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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受尽折磨(3)

“好了,我已经来看过你了,你在园子里,一定受了不少苦,看你瘦得,你如今有了身子了,要好好养着。我走了,你们主仆好好叙叙旧吧。”文贵人起身告辞,说话间,流露出了一丝的羡慕。

玉儿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口,才转过身,就看到雨桐二人,已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泪珠儿不停的往下掉。

“小主,我们很想你啊!”文贵人一走,雨桐含珠二人把自己的真实感情露了出来,玉儿是她们遇到的最好的主子,这些日子,她们一直都没忘记玉儿对她们的好。

玉我也觉得眼热,忙伸手把她们扶了起来:“我也想你们,我不在宫里的日子,苦了你们了。”

“小主,你怎能这样说!能跟着像小主这样的主子,是我们的福气。”雨桐站起来,能现跟着玉儿,是她们很希望的事。

是啊,她们跟了很多主子,主子对她们并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只有玉儿与文贵人,对她们才好些,玉儿比文贵人对她们还好,甚至,对她们都像对自己姐妹一样。

“好了好了,我们的好日子来了,小主如今可是有福之人,我们要好好侍候着。”含珠把泪擦干,小主回来了,还有了身子,这下,谁都动不了她了吧!

“是啊,雨桐,我们又在一起了,一起好好的侍候小主吧。”烹雪二人也来了,这几个都年纪相仿,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在一块儿,现在又见了面,自是亲热得很。

主仆五人,一起高兴的叙着旧。而后来,又添了好几名宫女,个个都是出挑的,玉儿对她们都很满意。

而宫外,六爷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玉儿,你倒底是回去了,回去也好,你不用再过苦日子了,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今后,一定要想办法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孩子。

这些时候,他都闷闷不乐,从最后一次找玉儿,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竟然有了自己的骨肉!那是他爱的结晶,可是,他却不能认,也不敢认!

常常在书房里喝得大醉,时而喃喃自语:“四哥,你好,好呀!就因为你是一国之君,天下的好女人都归了你,连我的孩子,也归了你!四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为何还要处处为难你这个可怜的弟弟?”

玉儿是怎么回宫的,六爷的心里最清楚。当时的情况,真的到了他难以想像的地步。他永远都会记得,自己为了玉儿,为了他与玉儿的孩子,做了些什么。

他回想到那天晚上,幸好自己在府里,且因为公事还在书房,不然,烹雪冒着危险,找不到自己,那玉儿可就惨了。

“爷。”烹雪气喘呼呼的到他书房里,顾不得行礼,叫了一声,“爷,你在,太好了,我还怕找不到你。”

“怎么,出了什么事吗?”六爷放下手里的公文,急急的问到,他已经有好多天,没见到玉儿了,此时看到烹雪这样赶来,怕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莫不是额娘她,又使了什么方法对付玉儿吧?

“爷,兰小主她,有了身孕了!她要求见皇后!说只有皇后能帮她!可是,我们怎么可能见到皇后呢!只得,深夜前来找爷,看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让皇后去见一见兰小主!”烹雪直接的说了出来,当荣禄找到她的时候,只是说了玉儿有了,她以为玉儿有的,是皇上的孩子,心里是高兴坏了,这下,小主翻身的机会是真的来了!所以急急的来找到六爷,六爷一定会帮小主回宫的。

“啊?有了?”六爷只觉耳边“轰”的一声,不敢相信烹雪说的话,几乎站立不稳,两手扶着书桌,死死的盯着烹雪,玉儿有了,那一定是自己的孩子!玉儿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自己,与玉儿有了爱的结晶了?不,我不能再让她在那个地方,我要帮她回宫!哪怕,自己不能再认这个孩子,也要保护她们母子!

烹雪把六爷的这个表情,理解成了,心爱的女人,是皇上的妃子,又有了皇上的孩子,心里难过,偷偷的看了看六爷的表情,不敢再说一句话儿。

“好,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回去。”六爷脸上强自做出一副淡色,让烹雪先回去。

他一夜未眠,绞尽脑汁,时而想着玉儿,时而想着她有了自己孩子的样子,长叹连连,快天明时,终于想到了让皇后去见玉儿的办法。

天刚蒙蒙亮,六爷穿戴不整齐,就出发去了园子,直接到了皇后住的地方——玉华轩。他现在这个亲王,已是没有什么实权在手里,军权被肃顺等人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他早朝与否,都不重要了——反正去早朝,十有九次都是听着一样的两句话:“皇上驾到”,“退朝。”

皇后已经起床,正在做梳妆的最后一道程序;戴旗头。她正想着可以回宫了呢,皇上已经回去几日了,自己处理好了这里年赏的事,就可以回去了。

“娘娘,恭亲王求见。”莺儿进来通报,她对恭亲王的到来,也很是不解,这大清早的,怎的一个亲王,来见皇后?

“恭亲王?这么早?”皇后心里起了疑问,按理,亲王是不能随便见皇上后妃住的地方的,更别提见皇上后妃了;但自己是皇后,算得上是恭亲王的嫂子,时常也见着,但丈夫好像与这个弟弟关系不是很好,若是自己能把他们关系搞好一点,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让他在偏厅等着,我就来。”皇后仔细的看自己的妆容有没有花,可不能失了仪态。吩咐宫女快把旗头戴好。

“是。”莺儿心里也嘀咕着去了,她入宫多年,也知道这些规矩,对恭亲王的到来,她还是有些疑惑,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六爷听到皇后可以见他的消息,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只要皇后肯见自己,那事儿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可能会好办多了,整了整衣角,六爷严肃的站在偏殿里,等着皇后。

“六弟,这么早啊。”皇后收拾妥当,一出来,就笑盈盈的对六爷说到,她并不客气的称六爷为“恭亲王”,而是亲热的叫着“六弟。”

“啊,皇嫂。臣弟这里有礼了!”六爷见皇后说话很是亲切,心里更是有了把握,皇后一向宽厚,玉儿回宫是有望了。

皇后猜着六爷的来意,客气而又带着关心的说到:“快过来坐吧。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六爷哪有心思去说这些闲话,坐下来后,看着皇后的脸色,心里想着要说的话要怎么说出口,时不我待,要是说晚了,或是说差了,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六弟,你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皇后也瞧着六爷的脸色,见他似有为难之色,迟迟不开口,心想,如果他要是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那一定要帮,说不定可以改善他与丈夫的关系。

“哦,皇嫂,是这样的,本来嘛,这是皇兄家里的事,轮不到我来管,但是我知皇嫂你从来都是贤良宽胸之人,对皇兄的一片深情我们都知道,你爱皇兄甚至超过了你自己——呃,听说琬贵人的孩子没了,皇嫂很是难过了一阵子,但是我听说,被罚到静心观里的兰贵人,有了。皇嫂可否看在她腹中孩儿的份上,去见一见她?”六爷先恭维了皇后几句,再直接的把玉儿的事说了出来。

“啊?六弟,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皇后听着听着,先前儿听他夸自己,心里蛮高兴的,但听到后面,却听到恭亲王说玉儿有了,怎么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个亲王,却知道这些?皇后两只眼睛射出怀疑的光,两只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胸上,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六爷见皇后这个表情,知道她对自己有了疑心,于是站了起来,言辞恳切的说到:“皇嫂,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我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为什么我会为兰贵人来说情,但皇嫂你放心,我之所以知道兰贵人的事,是因为昨夜兰贵人的陪嫁丫头,偶遇臣弟,她说她偷偷的去她的主子,得知了主子的消息,可是她得了兰贵人叮嘱,不可外说,并让她想办法见到皇嫂,请皇嫂去见一见兰贵人——因兰贵人不能外出,但她却找不到方法,正巧遇到了臣弟,便托臣弟来告之皇嫂,臣弟得知皇嫂今日就要回宫去,所以大早的就来见过皇嫂,把兰贵人的事告诉皇嫂,皇兄已经失去了一个皇子,兰贵人又有了,这是好事,我想,皇嫂听到这个消息,也会为皇兄高兴的吧!”

皇后听完了恭亲王的话,还些儿疑问,怎么这么巧,兰贵人的侍女就遇上了他?要见自己,大可亲自来见,为何要求了恭亲王?而且,这兰贵人,不是被罚进了静心观吗?怎么会有喜了呢?

“这,兰贵人,怎么会有了呢?她怎么要见我?”皇后把手放下来,但心里还是不平静,虽然她知道,兰贵人想见她,定是有所求,她的心里,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再加上心底的疑惑,皇后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个,皇嫂,你不妨去问一下兰贵人。我听说,她被罚在静心观禁足,是不能出静心观的门的;她的侍女,也被罚在尚衣间做事,怎么能轻易见到皇嫂?臣弟觉得,兰贵人一向温恭有礼,皇嫂也很喜欢她,不如,就去看看她吧。”六爷仿佛明白皇后在想什么,几句话把玉儿及烹雪的处境说了出来,但手里捏了一把冷汗,这个皇后听说心胸宽广,希望她能给玉儿带去希望。

“好吧。我一会就去见她。六弟可用了早膳了?在这时一起用吧。”其实皇后此时心里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要怎么对这个兰贵人,这个兰贵人太厉害了,人不在皇上身边,却还能有了身孕!她听到恭亲王的话,倒是相信了他的说辞,只是,自己要怎么做才好呢?这么厉害的兰贵人,要怎么对她才好?

“多谢皇嫂厚爱,臣弟还有事,先告退了。”六爷见目的已经达到,皇后也不是真心留自己用膳,便告辞了,那颗心一直都在不安,玉儿,能帮你的,我都做了,接下来,要看你自己的了。希望你和我们的骨肉,都能平安。

皇后在六爷走后,哪里有心思吃饭!早早的吃了两口,就带着起莺儿杏儿等,坐着小轿,要去静心观。一路之上,皇后都在想着要怎么样对兰贵人,显然,兰贵人有了已是事实;但不知是不是皇上的;皇上曾说过会去看她,或许,真的去看过她吧!这事,得查个清楚才行。

这兰贵人,果真命硬啊,几次三番的,她都不倒,现在,很有可能,还会母凭子贵,一想到她的眼睛,还有皇上对她的疼惜,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甚至,还有很酸的感觉,皇后,还真不好当啊。

行得几步,皇后心念一动,吩咐莺儿去找园子里值勤的太医来静心观。莺儿心里有底,她的心思与皇后一个样,忙忙儿的去了。

“皇后娘娘到!”皇后到了静心观,也不见其他人,径直到了玉儿的房门口,才让身边的人通报了一声,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对待玉儿。

随着这一声喊,早有准备的玉儿,已是跪在地门口迎接皇后。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跪在门口的玉儿,身子发着抖,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她激动?紧紧的贴在地上,语气恭敬,言辞恳切。

皇后见玉儿跪在门口迎接她,心里有些不忍,这兰贵人,对自己一向礼让有加,这次是因为她有了身子自己才来看看,没想到,她不但没因自己有了而恃宠而骄,反而对自己更是有礼了,再看看玉儿身上之衣单薄,在这寒风中瑟瑟发抖,心里已是有了几分不忍,不由开口到:“哎呀,妹妹快起来,这么冷的天,你穿得又这么单薄,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好!”

玉儿本来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她太冷了!但过了一会儿又想,自己本来就是要博皇后同情的,冷上一会儿,换来自己命运的转变,怎么都值!于是又把衣服减了些,看上去她更是单薄了,她咬着牙,现在只是难过一时,过了这一时,什么好的都会有!

皇后一拉玉儿的手,只觉这兰贵人的手,冷如冰石,心生怜悯,这么冷的天儿,真是为难她了:“哎呀,妹妹,你的手好凉啊!快进屋说话!”

玉儿见皇后来了,对自己并没有疾言厉色的,心里安心了不少,接下来,就要说动皇后,冻得发青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感激的看着皇后,目光里全是祈求,皇后,现在有只她,改变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姐姐,请随便坐吧,妹妹是待罪之人,这里的东西,恐会怠慢了姐姐。”玉儿把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但这本就是一个破房间,玉儿无需再去布置,就是想让皇后看到她现在的处境,让皇后同情。

“妹妹,你这屋里,怎的没地龙?连个炉子都没有?”皇后进了屋,却感觉与屋外没啥区别,冷得像冰窖一样,不由缩了一下身子,放眼看去,这兰贵人果真是清苦,难怪想着要自己帮她。

玉儿把皇后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垂首站在并不在那破椅子里落座的皇后身边,低声下气的说到:“姐姐,我是受罚来这里的,观里的嬷嬷们说,这里的用度本就有限,加了我,更是添了许多嚼用;所以,妹妹这里,能省的,就省吧。只是妹妹冒昧,求了姐姐来,让姐姐也”

“什么!她们竟这样对你!你好歹,也是皇上的人,还没被打发来呢!”皇后来气了,端庄的脸现出了些气恼之色,再看着这个破房间,心里对兰贵人的那些心思,冲淡了不少,只觉兰贵人处境真的很可怜。而且早就听说这观里嬷嬷们会欺负人,现在看来,竟是真的,在这里的人,哪里会受得了。

玉儿却红着眼圈,软言说到:“姐姐息怒吧。她们,说不定是不得已的。”这话却有两个意思,一是她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二是她们是受了人指使,才这样对自己。

皇后有些儿听出来了,不管是宫里的人,还是园子里的人,见高踩低,自己也见了不少,只是现在一听,更是生气:“什么不得已!每月应该发的东西,她们就没少领过一件儿!却还这样苛待你,说不定这静心观里的人,也是同一般儿呢!”

“姐姐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玉儿轻启朱唇,显然她冷坏了,身子打着哆嗦,粉脸儿已经冻得脸发青,嘴唇儿也紫了。

“这里实在是不适合你住了,先与我去玉华轩,还没用早膳吧?走吧,这里我会叫人来收拾你的东西的。你的丫头,我也会让她们回来侍候你的,你现在这个样儿,没个人服侍,怎么行呢?”皇后见玉儿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不忍,有什么话,先让她与自己回去再问吧!

玉儿心中暗喜,哽咽着谢了恩,与皇后回到了玉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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