙看着赵彩儿心里一叹道:赌得太多了,太多了。为了打破这天地间的束缚,死的人太多了,蝶衣如此,师傅如此……这两个孩子绝对不能再赴他们的后路,这世间不成仙终是挣于命运,不管是是否为局,这局是谁布的,但是遇女娲后人而显,他的心思该也是一样的,何况只要成功,只要成功以仙之能还是有机会重生她的。
“师叔。”赵彩儿露出轻轻地一个微笑看着周道子,走到了养魂潭,朝着他深深的弯腰道:“谢谢师叔。”
“孩子,真的没有什么要带给他的吗?”周道子不忍再看下去,以魂换魂终究只是自古而传,养魂潭如此怪异,也许下去后就是拿命再换啊,只是摆在眼前的却没有第二条路啊,天道之下,皆为蝼蚁。
“师叔,烦请告诉他,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看看这片世间。”说完这话,赵彩儿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趁着凌晓子因为这句话分神的期间,直接纵身一跃,跳进了养魂潭中,溅起半尺水花,沉沉的向下沉去。
“烦请替我好好活下去。”凌晓子一呆,当初也曾有一个人因为这话困了自己万年,不想今日……只是当他回头,那声“痴儿”还没来得急及说出口时,眼前啊飞起的半尺水花却是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切重归平静,只是这时的周道子眼中浮现的只是那汪碧绿色的清泉,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团,慢慢地从赵彩儿沉下的地方浮起,落在了周道子的那伸开的手掌中,发出一种雀喜的波动,这是一个完全的新生儿,完全的生机,只是拖着它,周道子的眼睛却是慢慢地湿润。
“我的孩子,你来了。”耳边传来如此温暖的声音,只是还没等赵彩儿弄明白是谁时,却已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永恒,就连那双泛着灵光的双眸都慢慢地变得沉重无比,轻轻地盖下。
只是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却依然记得好像看到一个光团落到了周道子师叔的手中,想到此他慢慢地笑了,唇角上翘,呆呆的睡去。
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赵彩儿只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那样的一种寒冷,仿佛不止身体,心也跟着冷了,就要死了的感觉。
只是她却不觉得害怕,甚至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在她费尽了力气想要撑开那紧闭的双眼时,竟感觉从未有过的疲累。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很奇怪的她在这身子极度困乏疲倦之时,神志却是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包围着她,很温柔,很小心,却冰冷如冰,脸颊处似乎的感觉,那是手掌划过的感觉啊!而这时耳边那一直轻唤的声音也是逐渐的变得清晰:我的孩子,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