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呢,是真的已经去世了吗?
潘潘也说话了,眼角依稀残留着泪花:“死女人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只是睁着眼看着她,却并不想说话,我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在哪里,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一次还是两次,不记得了,只记得我是窒息而死。一种说不出的痛。
戴明星看着我,双手握紧我冰凉的手,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炙热,正是这股热量告诉我这并不是梦境,放佛看见一颗晶莹的眼泪从他的眼角低落,下落的速度太快,我没有看清楚,张了张嘴,好想问问他,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我真的没有死吗?那么刚才的婚礼也不是真的是吗?他没有与程丹结婚是吗?
“红叶。”一时间好几个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复而闭上眼,想要重新理清思路。
一个沉稳的声音安慰着大家:“大家放心吧,她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还没有回复过来,你们也回去吧,让她好好休息休息,等她完全清醒了,我再让我哥打电话通知你们。”
接着便是轻声的道别:“红叶,我们走了,你好好休息。”错综复杂,让我分辨不出谁说的什么。
待到房间彻底的安静下来,我才重新睁开眼。
身边的男人依然在,戴明星还是保持着握着我的手伏在床边的姿势,极为渴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活着吗?”我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了,虽然是那么的微弱。
“嗯嗯嗯。”戴明星用力的点头,连忙的点头,生怕我听不见。
我笑了,原来我真的还活着,我现在躺在的是医院,那么刚才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包括那场让我痛到窒息的婚礼。
“戴明星。”我唤着他的名字。
他点头。
“戴明星。”我再唤一遍。
他继续点头。
“戴明星。。。”我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只为了确认,他的的确确在我的眼前,叫着他名字的时候,我都感觉是幸福的,看到他点头时,我的幸福被放大,我笑了,像朵洁白的莲花。
我看着天花板,自顾自的回忆起刚才的梦:“戴明星,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你,有我,我们在云南。我一个坐在泸沽湖的小船上,错过了日出;我跑到丽江的古城里,又错过了黄昏;我站在伊拉草原的草地上,却错过了你。我看着你挽着一个美丽的新娘,在我面前拥吻,我有大声唤你的名字,戴明星,我一遍一遍的叫着,却没有任何回应,我好痛,窒息般的痛。。。”
“别说了。”戴明星痛苦的伸出手抹掉我那阴魂不散的眼泪,可他越是抹,我哭的越厉害。直到视线模糊的我再也看不清他,生怕他再次消息在我的眼前,我才忍住了。
“傻丫头,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好好休息一下,你刚才,很勇敢。”他握着我的手始终没有丝毫的松动,再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
“戴明星,吻我的唇。”在他冰凉的唇瓣离开我额头的那一瞬间,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不是我好色,我只是贪恋他的味道,那种久违的清香。
他的深眸中晃动着水光,笑容在他的嘴角扬起,他再次付下身子吻上了我的唇。甜蜜,温柔,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大脑,我又幸福的晕眩起来,忘记了之前的伤,忘记了梦中的痛,这一刻,我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与他亲吻,只希望我们的幸福可以像这个吻一样持续绵长。。。
再甜美的梦,也只是梦,终究还是要醒过来。
出院那天,我父母赶了过来,他们始终还是知道了我离婚的事情,因为他们看到守在我身边的,是另外一个他们完全陌生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在病房里,当着我的面,单膝下跪,跟着急的白了鬓发的父母深深的道歉:“叔叔阿姨,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们的女儿。我愿意用余生所有的时光去弥补,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此情此景,我的泪如何停的住。
这远远比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嫁给他来的更激烈,不只是我,连我妈都不停的擦着眼泪,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眼前的他,很久以后,他们一致点头。
还好,在他们知道我与殷久利的婚姻彻底以失败而告终的时候,出现了一位几乎完美的男人如此郑重的请求他们,还好,他们不用忍受叔叔阿姨那样的沉痛,不,是叔叔那样的沉痛。还好,还好。
出院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最爱的男人在我左手边扶着我,我最爱的父母在我右手边陪着我。这让我觉得,之前受过再多的伤痛,都无所谓了,能换来如此温馨的一幕,再付出百倍的痛苦,也值得。
因为我租的房子只有一张床,所以戴明星将我和爸妈带到了他家。舒心的房间也提前收拾出来,给我爸妈住,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舒心竟然愿意陌生人进入她的房间,并且还可以睡她心爱的大床。
只是我们回家的时候,她已经出去了。
站在她的房间里,看到所有关于程丹的照片被收起来了,心里酸酸甜甜,酸是为她如此小心翼翼的珍藏这些回忆而感到伤感,甜是为她终于可以走出对程丹沉重的悼念而开心。
一个人死了,剩下活着的人,总是要向前看。
我明白的道理,她也明白了。
戴明星也可以自然的出入舒心的房间了,之前我问他的时候,他说那是舒心的房间,舒心不让他进,他也不会进。
我当然知道他忌讳什么,让我开心的是,他终于也摆脱了心里的陈旧的伤。
爸妈倒是不习惯了,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门的他们,自然也没有住在别人家的习惯,尤其是这个家,到处都是洁白的颜色,干净的让他们连走路都不敢用力,生怕踩脏了地毯。这也让我从爸妈的眼神里,看到很多的满意,对戴明星的满意。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戴明星:“程永康呢,后来怎么样了?”
他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冷然回答:“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