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暗暗焦急,燕梓婳可是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人,若是被这不祥之气影响了日后的姻缘那可如何是好,不由出声阻拦:“道长且慢,我家夫君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府上向来太平,如今乍闻这消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这不祥之气还要依赖道长高深的法术驱散呢。”
听她言辞切切,道长捋了一把胡须,重重点头:“既然夫人如此说,那本道定会竭尽所能还夫人一家一个安宁。”
柳氏双手合十,诚挚的点头:“那就多谢道长了。”
燕绍看着,心头有些不安,拍了拍身旁叶挽思的手,轻声道:“不用怕,爹爹会保护你的。”
叶挽思双眸晶亮,微微一笑。
道长执起桃木剑,慎重的说道:“烦请夫人带路,我要到府中的各个主院作法,只有这样才能知道不祥之气的位置,这样才能将它驱逐。”
柳氏有些尴尬的看了眼老王爷,道长见她犹豫,郑重道:“夫人放心,我只在院中作法,只要符咒能点燃就证明有不详之气,反之则平安无事。”
柳氏听闻稍稍放下心来,这后宅主院全都是女子的闺房,若是只到院子转转她多派些人看着倒是没事,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就请道长跟本夫人来吧。”
她身旁的芳竹会意,召集了院中的仆妇跟在后头,紧紧的盯着。
老王爷的居室众人是不敢随意进去的,所以最先去的就是燕云赋的宅院,道长煞有其事的在院中挥舞着桃木剑,明黄的道符飘在空中,半天不见有一丝火光,他微微摇头,示意无事。
柳氏松了口气,带他朝其它人的院子走去。
一圈走下来,府中的主院差不多走遍了,依旧没见着那神秘的道符有燃烧的迹象,老王爷冷沉的脸隐有不耐,就想把这胡言乱语的神棍扔出府去。
柳氏信心满满的脸也是挂不住了,疑问道:“道长,这院子都快走遍了,可都没你说的那般有什么古怪啊。”
道长坚定的摇了摇头,冷声道:“这不祥之气绝对在府中,本道长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燕妩婳眼波一转,娇声道:“这府中不是还有一处没去么……”
二夫人讶异的抬起头,这说的可不就是叶挽思的院子么,也只有她这新进的小小姐院子是刚修葺好的,所以众人的印象才没有那么深。
叶挽思瞧着众人发亮的眼神,笑道:“既然还有我那一处没去,那便走吧,让道长好好查一查我也放心一些。”
柳氏双眸闪过精光,看那道长信誓旦旦的模样只怕这最后一间的主院有古怪,她暗自得意,若是真发现有问题正好可以将这牙尖嘴利的丫头逐出府去,怎么说都是七皇子关注的人,即便身份轻微但终究是祸患,早日除去她也能安心。
众人踏进阳明阁,乳白晶莹的梨花花瓣在冷风的吹拂下落在众人的肩头,抬头望去纷纷被这满院的梨花迷了眼,这般唯美梦幻的场景在府中可谓堪称一绝。
看到这一幕王宝卿暗暗咬牙,这般大手笔除了燕绍还有谁。
道长站在院中,故技重施的演示了一遍,然而古怪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道符在飞上天的一刻‘嗤’的一声燃烧起来,明明灭灭的火光在满院的白梨花雨中刺眼非常。
燕妩婳心生得意,惊讶的掩着唇,瞪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这,这烧起来了,岂不是说明这不祥之气就在这院中……”
燕绍回首凌厉的看了她一眼,到了此刻他怎会还不明白这都是有人精心安排的戏,目的就是要除掉叶挽思。
看着众人或讶异或惊恐的眼神,叶挽思这个正主却只是微微一笑,淡薄得仿佛事不关已一般。
道长收了剑,犀利的眼神如利剑刺向她,神情严肃的道:“面前的女子煞气太重,与府中的福脉相克,长久以往必定会给府中带来灾祸,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是逐出府去,府中没了不详之气自然就会一片太平,相安无事。”
“胡说八道!”燕绍冷冷嗤笑,与以往儒雅不同,此时他满是威严,冷峻的眉眼与老王爷竟是不相上下。
老王爷见他满脸怒意双眼一亮,心头对他的威严气势满意点头。
柳氏依旧讶异不已,她站出来歉意一笑:“三老爷莫要生气,许是这丫头八字带煞,与府中的福泽相克,先不说这府中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这老王妃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还请你要原谅则个。”
柳氏心头得意,这事不关已自然可以当个热闹看看,如今事关自身利益,若是叶挽思执意不肯走只怕会引发众怒,更何况老王妃因她昏迷不醒,燕绍若不肯就会落下个不孝不悌的罪名,话说到这份上,再怎么推诿都说不过去,这一回不卷着铺盖儿滚出王府才怪。
王宝卿冷哼出声,乐见其成。
燕绍冷冷的扫了眼院中之人,下人们被他威严的眼神一扫纷纷垂下头去,却依旧不敢退后一步,立场坚定,无声的控诉要将叶挽思赶出府去。
燕梓婳缓缓走进,适时的将眼底的冰冷换上一副温婉的神情,轻声朝燕绍道:“梓儿愚见,要不然叫妹妹先迁出府住一段时日,等这事情过了之后再回来,如何?”
“二妹,她都害得祖母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即便你再心性善良也不能将祖母的安危置之不顾啊。”燕妩婳怜惜的看向她,满脸的不赞同。
叶挽思眸光冰冷的看着燕梓婳,一番话说得她菩萨般善良,但这搬出去容易,到时再随便用个借口她想要搬进来可就难如登天了,倒是一出好计谋,她此时算是明白她们的把戏了。
她轻声一笑,直直的盯着对面仙风道骨的道长,疑惑道:“敢问道长,我命中带煞,是否会克至亲之人。”
道长眸光一转,重重点头:“自然是,为了府中众人的安危姑娘还是快快离去,不要耽误的好。”
“那就奇怪了,我父亲母亲都还健在,怎么就克到我祖母头上去了,怎么这煞气竟也挑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