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啊……泰森……”挣扎中任幽在众人的惊呼中掉下了素撵,额头上开出一朵艳丽的杜鹃花,红的耀眼,不仅刺痛了撵下三人的心,也刺痛了誓死要保护她一生的泰森。
伸出尖利的前爪,寒光一闪血溅四方,似乎又回到了雪山上的那一夜,孤身斗群狼,血腥味刺激了它的神经让它兴奋不已。场下却乱套了,眼看病恹恹的狗一下子变身猛兽,还杀了台上主持义会的人,急忙四下乱串逃命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任幽被眼前一片赤红唤醒了,眼前回到了雪花漫舞狼骸遍野的雪山,那个站稳了身躯给自己当风雪的极地藏獒,那个在自己坠落山崖的时候听到的凄厉吼叫……
被血腥味刺激的泰森兴奋不已,追着四下逃窜的人用它那锋利的爪子制造出一波又一波的惨叫,每一次惨叫都带着鲜血淋漓的肉丝,杀红了眼的泰森把利爪伸向了每一颗惊慌失措的心脏,漫天飞舞的鲜血引出了它最原始的凶猛之气。
“泰森……你不能这样……”任幽又惊又怕,泰森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很乖的,虽然早就知道藏獒是世界上凶猛排名第一的,但是看见这样恣意屠宰生命的场面不禁胆寒,跟生化危机里面乱咬人的僵尸一样。
忽然任幽只觉的肩上一疼,惊觉一看,泰森的利爪刚刚抬起,爪上还残留着自己肩上的血肉,眼看另一波攻击马上就到,任幽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近到她似乎看到了自己跳动着的心脏被握在泰森的手中,死神的手指就要触碰到自己,闭上眼睛道大叫:“泰森泰森是我啊!”
泰森的爪子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停下了,晕染着沸腾血色的双眼也渐渐冷却,恢复到以往的清亮有神,乖顺的卧倒人任幽身边,疼惜无比的舔着任幽的伤口,任幽亲眼看到了一场屠杀,心有余悸跟着就昏过去了。
再一醒来发现已经回到了青竹洞,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孙龙啸憔悴的脸,自己怕是又让人家担心了。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悄悄发声:“大哥……”
接下来就被一个很重的家伙扑到,脸上传来湿湿暖暖的感觉,还有急促均匀的哈气声,任幽轻笑想抬手拨开泰森那十几斤重的大脑袋,却在抬手的瞬间皱了一张笑脸。
“哦……痛……”肩头本来包扎好的伤口渗出了殷殷血红,任幽不禁苦笑:“我来苗疆就没碰到过好事,不是眼瞎就是受伤,看来我天生与这块宝地犯冲!”
“幽幽姐姐说什么呢,那你来苗疆认识我们几人也是坏事喽……”白鹭小妞一脸的委屈,看到孙龙啸那堪比煤炭的脸,一下子就禁口不言。
孙龙啸狠狠瞪了白鹭一眼:“你还有脸说!”
任幽愣了一下,这是唱的哪出?不过看到国宝级的人物公孙翎的时候就恍然大悟,看来为了他们的欺瞒活动,这两个人没少挨孙龙啸的教训。
看着几个人为了自己刚刚裂开的伤口担忧的情绪真情流露,任幽不禁莞尔,让人在乎的感觉还是很好滴,虽然这几个人真的不擅长给人包扎,任幽的伤口在他们的关爱下更大了。
几颗歉然的头排在任幽床边,包括那个罪魁祸首泰森,宫长老一边数落一边给任幽包扎,任幽在这个慈父般的老头面前只能呲牙咧嘴的干叫,她发誓白鹭真滴是故意滴,她就不信了白飞的妹妹会包扎不好一个小小的伤口!她是为了堵上孙龙啸的嘴才把自己伤口搞大的。
“我会不会的狂犬病?”任幽泪眼涟涟问宫长老,这个时代可是没有狂犬疫苗这玩意,玩意得了狂犬病,天啊。任幽直想一头撞死,死前先把泰森这个龟儿子淹死。
狠狠瞪了泰森一眼,满意的看见泰森连打好几个打喷嚏,任幽才又可怜兮兮的看向宫长老,他可是苗疆仅次于白飞的神医啊。
宫长老老脸抖了抖,很想狠狠敲任幽一把,让她知道看轻苗疆使毒专家的后果,但是还是按捺住了,眼睛里流过一丝精光,接着就是老年常见的那种白内障的迷糊。
“狂犬病?少夫人恕老夫寡闻,没听说过。”
“啊?”任幽小脸一垮,心里叫道:大哥你不要玩我啊。怎么死都行可是千万不要成了人不人狗不狗的怪物啊,想起生化电影里那些人啃人还死不了的画面,任幽这回真想一头撞死。
孙龙啸看着无比可怜的任幽于心不忍,安慰道:“幽儿,宫长老不行咱们还能问白飞呢。要不然还有小混帮主呢,它可是医药使毒天下无敌的,咱总还是有办法的。”
“对呀对呀,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能给你做个笼子养着你……”
“我靠!死去啊公孙翎!”任幽一个枕头扔过去,正中目标!
算一算日子大概也差不多了,当初离宫的时候为了赌气就跟皇帝说找药要看自己的心情,兴许在外面玩好了就不会回宫了,至于太后不是说是玉幽楼的人下毒的吗,那就正好圆了玉幽楼人的心思,爱活多久货多久,死了也称心!
任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只是觉得很气愤,以前觉得什么事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天塌下俩还有高个子顶着呢,自己着急个什么劲儿,所以就遵循人生得意须尽欢,只要开心什么都好说,只要自己的高兴不会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那就想着法儿的让自己开心,不开心也要找乐子让自己开心。
可是自打被小混蛋一个保护自己的借口骗进皇宫,就再也高兴不起来,就算是在苗疆失明绝望,也不会这样压抑,但是在皇宫,那个压抑成灾的地方,自己就再也没有开心起来过。
看着高耸的宫墙无语,要是能的话任幽宁愿选择一辈子不再进这里,在门外就能感觉到那种压抑,就能听得自己孩子的哭号,原以为掉了一个孩子就掉了,做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对待滑胎流产可以依旧平常心,但是走近了皇城,却还听得到婴儿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