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穿行在郡城的大街小巷,繁华的街道人车川流不息。我挤着路人挨家店铺仔细研究,手中只有花家退回的聘礼钱,根本不够自己做点什么,目前只能找个地方先打工。
可是转来转去问了好多家,不是工钱不合理,就是工作环境过于辛苦。丫的!古代没有劳动法,劳动人民被迫害的真惨啊!
整整走了一上午,饿的肚子‘咕咕’直叫。摸了摸怀里那点钱,准备找个馒头摊弄两个添添肚子。可是一看周围高楼林立明显的繁华商业区,赶紧准备灰溜溜的撤,此等地区我可消费不起。
然而,‘嗖’的一个银影飞出,重重落到地上激起厚厚的灰尘再度挡住我的去路。
额滴神呐!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啊?再看站起来的那个人,丫的!更是熟悉。
忍住像羊癫疯似抽搐的眉心,赶紧低头,手不自觉的搭上肩头装了银子的包袱,挑个边儿就准备溜。
即墨夜非,不是我不想帮你啊!只是每回碰见你,你都在吃霸王餐。你吃就吃吧,还每次都找一家这么豪华的酒楼。一顿饭几乎要了农家半年的纯收入,我实在是没钱每次都管你啊!
谁知,我这边还没想完,肩膀却被一双修长温热的手按住,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欣喜又有几分兴奋的对那帮打手说道。“这下找到付钱的了,你们可以住手啦!”
我现在是,满头满脸的黑线呐!好想大声的喊一句:我和你不是很熟吧?
可是,当我转过头看到他灰头土脸之上道道血痕,就怎么也狠不下心,只得咬牙掏出银子打发酒楼的人走。然后,再犯贱的叨咕一句。“不就是吃顿霸王餐吗?至于下手这么狠,都打出血了。”
即墨夜非拇指抹了抹唇角的血,姿势优雅中伴着掉落的尘土滚滚。不知道是因为酒醉还是害羞,俊脸竟然粉红粉红的,美的让人吞口水。
他今天似乎比上次喝的更多,没了之前的那份戒备和疏离,紫色的眼瞳自然呈现魅惑的神色,大大圆圆的荔枝眼轻眨满是笑意,道。“你若没事就去我那儿坐坐吧,你走了好几日,房间里又满是灰尘,需要好好打扫了。”
本来听他第一句话,我还挺感动的。他能邀请我去坐,是拿我当朋友。可是从第二句话就让我觉得不对,直到听完他的话,刚刚褪去的黑线又再度挂上我的脑袋。
额滴神呐!即墨夜非,您老要不就是不理人,要不就是不拿人家当外人。你你你,你丫的,要不看你是个帅哥,我绝对现在就抽你。哼!
第三次来到即墨夜非那布满灰尘的小楼,却是第二次做苦工内外打扫。累的我快学狗喘,人家却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甚至已经睡到浑然忘记我的存在,酒足饭饱后舒坦到不知今夕何夕。
拿着抹布站在楼梯上看着他,明明一肚子气,却在看到他后莫名的消失。不得不说,美男就是美男,别看人家浑身上下又是灰尘又是点点血渍,连床都来不及上就两腿搭在桌上睡去,可人家就是能在这样的环境,在这样的姿势,给你睡出个完美的姿态,让你没法气,没法闹,没法忽视。
看看那自然搭在桌子上的长腿,真真如我当日所想的那般修长匀称。看看那纤细却明显有力的腰肢,再看看宽阔又不失平整的胸膛,最后看看自然盘在胸前柔和的双臂,虽然纤纤玉手上沾满灰尘,可绝对不影响整体效果,他就是一完美到爆的男模身材。
看着看着气也消了,望望窗外昏黄的夕阳,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在他家干了一下午活儿,到现在还没吃饭。
揉着饿扁的肚子四处望了望,这里我收拾一下午,非常肯定连一个菜叶都没有。难怪这家伙要出去吃霸王餐,他呆在家里那绝对只有一条饿死的道路可走。
头疼的扶额,认命的拿了菜篮和钱出门买菜。唉!想一想,还是农村好啊。出屋就是菜地,想吃什么随时摘,那是又新鲜又营养,方便的不得了。你再看看这城里,干什么都要钱。
好在离他家不远处就有一个商品非常齐全的小市场,逛了逛买点最便宜的油菜,再买上两棵葱,转了一圈儿发现居然没有卖米的。
猛然一拍头,这才想起来,丫的!郡城就只有冰雕男他家有米可卖的。
咬牙切齿的望着赫连米庄方向,买与不买成了一个纠结在我心底的巨大问题。
站在楼梯都是镶金的赫连米庄门前,迎来注目礼那是无数啊!别怀疑,能在赫连米庄白白扛走粮食的,我绝对是那前无古人,相信也是后无来者的。
无论是小二,还是新来的掌柜,全部都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方式认识我。此时一个个用相当不友善的目光打量过来,我却根本没在意稳稳走进赫连米庄。
排在那似乎永远没有止境的买米队伍中,眼睛不住的扫向二楼,确定冰雕男没在那里才把眼睛转回正常,却在不到两分钟再看一遍。呃!还是没在。
冰雕男,我还真有点想你,你不在没人找我麻烦,谁给我付买米的帐呢?你家东西那么贵,我可不想被你宰。
眼看前方只剩下一个顾客,已经在称米中。我急的都快挠头,不禁抬头左右前后使劲看了N遍,就是不见冰雕男。
咬咬牙,转身就想走。他家的米,我是真买不起。
就在我刚在转身之际,眼角的余光终于瞄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那一身冷傲如冰雪的气质,只消看一眼就会深深记住,虽然他此刻正背对我欲行往内堂,但我很轻易就可以认出他。
随即,我一指前方不远处装大米的桶,惊声尖叫。“你们赫连米庄是怎么搞的?将粮食价格标的那么高,大米却是掺了沙子的。做生意讲的就是信誉,你们这样做到底打算哪天关门大吉啊?”
那一声尖叫真真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当所有视线集中在我身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其中包括一束冰冷刺骨的让人哆嗦的视线。在心底为自己打气,坚决不去看那个故意招惹的人。只是快速走到大米桶附近,开始胡乱的扒拉。
大家这会儿也都不排队了,和我一样围在大米桶周围,仔细的看着多数人准备购买的大米,是否真的和我说的一样。
赫连米庄虽然垄断多个城市,但也是因为他们出售的粮食好和精,才可以卖的这么贵。如今被冤枉掺了沙子,我就不信冰雕男还能袖手旁观不理我。哼!
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一下冰雕男,果然看见那家伙转过身看向这里。哇塞!虽然人家仍旧面无表情,但就算能看见那精致如瓷的俊脸,也值得啦!
呃呃!扯远了,我不是来看美男,我是来‘买’米的!
冰雕男看见我的时候,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眉头,寒霜的眼眸现出一丝了然,只是斜了新掌柜一眼。
新掌柜马上微微点头,就开始向人群里挤。而这时已经有人给冰雕男抬来椅子和案几,连热气腾腾新冲的茶杯都送了过去。
丫的!这冰雕男是不是有病啊?只要在哪里站一会儿都需要人送椅子和茶水,一会儿不坐不喝,丫的能死是不?
靠!想看戏?我今天就让你好好看一次。
新掌柜终于挤进人群,直接用手中纸扇挑住我乱翻的手腕,那力道在旁人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可我却感觉怎么都动不了。他,居然会武功?
瞪着眼睛看向新掌柜,他却不温不火的开口,比上一个蠢材真是强太多。“姑娘,赫连米庄别说在全国,只是郡城分号就已经开了百年,从未出现过米内掺有沙的情况。您若有怀疑,这也没关系,在下这就命人拿大盆,当众一倒便知。”
说罢,一使眼色,马上就有伙计跑下去取大盆。
我挑挑眉表示同意,想收回手的时候仍旧被那把扇子控制的不得动弹,只得冷声问。“男女授受不亲,你抓着我的手不放是何意?莫不是想以此赖定我吧?”
新掌柜仍旧拿着扇子,看着我似乎憨憨一笑,却明显是成竹在胸的轻言。“姑娘是第一个发现大米内有沙子的人,又是唯一接触过大米之人。在下这样做,当然是为证姑娘清白。更何况,在下只是用纸扇轻触姑娘的手腕,何来授受不亲的说法呢?”
在看看他那双鄙视的小眼睛,丫的!根本就是在嘲笑我配不上他。
我抿了抿唇角低下头,却是为掩盖唇畔的笑意。冰雕男啊冰雕男!你说你挺大挺赚钱的店铺,怎么请的每个掌柜都是弱智呢?
大盆马上就到了,伙计将大米倒入,明显就感觉到石子打在铁质大盆的响声,那样清晰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新掌柜唇畔勾出讽刺的笑容,纸扇一挑我原本平放的手面向大家,修长的五指,透明的长指甲,哪怕是指纹都被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而这个家伙还不自知,满脸得意掩盖刚才的沉稳,看也不看就对大家说。“请大家看看她的指甲缝,抓过干燥沙土的手可以不留痕迹,但指甲缝中却会留有灰土。”
有很多好奇的人真就听话凑近我的手掌,好几双眼睛盯着我的手指看呀看。最后却都摇摇头,大家齐齐的看向新掌柜。
新掌柜对上大家不再友善的目光,这才觉得不对,回过头来仔细看我的手指,脸色瞬间变得青黑。我的确留着长长的指甲,因为我喜欢。
但我的手指缝里,根本没有一点灰土的痕迹,就连翻搅过大米后,都没有留下一丁点的大米粉渣。仍旧透明光洁,形状完好中透着秀美。
他的脸越来越黑,我的笑容就越来越灿烂。转过头看了看冰雕男,人家端着茶杯仍旧面不改色,冷冷冰冰的态度却让我看出与上次的不同。他上次猜出我要做什么,而这次应该也是疑惑的吧?
嘿嘿!完胜!耶!
我没说话,冰雕男没说话,新掌柜也没说话。而前来买米的众人却是不干了,随着第一个声音,大家全部附和一起嚷。
“赫连米庄这是店大欺客呀!凭什么我们花了这么多银子,买到的却是被他们故意掺了沙子的大米?今日赫连家主若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全都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