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欧的身体顺着一个螺旋下降的光滑管道迅速地滑落下去…。。
老欧心想,下边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酸池”了,它会把一个人的身体全部腐蚀掉,在这个世界上无痕无迹地消失……永别了,同志们!
老欧迅速下滑了大约10秒钟,中间连续撞过3个单向开启的隔离板,闻到了越来越强烈的刺鼻气味,老欧知道马上就要诀别于这个人世了。
正在他悲怆绝望之时,突然脚下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停了下来。正在奇怪之际,从脚下传来自己熟悉的一个声音。
饶是阅历丰富的老欧也着实吓了一跳,难道这是人死前的幻觉?还是阎王在点我的名字?
这声音很微弱,但是在这与世隔绝的管道中,老欧还是听清楚了。
“是老欧吗?”
老欧一个激灵:好像是老焦的声音?他没死?刚才公爵不是说,他已经被投入酸池了吗?
叫声在继续,老欧听得真真切切,连忙答应:“是我,你是老焦吗?”
“是,是我。”回答的声音很微弱。
“你还没死?怎么在这里?”老欧喜出望外地问道。
老焦断断续续地解释了原因。原来,他受伤昏厥后,也被带到了这里,严刑拷打后,他什么也没有招供,敌人就把他投入了这个酸池。
在得知敌人要把他投入酸池前,他偷偷启动了老欧给他的那个微型机器人。本来想在被投入酸池前,干掉几个敌人陪葬,但没提防脚下,突然地板下漏,就掉了进来。
掉入酸池的管道后,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攥住那个微型机器人,把上面带有的利刃使劲砸向光滑的管壁。一口气连砸了几十刀,终于在就要掉进酸池的最后一刻,利刃狠狠地扎进了管道壁的一处开裂的接缝里,由于力气过大,整个利刃深深地扎在里面,就像一根被砸进去的钢钉。
老欧听到此,稍稍舒了一口气,心里由衷地佩服自己老搭档的坚毅。
没想到,两个老伙计在生命的终点又撞到了一起。
“下边还有多远?”老欧问。
“没多远,我刚才蹬掉一只鞋,想听听有多远,也就2米。”
这是他们离死亡的距离,2米。
老焦的执着,暂时把死亡挡在了脚下,可只有2米,这之后怎么办?
老欧问:“那玩意儿现在结实吗?能扛多久?”
老焦道:“结实着呢!能扛到你小子想出主意来。”
老欧觉得下边酸池的气味很熏眼睛,不由得闭上眼睛。他知道这是酸雾,人在这种酸环境下,恐怕也存活不了太久。他问老焦:“下边是什么酸?”
“我估计是浓硫酸,要是硝酸,我早被熏死了,也等不到你来了。”老焦咳嗽了两声回答道。
“哎,现在怎么出去啊?”老欧不觉叹了口气。
“我他妈怎么知道啊!这不等你来呢吗?你小子别让我绝望啊!”都这个节骨眼了,老焦还不忘调侃老欧。说完,老焦传来一声呻吟。
老欧想起来,他的膝盖被打碎了,心里一下特别难受。他问老焦:“腿怎么样了?”
“还行吧,这帮王八蛋,专打我受伤的地方。我要是出去,非把这帮王八蛋剁碎了喂狗!”老焦故作轻松地说。
老欧很感动,他知道自己的老战友想以此减轻他的精神压力,从而激发自己的智慧,找出跳出生天的办法。可在这样一个绝境,还会有什么办法呢?
老欧回想着来到这个魔窟的每一个细节。他想到,刚才在下滑的过程,他连续撞过3个单向开启的隔离板,这肯定是用来隔绝下边酸池气味的,同时也起到隔音的作用。可即使是这样,也难免会有酸雾飘到上面的房间。可刚才在那个的房间里,自己呆了好几分钟,都没有闻到任何异样的气味,那应该除了房间里设有通风系统外,这个管道里应该也有通风的装置,或许那里能有一丝逃生的希望。
他连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老焦觉得有道理,他还补充了一点。他已经在管道里呆了快3个小时了,感觉似乎有风。
有风就好,这说明这里有通往外界的希望!可怎么才能爬上去找到通风口呢?
老欧想到了支撑他们的那个微型机器人,它可以分解成两部分使用的,可以利用它在管壁上砸出向上爬的支撑点。
事不宜迟,两个人赶紧行动。老焦摸索着脚下的微型机器人,按着老欧所教的指令,小心翼翼地把它分解成两部分,然后把另一部分递给老焦。
老欧接到后,用手指触摸着管道壁,寻找着接缝,一点一点地抠唆着。老欧不敢十分用力气,生怕一个用力不慎,导致两个人一下滑落下去。老焦更是在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分了老欧的神。
就这样,两个人在管道里一边摸,一边抠,一边砸,一边爬。老欧每固定好一个位置,就使足气力,把老焦往上拉。两个人足足折腾了3个多小时,终于爬到了通风口。
老欧用微型机器人上自带的灯光照了一下,发现通风口的宽度足以让一个人爬过。那风口处的微风,仿佛是人世与地狱之间的信使,为两位英雄带来生的气息。
老欧拆掉通风口的篦子,拉着老焦一起爬了进去。通风口里的管道虽然还不是平直的,但倾斜度已经小了很多,因此两人爬行的速度快了很多。强烈的求生欲望与马上向中央报告这里情况的心理作用下,两个人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爬出了通风管道。
两人相互搀扶着,来到了山间的一片覆盖积雪的荒谷之中。此时已天光大亮,冬日一缕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两人感到无比的舒服,感觉这是有生以来最惬意的感觉。这短短的一夜,他们俩经历了三轮生死,感到好象与世隔绝了多少年,现在又重见天日了。
两人大口呼吸着这清晨山谷里寒冷的空气,心里充满着一种从地狱里返回的喜悦。
稍歇了一会,老欧说:“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怎么样,你的腿?”他关切地问老焦。随后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口。
“我没事,能走。你别担心我。”老焦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老欧发现由于爬出通风口后的剧烈运动,老焦的膝盖伤口处又开始渗出鲜血。他嚓地一下撕掉一块衬衣重新包扎了他的伤口,然后果断地说:“坚持一下。逃出去咱们就胜利了!”说罢,他搀扶着老焦向山谷外走去。
拐出山路,他们就发现不远处有一条沿着山势蜿蜒的公路。老欧大喜,有路必有车。两人忙走到公路边的树丛里躲藏起来。
不一会,远远看见有一辆迷彩色的越野车开了过来。
老欧和老焦默契地分工行动起来。当汽车因山势起伏看不到这段路时,老欧扶着老焦迅速上了公路,老焦仰面躺在公路中间,老欧则在他的身前堆放了几块石头,现场貌似一个人走路到此,不幸被山上的落石击中。
果然,那车开至近前,“吱”地一声停了下来。
驾驶室的门开了,跳下了一个年轻的军官,肩章显示是一个少校。老欧发现他就只一个人,见状大喜,这下好办了,连忙向躺在地上的老焦发了一个暗号。
军官显然看到路上出了状况,车辆无法通过,就过来查看。他刚刚蹲下想看看躺在地上的老焦是否还活着,老焦突然把眼睛一睁,双手似铁拳一样掐住了军官的脖子。与此同时,埋伏在旁边的老欧从阴影里猛跳出来,像一头饿极了的豹子扑食一样,一个箭步蹿过去,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横身猛地抱倒了军官,随即迅速起身,左膝盖压住倒在地上的军官的腹部,右膝盖压住对方的右臂,双手在其腰间一摸,把手枪夺了过来,一把顶住了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