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云彩是那样的美丽,世界也是那样的安静。只是浪别云却对这些没有任何的兴趣,因为姬冰如不见了,姬冰如无声无息的便走了,浪别云心里有些失望,更多的是哀伤。
浪别云四处查看了一翻,蓦然见门后刻着两行字。浪别云认得出是“红颜易殁,功名易散”。
红颜易殁,功名易散,万事皆空玄空门。
浪别云心里生出了一股寒意,心头警兆忽生。
一跟铁鞭迎面扫来,浪别云双腿向前一屈,矮身躲过。铁鞭乍收即出,浪别云情急之下,一脚踢飞木桌,“啪”的一声,木桌被铁鞭碎成几块。就在这一档的功夫,浪别云跃身而起,飞出了窗外。
铁鞭得势不饶人,急追而去,如一道魅影缠着浪别云。浪别云心神一定,玉笛直点鞭梢,朗声说道:“原来‘勾魂手’燕离亭是没有手的,靠着一根烂鞭子混饭吃。”
燕离亭面无表情,也不答话,手腕一抖,铁鞭攻势更急。浪别云依着九宫步法,身子忽进忽退,玉笛左右晃动,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招都点向铁鞭势尽处。
燕离亭越抖越急,鞭梢卷成一朵莲花,忽左忽右,竟袭浪别云全身要害。浪别云玉笛好似未卜先知,鞭梢每到一处,玉笛都快了一步挡住来势。再斗一阵,浪别云脚下一滑,胸前空门大露,燕离亭眼快手快,鞭梢一转,直向浪别云胸口扫去。
却见浪别云嘻嘻一笑,身子陡然一滑,避过鞭势,玉笛点向燕离亭右手曲池穴。燕离亭倒抽一口冷气,一个不慎,竟着了浪别云的道,这要是被浪别云点中,手臂非废了不可。
燕离亭不愧是黑道中仅次于“冷面阎王”夜无崖的高手,当下铁鞭向上一抛,身子平地而起,双足踢向玉笛。浪别云也是一惊,心里暗暗佩服燕离亭反应迅捷。不等燕离亭双足踢到,玉笛回收,左手闪电般抓住铁鞭鞭梢。此时两人分抓铁鞭两端,铁鞭绷得笔直。一股大力在两人之间推送,两人耗起了内力,都是欲撤不能,生死皆在一线之间。
两人内力相拼,胸中都是澎湃不止。过得半个时辰,燕离亭渐感不支,浪别云却是慢慢占了上风。此时,铁鞭早已红热,两人竟是丝毫不惧。浪别云胜券在握,冷不防,一根铁链子秋风扫落叶般极速袭来。
浪别云想也不想,左手一使劲,铁鞭应声而断,身子借势腾空而起。怎奈铁链子比之铁鞭更快一筹,浪别云内力消耗过大,半成功力都未用上。饶是应变及时,也被铁链子扫中了小腿,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透骨而来。
“‘冷面阎王’夜无崖”,浪别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浪别云内力未损,或许与夜无崖还有的一拼,只是此时内力损耗过半,恐怕是必死无疑了。
夜无崖铁链子横扫而来,浪别云心中一凉,不曾想快活半生,竟死在了夜无崖的手上。浪别云左手轻翻,晃一个虚招,右手玉笛点向铁链子前端。夜无崖明知浪别云使得是诱敌之招,却仗着深厚的内力,不闪也不避。
“叮”的一声,玉笛点中铁链子链梢。浪别云虎口一麻,玉笛几乎脱手而去,一口鲜血喷出,内息兀自难以平稳。
夜无崖一招得手,一招又来,铁链子陡然暴涨一尺,缠住浪别云手腕。夜无崖嘿嘿一笑,铁链一带,浪别云站立不住,整个身子斜飞而去。
夜无崖步步紧逼,未等浪别云落地,铁链再欺近。只是,夜无崖的铁链子快,斜刺里飞来的一柄断剑更快。一阵刺耳的声音划过天穹,铁链子断为两截。一个白衣僧人凭空而来,稳稳地接住浪别云,又将他稳稳地放下。
“‘快剑’凌风”,夜无崖脱口而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白衣僧人双手合十,语重心长的道:“阿弥陀佛,‘快剑’凌风已死,贫僧法号无念僧。”无念僧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曾发誓再不用剑,没想到今日情急之下,却破了誓言,罪过,罪过!”
夜无崖定了定心神,怅然道:“功名利禄,过眼云烟,即是无念僧,还请不要干预凡尘之事。”
浪别云内息一阵紊乱,趁此机会,就地盘坐,暗暗运功调息。无念僧一手竖于胸前,一手拨着一串黑色佛珠,沉声道:“佛之为佛,普度众生,众生有苦,佛当解之,除一切行恶之源,度一切众生之苦。”
夜无崖道:“大师既然执意维护这小子,夜某只有无理了。”
无念僧漠然道:“夜施主决意为玄空门行恶,贫僧既受如来法旨,当除一切与人之恶,夜施主请!”
夜无崖厉声道:“好!”说罢,掌上用力,半截铁链竟被他捏成一个圆球。夜无崖大喝一声,双手一推,铁球带着一股强大的内力喷出。
“砰”的一声,铁球撞在无念僧的胸口上,化为万千碎屑。无念僧竟然没有闪躲,生生的接了夜无崖这惊世骇俗的一招。
夜无崖双颊抽搐,沉思良久,叹声道:“夜某输了,此间之事,再与夜某没有半分的干系,大师好自珍重!”
无念僧一字一顿的道:“夜施主保重!”
夜无崖长舒一口气,扶着燕离亭头也不回地远去了,慢慢的消失在林子的尽头。
无念僧目光怅然,似笑非笑,一口鲜血自无念僧口中喷出,染红了雪白的袍子,映出了一朵朵状如莲花的血迹。
浪别云心头一热,顾不得内伤,失声叫道:“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