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憧这一觉,足足睡了两日,到第三日清早才渐渐醒来。
睁眼时,便见自己在一个宽敞的马车上,车摇摇晃晃,正在赶路,云憧刚想动,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绳子捆的紧紧的,动弹不得。
这时,却听得魏麒姝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呦,你醒啦,没想到这蒙汗药劲儿这么大,你睡得够久的呀。”
只见魏麒姝正斜靠在躺椅上,手里捧了葡萄干,笑眯眯地望着宫云憧。
云憧见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索性也不挣扎了,往旁边一靠,笑道:“姑娘的蒙汗药下的多了些,倒也叫我捡了个大便宜,睡得很好。
魏麒姝见宫云憧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暗暗吃惊,便故意说道:“哼,你休要猖狂,等本姑娘找个好人家,把你买个好价钱,你再好好谢谢我不迟。”
云憧听了魏麒姝的话,却不急不躁地说道:“哦?那姑娘可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把我买个好价钱,也省得你开饭馆那么累了。”
魏麒姝听了云憧这话,惊得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哑口无言地呆坐着,心里想着说什么才能把云憧吓住。
且说自魏麒姝带着宫云憧走那日,金玉满堂便贴了告示,说掌柜的要回家探亲,这几日都要关门。
门口的客人看了不过埋怨两句,左不过是要再多等几日,但宫云疏派来的人回去回了这话,却挨了宫云疏身边的老管家郑伯的骂:“平日里皇子养你们,平白地吃那么饭,到头来什么用也没有,叫你们日日去看着,怎么那么大的人走了你们都不知道,现在才来回了皇子,我看你们如何交代!”
那被训斥的人忙跪了求郑伯:“伯伯行行好,原主子只说每日饭馆开门了去看着便是,今日奴才也同往常一样的时辰去,不想魏姑娘已经走了,平日站得远,那姑娘要走的事,奴才怎能得知呢,求伯伯在皇子面前求求情罢。”
那郑伯也不忍,摆了摆手叫这小厮下去了,战战兢兢地去回宫云疏的话,他跟了宫云疏几十年,素只这位主子性子冷,从不见对什么事情上心,唯独对这位姑娘事事小心。
宫云疏正在书房翻书看,见郑伯进来了,问道:“今日没什么事吧?”
郑伯一听这话,更不敢说,支支吾吾地不回话。
宫云疏见他这样,放下手中的书,皱了眉道:“说!”
郑伯这才把魏麒姝回蜀中的事说了,宫云疏听了一声不发,只是坐着不动,这时,却忽然听得外面小厮来报,说六皇子身边的松桐有事求见,宫云疏看了郑伯一眼道:“传。”
只见松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跪在门口问道:“大皇子可曾见我家主子了,大清早就不见了人影,如今这会子快晌午了,还不见人,奴才找遍了主子平日爱去的地方,可就是不见人啊,皇上召了主子进宫用晚膳,这可怎么办啊!”
宫云疏听了这话,微微沉思了一会儿,对松桐说道:“你回去吧,这事我自然会进宫向父皇禀明,不干你们的事。”
松桐听了也不敢多言,道了谢走了。
前脚松桐刚出门,宫云疏就对郑伯说道:“你马上派人沿着京城往蜀中去的路上找人,今日的纰漏就罢了,以后别再叫那个小厮再出现在我眼前,我要进宫,不必备晚饭了。
不想宫云疏这一进宫,便一直待到三日后。
宫云憧本见魏麒姝眉眼清秀,眼角含笑,很是个善良的女子,如今却听她要将自己送入虎口,一时间又摸不透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便也不再说话,默默打量着魏麒姝。
魏麒姝见宫云憧盯着自己看,没好气地问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谁知云憧却突然道:“在下宫云憧,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魏麒姝听到宫云憧的名字,皱了一下眉头,答道:“魏麒姝。”
“不知姑娘可许人家了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云憧家中的兄长还未婚配,姑娘若是还没有婚配,不如嫁到我宫家来,我那兄长虽然没有我这样的绝代风华,但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啊!”
“疯子。”
“哦,姑娘若是放不下我的美色,一定要嫁给我,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魏麒姝听了这话,觉得眼前这个人一定是个疯子,她白了宫云憧一眼,再不想接他的话了,便出去陪小三子一起赶马车,走到一处小溪边,见马实在累得跑不动了,便决定在这休息一晚。
麒姝进了马车,本想叫宫云憧吃点东西,却见他睡得正熟,便没有叫醒他,在马车旁摆了块毯子,和小三子分了干粮吃了。
小三子看了一眼睡着的宫云憧,小声问道:“老大,你真的打算把这位好看的公子卖给人贩子啊?”
魏麒姝敲了一下小三子的头骂道:“你真以为我是土匪啊,见着貌美如花的就抓了卖了,我不过是吓他的,等咱们到了汉中,就把他放了,让他自己想法子回京城就是了。”
小三子拍了拍胸口笑道:“老大,你吓死我了,我就说嘛,那么好看的公子,若落在那些人手里,哪里还有活路,原来老大你是要捉弄那位公子啊。”
魏麒姝没出声,看着宫云憧点头笑了笑。
成日马车上颠着,两人都累了,说了会儿话便收拾了东西睡下。
待他们睡着后,却见宫云憧忽地睁了眼,原来他刚才一直在装睡,魏麒姝和小三子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见了,望着熟睡的魏麒姝,心道:果然如我所料,并不打算真的卖了我,如此,我也不必逃跑了。
一闭眼,舒舒服服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