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书涯与夜岚辞别韩王等一众人后,一同去了韩王宫西北一处无人角落。
这里足够的僻静,王宫内费庸的耳目众多,只有在这样僻静的地方,霍书涯学习的截脉法才真正有可能成为他对付庞竭的杀手锏。
霍书涯道∶“这里足够僻静,相信费庸的耳目如果没有监控器和窃听器之类的东西,是决计找不到这儿的。”
夜岚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开始,一炷香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你能否学会截脉法,一般靠你的能力,另一半则是看看老天给不给你运气。”
霍书涯当然知道如今自己骑虎难下的处境,即便学会了截脉法,也未必可以致胜庞竭,但起码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
霍书涯诚恳道∶“这个我知道,但就算只有微乎其微的机会,我也要试一试,有准备总比站着等死要好。”
霍书涯这种杀身成仁的个性与墨家祖师墨子不谋而合,若是墨子在世,只怕也会把自己创出的截脉法亲手交给霍书涯,只可惜霍书涯已经入了道家,夜岚细思这些,不禁为墨家可惜。
夜岚问道∶“截脉法我先前曾和你说过,所谓截脉,并非是以外力去截脉,而是通过内力气流的游走来截脉制敌,所以你要学截脉法,首先你要可以控制你体内的气。”
霍书涯每日练习道家的吐纳术,那种内力到处冲撞的感觉早已经消失不见,只是他还不知道该如何运用。而且即便内力偶尔有冲撞的时候,脖颈上自己带着的窥天鼎项坠也会发出一股凉意将内力的狂躁平复,而且每次项坠平复一次内力,霍书涯就会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多了一层,开始饿几次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可随着次数的增多,霍书涯才更加的确信。
夜岚道∶“你从现在开始头脑里什么都不要想,只想着把内力往你的一根手指上集中,你试试。”
这是学习截脉法第一步,如果这一层无法突破,那么学习截脉法终究是人力难为。
霍书涯点头,闭上眼睛,他的呼吸渐乎平静,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内内力在四处游走,但却不是先前冲撞难忍的感觉,而是一种向按摩一样享受的感觉。
霍书涯的周围,一股气流将他紧紧包围,夜岚见到此情景,心中讶异,暗道∶“想不到半年前一别后,霍书涯竟然有了这么强劲的气力,这半年之间,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书涯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那股气流正朝着自己的左手集结,一点一点的集中到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上,即便是这样,他的两根手指没有觉得沉重,而是轻飘飘的,充满着力量。
霍书涯眼见内力集中到手指,不禁大喜,双目瞬间睁开,指向夜岚,喜道∶“夜岚,我成功了!”
岂料他话音才落,一股劲流从霍书涯的手指猛的冲向了夜岚。
夜岚虽然体内功力不如霍书涯,但她久在江湖行走,经验远比霍书涯多的多,连忙闪过,霍书涯讶异之余,只见夜岚刚刚走过的地方的墙壁,多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
霍书涯连忙上前问及夜岚伤势,夜岚道∶“不碍事,但你切记,一旦内力集中到你的身体某一个部位,如果不能用到其处或者收回,极有可能误伤他人。你尚且不能控制内力,我可以理解。”
霍书涯虽然知道自己是无心之错,但还是感到万分歉意。可他兴奋之余,还是有些惊喜的。想不到如今自己的指风竟然可以伤人,他不禁想到了金庸老先生在《天龙八部》总描写的『六脉神剑』,如今自己的指风也能如此,虽不及『六脉神剑』那般的威力,但总算是有所小成。
夜岚道∶“霍书涯,想不到你在学习武功方面天赋异禀,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凭借自己的理解,就学会了墨家的聚气,看来学习截脉法,你大有可为。”
随后夜岚向他解释了截脉法的基本运气办法以及初式的要诀,霍书涯记忆本就超乎常人,跟着夜岚默念两遍之后,他就已经可以做到烂熟于心了。
夜岚道∶“截脉法的第九式之所以叫做麻痹,是因为它可以让人的身体某一部分在瞬间失去知觉,而能否让敌人失去知觉,关键在于内力在对方受功部位的穴道游走是否准确,你可知道人体的周身大穴?”
霍书涯的爷爷在去世之前是老中医,自己从小耳濡目染,人体大穴早就烂熟于心,他原本觉得记住这些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毕竟自己是学历史的,并不是学医,他先前还咋感叹自己学东西无用,想不到在战国这个错综复杂的时代,自己所学的东西竟然总有用武的地方。
夜岚听霍书涯知道这些,心中不禁大喜,对霍书涯也是有些敬佩,觉得眼前这人殊不简单,如今半炷香的时间已经过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时间,而霍书涯只需要把庞竭的手控制住,那么这场比赛霍书涯就可以说是胜券在握了。
夜岚抓紧时间,把气流在手臂上如何游走的方式一一告诉霍书涯,她教霍书涯之时,不免要与霍书涯有亲密接触,她虽然性格豪放,可毕竟是女儿家,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这样与一个男子茜茜相对,霍书涯也在学习截脉法之余,也注意到了夜岚异于平时的反应,但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大战在即,他自然无暇去估计这些。
霍书涯领悟极快,不出半柱香的时辰,便已经基本的掌握了截脉法的要领,但稍后与庞竭的比试之中究竟发挥如何,夜岚的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希望霍书涯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平安渡过劫难。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倘若霍书涯真的要死在庞竭剑下,她无论如何也要上台阻止庞竭。
霍书涯见自己的截脉法有所小成,不禁谢道∶“夜岚,这次多亏你了,有了这个我赢庞竭就多少有了些机会。”
霍书涯此时还不知道,夜岚为了教他截脉法,已经触犯了墨家的门规。
夜岚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看不惯庞竭的小人行径,为自己和百姓未来的福祉争取一点机会罢了。”
霍书涯知道她嘴巴硬的很,笑道∶“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
夜岚转过身子,挥手道∶“你不用谢我,截脉法稍后你发挥的如何,还要看你的造化,即便你胜了庞竭,这一局你也会陷入苦战,我劝你最好事先做好思想准备。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霍书涯微微一笑,身子向前,双臂张开将夜岚抱在怀里,他早就认定夜岚是自己的兄弟,自然不会去想那么多。
夜岚脸色绯红,连忙将他推开,语无伦次道∶“霍书涯…你…你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你也…”
霍书涯笑着解释道∶“你想的太多了,我把你当兄弟,在我们家乡,和自己的兄弟拥抱一下也很平常,早知道你们战国人开不得玩笑,我就算了。”
夜岚低着头,喃喃道∶“兄弟…”
此时霍书涯已经走了老远,在不远处喊着夜岚的名字,道∶“走啦,夜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