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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远行 寻找纯真

远行,我寻找一些纯真。

去心的深处,去山的深处,去过去的深处。

世界仍喧闹的前行着,

我还在,

我还在前行,

和世界一起。

旅行笔记

回城了,简单的把EOS里的东西处理下,而后再准备下行囊里渐少渐无的东西,有点累,没有了刚开始的对浪漫理想的疯狂追逐,剩下的只有漫长的坚持。回想刚开始时的那天,太阳还没有起床,学校的早晨,山雾朦朦,有些早起的同学晨跑,读书,干净的面孔,仍旧有着未脱的稚气。离开这些了,心里是有些难名其状的酸楚,于是选择了默默出行,留下一条短信给宿舍里的仍在睡觉的同学,和在另一个宿舍的她,

“我已走,勿念。”

从超市的总台领走了早已寄在那里的背囊,一个人的旅行就已算人在旅途了,无声无息。

学校所在的城市,是心的中心,以此前行,划一个圈过来,就算是大学生活的纪念,也是我对她的一些撕不开,扯不断,闹不明感情积累的见证,尽管此种理由连我都认为有着相当不充分的可耻。

而后的时间,她发来了许许多多的短信,我一条未回。或是大巴车的冷气开的太足,我竟感到在如此炎热的夏天离开这座城市,身体里寒意袭人,而体表,却满身大汗。望着窗外许许多多的熟悉,有些酸,但只能过去了,这圈路下来,它和我会是真正的分开,毕竟家不在这里,梦也不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有舍不得的曾经岁月慢慢幻化成的悠长回忆。

把一些东西塞进背囊,发现这次准备的反而多了许多,舍弃点吧,负重太多,会很累的,就像是悠长悠长的记忆,总是放在心上,新的东西就进不来,生活总是在过去。出来这么多天,走了这么多的路,除了一些旅途上的见闻,大部分的我仍旧活在过去里,想过出来,可是出来后的我,一无所有,于是只好,把头扎进深深的回忆,这样也就觉得,路上的长风,车外的田野,和漫天的繁星都是曾经的旧友,于是,伴着我,这样,旅途的整个过程,意义才非凡的重大吧。行走,寻找,等待,种种的情愫伴着旅途,因此脑子里也是丰满充实,也就不会忧心偶尔的寂寞。就像她说,寂寞了就给我发个信息,不要在意我会不会回复,起码我会知道你寂寞了。

恩,知道就好。有时会很管用,有时却更让人觉得寂寞,自欺欺人毕竟不是谁都做的来的。

再次踏上了奔往第十四个目的地的客车,在城市只待了不到六个小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急急的想要在路上,或许是因为下个目的地吧,它在那里安安稳稳的等着我,故友般的我们,两年未见了。自己故意把它圈在心形图中是因为两年前,和她在十一的时候到过这里,只是出来玩,那年的十一似乎来的特别的晚,中秋节也在其中,约她出来玩,说了好几次,原本我想成行的可能性不会很大,因为她说她妈妈可能回来看她,而我也不置可否的随她的主意。九月将末的一天吧,和她在一个冰吧里吃冰,天气在这个时候显然已经快要过气了,冰吧里的客人少之又少。她眼睛低沉的盯着桌面,手却在调戏着杯中的冰块,我告诉她如果你母亲不来视察工作的话,我们可以去某地,那里好像有露天剧场。而后她对我的幻想仍旧的用眼白表示极其幼稚并加以拒绝。我也只好对我的计划宣布搁浅。但少顷,她的手机嗡鸣起来,而后她脸色变的难看,最后只嗯了两下便合上手机,再一次用她那硕大的眼睛白了我一次,说道,这次十一的计划可以实施了,你陪我。奇迹就这样降临,当时我正含着一块冰,听到她说可以后,口里的一大块冰顺喉而下,那种感觉,不是简单的幸福一词可以形容。

那次到了这里,那时的剧院也还在这里,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看台下仍有七七八八的面孔,和七七八八的说话声,周围依然有各式各样的小推车,上面依然放着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因为今年这里的雨季被拉长,剧场周边的水迹斑驳,这里似乎只演童话剧,舞台上的小孩子们各自饰演着各自的角色,表情认真而紧张。那次我们俩一起看的是个名为夜莺的安徒生童话剧,舞台上有个扮相为灰色的夜莺,童声清澈,甚是讨人欢喜,她吃着零食,看着戏剧,表情亦是那般稚嫩。

夜莺,和我名字一样哦。

哪有,还差一字呢,

不差,只不过我的中间省略一字,其实我叫戴夜婴。

哦,原来你就是一夜莺,属下明白,怪不得白天静的怕人,晚上吵的可怕。

死,被你说的跟一夜情似的,我还是继续给省掉好了。

额,我也觉得没省掉好听。

曾经的对话仿佛就在耳边,剧场也还在,但已物是人非。物是人非,那个招牌歪斜的旅馆还在那里,旅馆里的老大爷也仿佛永远在磕瓜子,记得戴婴还说彬彬有礼的告诉过他说,老年人吃太多瓜子小心脑子坏掉,因为瓜子里含有太多太多的铅。她的好心并没促使房费打折,只是徒劳的增加了老人家对我们的反感。

房间还是那样子,在这个潮湿的季节,连空气似乎都和两年前一样,两张木床顶着两只矮窗,藤椅仍坚强的摆在那里,隔壁似乎还有一个说梦话打呼噜踢墙壁的粗壮男人。而我也正躺在床上,醉眼朦胧的注视着刚从浴室出来的戴婴,深情默默。其实从认识她到出来那时所谓的开房,时间只不过有半年多吧。徒步协会刚刚组建起来,成员也就本班的几个吊儿郎当的弟兄,各位会员热切希望有美女加入共创宏图大业。也正如我们几位所愿,那届新生还真有几个美眉给我们面子,加入了这个协会,徒步旅行,在路上寻觅爱情。而后纳新工作也即将结束,我也正在排些既安全有不会太过乏味的旅行路线。小山,小壑,都被我一一排下,我觉得这种类似与校外Party的协会组织,其快乐并不在于有多么艰难的路等待我们去征服,反而是在那些小山小水间,在课业之余,能休息下,放纵下就好了。那天太阳快要下山,我还坐在聚集了各纳新协会的操场排地图,另外两哥们对两个来咨询事宜的小学妹热情的不亦乐乎,而后她们报名,入会,缴费。然后其中一女孩赤裸裸的丢了句,希望我们不要被骗钱骗色。我大跌眼镜忙去追寻这句话的主人,夕阳下,只有两个被拉长的娴静美好的背影。见人要走,忙着接招,急丢过去一句话,同样希望我们不要色财两空。而后一道犀利的眼白斜视过来,彼时,我才知道,她的眼睛大而圆润,笑若弯月,连被她白眼都是一种莫名的享受。

我忽的想起这个房间应该还有她们曾经遗留的东西,算不得情感的寄托,只是曾经两个调皮的见证,如若还在,实则有趣,丢下包裹,我把手伸进了木床下面的一个夹层,果然还在,柔柔软软的躺在那里。我拿出,打开,旋转,然后,一个跳跳蛙蹦蹦嗒嗒的在房间里撞东撞西,只是带不走留下的,彼此说,如果我们和它的缘分不灭的话,那么我们以后还会见到它,可是如今,它还在安安静静的守候着那份缘,等来的却是半个曾经。

房东来送水,告诉我说明晚剧场演出,在他那里可得半价。并告诉我说,剧场的放映管理都归我儿子所有,我买了两张。不知还是否是曾经的剧目,不知是否会永远吟唱。戴婴喜欢吃一种蚕豆,炒制的零食,如果看一晚电影,她会吃一晚,直到肚子感觉到恶心。我?鹿芏啻危囊谰伞?br/>

这次的旅行我一直在想导致两人貌合神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个多情细腻,不失坚韧。一个温婉安静,不乏有趣。我其实一直归咎与自己,自己虽然对她很好,亦知道她的心儿需要呵护与疗养,相处中也是极尽可能的去哄她开心,知道她喜欢看些小说,我也买了好多好多,每每有空也都去一字一字的阅读,把自己的感情培养的也似她那般丰富,只为在相处中彼此有聊。可也不知为何,我能感受出我们之间存在着某样东西,或者存在着看不到的隔挡,使我们有时的距离,彼此对坐,却相距千里。但无论怎么努力,我始终无力拉近我们之间微妙的距离。或许都太过熟悉,熟悉到知根知底,所以对方的任何示好的行动都被看做多余,如是的发展当然是我极不希望看到的,可对方都在努力维持,我又怎好弃甲投降呢。

洗澡,睡觉,我不去思考任何。

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吧,昨晚七点就躺下,一直睡到早晨的六点,没有如往常一样的长梦惊魂,没有往常一样的夜不能寐。所以现在的我精神奕奕。

早餐摊里躺着刚出来的新鲜手抓饼,就着豆腐脑,吃起来爽口及胃。不远处有个小广场,上面有吹拉弹唱,广场四周不知名的树木,虽是繁茂巨硕,但已在这个季节显出落败的样子。

四周的游乐园生意渐好,昨晚我依稀还记得人不是太多,可能缘是十一即将来到,人们也都有些闲暇,小朋友们一脸的灿烂,笑若涟漪。有个朋友发来信息,问说,你在哪呢?我来看你。我惊诧半天,而后记起有个同窗确是家在这里。后来两人见面,他着迪卡布料的法警制服,领带松开,提着个公文包,不错的家伙,应届毕业,参加了公考,还真他被他拿下了,在此时大学生多如牛毛,工作岗位少如熊猫的大环境下,成为公务员,当然可喜可贺。他叫逯远行,当时班里所有同学都以为这哥们会在毕业后云游四海,最后皈依佛门。以至于有次老师见他上课睡觉,悄然走到旁边叫醒他后,双手合十,一脸平和的说到,这位施主,课堂之上大睡,是否有失佛门清规。他竟也迷迷糊糊的给老师甩出了一句,贫僧不敢。从那时,施主、贫僧、和尚成了他的绰号,想逃都逃不掉。他体型宽厚,为人也是宅心仁厚,所以不论和谁,相处的都不错。告诉施主我在游乐场这面,他不消半个小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开头就没头没脑的跟我调侃,和别人扯皮的功夫隔日见涨。初次见面当然要对座挡酒,他拉我去了一个回民饭店,格式布局,类似于我小时候对饭店的印象,绿漆围的白墙,吊顶有着吱呦吱呦的老式吊扇。吃饭的时候他给我说,这次旅行你可算名动全班,我的绰号你用再合适不过。

我说还是你用得了,我这身皮囊,瘦骨嶙峋,不似和尚。你见过这年头还有我这吨位的苦行僧吗?

呵,也是,不过请问你缘何旅行呢?不显山露水的。

没什么,生命在于运动。

他咕咚咕咚吹啤酒的样子,貌似很爽。听到我的哲理,猛的咽了一大口,然后一脸正经的家长式面孔说道,我怎么听说,你这次旅行意义非凡,大有为爱走天涯的意思,但为何不见佳人戴婴啊?

哈,你难道已修成正果,什么东西你都了然?那么又请问你为何遁入法门,绑死家中呢?我一脸惊讶的问到,见招拆招,拆不成就躲,这是我的迷踪套路,对付神级的人物,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毕竟和戴婴的貌合神离,我不想谁都知道。

施主不语,我不好继续嘻哈,然后就告诉他我其实工作压抑,面对毕业还有些不适应,总觉的有些东西还没有得到,有些东西失去的太快,只好寻一下,放松一下,做场毕业旅行。

施主有时候真的像是一个佛缘深厚的人,他总是面色平静,一脸秋水,就算和人调侃也不会喜形于色,就像那次,对老师也自称贫僧,还礼迎击。

他告诉我说,其实他待在家里是不得已而为,老婆大人的命令,一房子,二车子,然后在Madeinchina个娃子。

生命其实就是这样,毕业,恋爱,结婚,生子,可这一系列的东西要想一个个完成的完美无缺需要付出的太多太辛苦了。大把的青春,或者曾经多么多么坚定的理想也会随之葬送。我不是没想过,可现实的东西,能躲一时就躲一时,对于目前,我还是将我的旅行进行到底。而后施主陪我喝了好久,说了好多。两人渐渐醉了,相携的回到了我住的旅馆,用我的睡袋把他装了起来,当然不能让一个佛门中人躺在我和她曾经躺过的床上。

醒来时,天已要黑,施主显然已走掉了,睡袋仿佛像他脱落掉的蚕茧般留在那里,拿起手机,发现现在已经六点多了,然后看到了施主留给我的信息,老婆大人有事,兄弟我先撤了,回头带你玩。看下信息的时间,他是下午三点时留的,想必也是那时候离开的吧。我起身望见桌子上的剧场票,便去冲了个澡,心想不知道剧场会有什么样的演出。

去后发现,这里显然已被人给彻底的整容了,一块莫大的电影布挂在了剧场中央,算不算露天电影呢,头顶上虽然星光闪闪。老老少少的人坐在前面,满满的,慢慢的等待电影的开演。我拣了个座位,等到电影开演时眼睛困意都要袭来了,虽不是童话剧了,电影却是动画片,宫崎骏的天空之城,画面唯美,大气。XXX的音乐,感伤美丽。看了好久,却怎么也找不到两年前坐在这里的感觉了,那晚天空的星星依然是这般排列点缀着这片夜空,戴婴温柔的依在我的肩上低声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这首歌,她五岁时就会在心里深深的某个角落里吟唱,她说这些时,可怜的让人心疼。而这些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大多都觉得不再那么重了,只是想到那晚,我们俩就一直那样坐着,直到天亮,似乎租房子只是白天拿来用的先河早在两年前就有了,今晚还想这样下,可老天太不给面子了,竟然布云下起了雨,不过电影还没完,有的人撑起了伞仍坚持着。回到了房间,已是晚上十点了,洗了个澡就躺下了。半夜戴婴发来短信,问我何时到达两年前幽会的地方?我回说已经到了,她竟然还记得那只跳跳蛙,要我帮她带回去。我只希望这仅是她偶尔的冲动想法,毕竟我还希望在自己某年某月还能来到这里,而那时,那只跳跳蛙还执着的在这里呆着,这里的一切还原样般的保留着,天荒地老。她所希望的,应该是把我关于她的任何记忆都攥到自己手里,连这种两个人的感情,她都想私有掉。就像离开这里那天,她把一些东西丢掉,一些东西粉碎,一些东西私藏,然后只给我留条信息,说她要先行回家,你可以自己回去的。语气肯定的似家长一般。对此,我也只能默不做声,鞭长莫及,即使能及,我又能怎样她呢。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睡到中午。

该走了么?和尚告诉我说,这段时间他的老师接了个案子,他要助理,没什么时间陪我。他人我清楚,说一绝对不会是二,我说没关系,到这里该做的我都做了,不走就多余了。下一站,是成镇,地图上一块类似与三角形的土地,是块平原,没有丘陵,山地。有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收获的季节可以说是金秋,可我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追寻着青春渐逝的尾巴,那么秋季只能给人带来深深的悲伤吧,估计逆流而上的话,比郭敬明的河还要大一号。这是戴婴曾说的,那段时间她超喜欢郭敬明的东西,不过直到小四的悲伤逆流成河出来后,她再也不碰他的书。我至今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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