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你误会了!”苏嬷嬷凑过来连忙说道,“太皇太后并没有不在乎了,她是太在乎你了,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太皇太后拭了拭泪没有说话,苏嬷嬷紧接着说:“当年,袁淑妃仙逝,主子把你抱到寿宁宫抚养,可你一直闷闷不乐,不肯跟别人说话,主子怕你勾起伤心事,所以让你一个人待着,可每一夜主子都在床头陪着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名俊熙慢慢转过眼眸看去,太皇太后慢慢蹲下来伸手过去轻抚他的脸却说不上话来。
苏嬷嬷连忙说道:“你不知道,主子是因为你才喜欢看醒狮的,当年你学着舞狮,主子不是不喜欢,只是先皇正好驾崩,若被人看见你在嬉戏,你肯定会受罚的,所以主子才让你别玩了。后来你出宫了,再也不肯到寿宁宫去,主子有多伤心,你怎么不知道?”
名俊熙两股热泪顿时溢留下来,紧看着太皇太后却说不上话来。
“是哀家不好……”太皇太后含泪低念,“哀家一直以为你不喜欢跟我亲近,所以……也不敢再打扰你了……哀家不知道……”
“皇姥姥……”名俊熙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他鼓着双眼继而难受地痉挛一下,“我错了……”留下三个字,他就闭上眼睛侧过头去。
“名俊熙,五弟,俊熙,恒王!”众人慌忙大喊一声。
皇宫。
名逸祳撑着额头无力地坐在龙椅上,太皇太后坐在侧下的凤椅上,清冷的大殿只站着夜凝夕和名沧月。
沉默了良久,名沧月才打破静寂问道:“为什么要牺牲那么多人?狱卒,官兵,还有……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他不是在隐瞒着些什么,他只是想保住一个人的声誉。”夜凝夕若有意味说,名沧月扭头看向她,她的目光却落到太皇太后的身上说,“真正的凶手是……太皇太后!”
名沧月愕然愣了一下,名逸祳旋即扬起厉目正要发话,太皇太后不紧不慢扬起手说:“由得她说罢,哀家喜欢听她说。”
名沧月黯然低下头去,发生刚才的事情,他若摸猜出这件事跟太皇太后有关,但自己还不敢有这么胆大的揣测,应该说,自己还希望会是这样的。
“太皇太后之所以把我和瑞王唤到寿宁宫,为的就是掩饰兰诗虹的死与她有关……”夜凝夕顿了顿再紧看着太皇太后沈静的脸说,“当我跟名沧月在嬉戏的时候,正是兰诗虹在寿宁宫后院命丧的时候。”
名沧月下意识仰起头侧过身去,太皇太后微笑问道:“因为哀家今天把你们引开,所以你有这样的猜想?”
夜凝夕淡若摇摇头说:“我有证据的,那****见到六个嬷嬷从后院的一间房出来,那时候我没有怀疑。直到昨晚,我看到她们出来的房间点满了蜡烛香火,房间的中央还放了一张椅子,这,应该就是兰诗虹死去的地方吧?”
太皇太后不紧不慢说:“这还是你的揣测。”
夜凝夕随即摸出那个同心结了,名逸祳的目光骤变,夜凝夕暗地看了一眼名逸祳再扬起手中的同心结说:“这是我在寿宁宫,也就是那间置满蜡烛香火的房间外面捡到的,上面写着两个字,雨朗。”
夜凝夕顿了顿再看向名逸祳说:“雨朗,雨虹和逸朗,指的应该就是兰诗虹跟陛下。陛下,兰大千金腹中的胎儿,可是龙种?”
名逸祳握了握拳头没有说话,名沧月低下眼眸睨向她小声低念:“凝夕,罢了。”
夜凝夕仍旧一脸沈静说:“陛下为何突然让恒王认罪,还要他就我爹爹遇上兰大千金的事情假装把罪名推到我爹爹身上?为的就是掩饰,你跟他在琼玉桥曾见过面,你想转移我们的视线,可偏偏这就是最大的破绽。陛下,你最不应该就是让恒王承担罪名,这正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名逸祳浅淡笑了笑说:“他本有谋反之心,本该死罪,再多一条罪名,对他也没有任何损失。所以朕要挟他,要么演出戏,要么朕杀了你,免得你查出不该查东西。”
他又垂下眼眸看向夜凝夕说:“你看到五弟跟顾斯艿争执的那一幕,正是他劝服顾斯艿跟他一起演戏,顾斯艿深爱着他,自然不愿意。五弟骗她,只要这样做,朕就会保住他的性命,所以,最后她相信了。”
名逸祳又摇摇头感叹说:“他们跟兰诗佟之间本来就斗得如火如荼,朕只是利用他们这个小插曲来掩饰,没想到却越描越糟糕。”
顾斯艿因为名俊熙的缘故恨透了夜凝夕,她所有的计划也是冲着她而来,但是,她还要报复兰诗佟。虽然她恨顾家的人,但血浓于水,这笔血债,他们兰家的人必须要还!
所以,她选择对兰诗佟下手,她又早把媚药悄悄放到了夜令楠的衣服里面,东窗事发,她可以说是夜凝夕指使夜令楠下药的,再将兰诗佟要陷害夜凝夕的计划说出来。
这样,不管是兰诗佟抑或夜凝夕,都逃不掉。
至于名俊熙为什么服药,当然是为了报复兰诗佟伤害夜凝夕,他要她身败名裂!如果不是多了一个意外,他的目的绝对不是这么一点点,兰诗佟绝对会死得很惨。
“所以你狠心毒死他们?”名沧月不可思议问道,“昨天你对我说的,也是假的。你根本不会留住五弟的命,转眼用劫狱的办法,不惜牺牲十几条人命,也要保住这个秘密?”
名逸祳沉默不语,名沧月又转向太皇太后责问:“皇姥姥,你也这么狠心?兰诗虹腹中怀有你的曾孙呢?为何非要将她置于死地不可?”
太皇太后红着眼圈别过脸去没有说话,夜凝夕紧接着问:“皇姥姥既然疼惜恒王,如果背后的秘密只是皇姥姥派嬷嬷杀死兰大千金,根本不需要出现劫狱这一幕,陛下完全可以遵守对瑞王的承诺,除非这中间还多了一个人。一个妒忌兰诗虹,但又影响着这场政变的人。”
名逸祳兴趣盎然问道:“何人?”
“后宫之中的,当数皇后。”夜凝夕不紧不慢说,“前朝之上,便是皇后的堂哥,应宇轩,他是兰谨年最大的心腹,这次肃查,他完全没有受到牵连,事实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