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憧被寒烟杳的手下带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屋里的摆设,用具,无一不是上品,不一会儿,就有人摆了一桌子的饭菜,寒烟杳摇着扇子,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他往桌子前一坐,用扇子往前一指,笑道:“公子,吃罢,这些都是在下特意命人准备的,怕公子吃不惯,厨子可是专门从京城请来的。”
宫云憧坐着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酒杯。
寒烟杳见宫云憧不肯吃东西,使了个眼色,两个手下上来按住宫云憧的肩膀,夹起菜就要强行喂下去。
云憧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寒烟杳,淡淡地问道:“你抓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寒烟杳似乎早猜到宫云憧会这么问,把扇子一合,正色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说实话,在下很佩服公子的魄力,今日也不怕把实话告诉公子,公子可听说过生长在西夏国内的烈焰花?”
云憧点了点头说道:“我小的时候曾听人说过,这烈焰花只在西夏国的土地上才能生长,且七十年才开一次花,花开的时候满山遍红,这花对寒毒之症有奇效,是十分珍贵的药材。”
寒烟杳苦笑了一下,起身走到窗前,说道:“公子说的不错,这烈焰花对寒毒之症确有奇效,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三年前,西夏国境内的最后一株烈焰花也已经被人采走了。”
宫云憧皱着眉问道:“但这与我有什么相干?”
寒烟杳卷起袖子,只见他的左手臂上,一条黑线一直延伸上去,“公子想必知道,本门的“寒玉炼凝掌”乃是女子所创,是极寒的武功,男人若想修习这门武功,必得是五行之中火命旺盛之人,否则,就会被这股寒气反噬,我本来五行之中,火命最盛,故而从小便开始练这门武功,并没什么不适,但前年,我与仇家动手的时候,受了重伤,这股寒气便侵入了我的五脏六腑,普天之下,只有这烈焰花才能救我的命,但我多次派人去西夏国寻找,都没有结果。”
寒烟杳见云憧默不作声,便接着说道:“直到五天前,有人找到我,说可以给我足够多的烈焰花,以解我体内的寒毒,但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我把你送到他的手里。”
云憧听了这话,眼皮突突地跳了几下,小心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寒烟杳摇了摇头道:“公子的身份在下并不知晓,我甚至连那个买家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告诉我,说你们离开汉中一定会去蜀中,所以我才会在你们必经的那条路上等着。”
云憧看向寒烟杳问道:“所以你现在绑了我就是要用来换药?”
寒烟杳并不逃避云憧的眼神,坚定地说道:“是。”
云憧把头转了过来,平静地问道:“什么时候?”
“三天后,在两百里外的林子里,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寒烟杳说罢,看了一眼云憧,又说道:“公子,这三天,我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说完,便转身带人出去了。
小三子驾着马没跑出多远,魏麒姝就晕了过去,任小三子怎么叫,她都不醒,小三子不敢停留,直到看见了镇子,这才放慢速度。
他找了一家客栈,把魏麒姝安顿好,就让店小二去请大夫来,不一会儿,一个胖乎乎地老头抱着药箱子走了进来,这大夫号过脉,捋了捋胡须说道:“这位姑娘并无大碍,不过体内受了寒气,又过度悲伤,老夫开一副药,给这位姑娘服下,再休息几天,就可以下床了。”
送走了大夫,小三子便把开的药熬了出来,端到魏麒姝跟前,但他叫了半天,麒姝始终是昏睡不醒,小三子没办法,只得不停地热药,等着魏麒姝醒过来。
到了第二日傍晚,麒姝才慢慢转醒,小三子正好热了药回来,见魏麒姝睁眼了,高兴地说道:“谢天谢地,老大你总算醒了,正好,快把这药喝了。”
魏麒姝往四周看了看,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但她身子还没好,刚一落地,人就晃晃悠悠地站不稳。
小三子赶忙把魏麒姝扶上了床,哭着说道:“老大,你昏睡了两日,这会子还没好利索,又要跑到哪去,我求求你,消停一会儿,先把药喝了吧。”
麒姝也不看小三子,哑着嗓子说道:“云憧,我要去救他。”
小三子抹了抹眼泪道:“老大以为我不想救公子出来么?只是从前你没生病的时候,只怕也不是那个什么姓寒的对手,如今你自己都病成这幅样子,还拿什么去救公子,老大,你听小三子一句劝,赶快把病养好了,咱们再想法子去救公子。”
魏麒姝听了小三子的话,忙端起药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喝完便对小三子说道:“你说的对,我要赶快好起来,快去,多点几个菜来,我要吃饭。”
小三子见魏麒姝不再嚷着要去救人,又肯喝药,高兴地跑去叫店小二多做几道好菜。
麒姝狼吞虎咽地吃了两碗饭,就又爬回床上睡觉。
第二日清晨,麒姝睁开眼,觉得人已经好了很多,头也没有那么晕,坐起身来,却不见小三子的人影。
这时,却听见小三跑着推门见来,高兴地说道:“老大,你猜,你猜我把谁带来了?”
只见跟小三子一起走进来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身白衣胜雪,满头的黑发尽数披在肩后,脸庞棱角分明,弯弯的眉毛乌黑细长,一双眼睛透彻地仿佛能看透人心,嘴角微翘,乍一看,恍然以为是从天上飞下来的神仙。
麒姝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低下了头,叫到:“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