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骜心底一凉,一个抽身回跳,转身往窗口跳去!
因为府台那小子根本就不会武功,床上之人必定是易容冒充之辈!
“跑哪里跑!”床上之人突然一个飞扑,一下就把人给拖倒在地。
“刷刷刷刷!”好几把长剑已经顶在了南宫骜的脖子处……
“畜生!”只听得一声怒骂,南宫明带着丞相和几位大臣从门口走了进来,一挥手,那些侍卫们便把剑全给收了起来,站在一旁待命。
南宫桀把脸上的假面皮往外用力一扯,扔到了床上道:“二皇兄,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宫骜一脸的惊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孩儿有罪,孩儿一时糊涂,请父皇开恩,请父皇开恩呐!”
“哼,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这逆子,居然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朕绝不姑息!来人,把这逆子押往天牢,秋后问斩!”
“不要啊父皇,不要啊!”南宫骜哭求道:“看在父子的情面上,父皇,你就饶孩儿一命吧,父皇……”
南宫骜还一边跪过去抱那些大臣的腿,要他们给求情,然而今天却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半句的,大家都知道南宫骜这鸟人犯的是天大的死罪,他们明哲保身都来不及,哪里还敢为他说话,来招惹君怒?
“还等什么?”南宫明怒视着那些士兵们道:“朕的话你们是没听到,还是想违抗圣旨啊!?”
那些侍卫赶紧跑过来把南宫骜来了个五花大绑,押着他就要往外走出。
南宫明的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养出了这样的逆子,搁谁谁心痛啊。
多多站在皇上的身后,看着那南宫骜被押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但是她不能表露出来,否则会跟当下的氛围格格不入。
“且慢!”南宫桀突然出手止住了那些侍卫,然后跪了下来道:“父皇,恳请父皇,饶二皇兄一命。”
“什么?饶他一命?”南宫明大感意外,没想到这个小儿子回替那畜生求情!
南宫桀道:“是的父皇,虽然他犯下了大错,但念及骨肉之情,请父皇饶他一命,哪怕是逐出皇宫,发配边疆也好,请父皇……”
多多险些就要气晕了,那个蠢驴,关键时刻,出来捣什么乱啊真是的,好不容易看到南宫骜有了个好的归宿,可他,唉!气死了气死人了!
“够了!放手!”南宫骜突然挣脱侍卫的押解,几步走到南宫桀的跟前道:“你以为你赢了么?你很了不起了么?啊!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说什么骨肉之情,我呸,我与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南宫骜说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放肆!”南宫明一声怒斥道:“畜生,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你居然还这般猖狂!”
“我笑什么?”南宫骜突然怒瞪着南宫明道:“我笑父皇你也是个不孝子,你要是把我给斩了,就是对祖宗大不敬!你要是杀了我,南宫家可就断子绝孙了,哈哈……!”
多多头皮一阵发麻,这南宫骜所说的话,似乎跟她心中一直担心的那档子事开始拉上关系了……
“哼,简直是一派胡言,朕还有五皇子,为何会断子绝孙!?”
“他?”南宫骜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道:“他根本就不是南宫家的血脉,他是个野种!”
“你胡说!”南宫桀出手揪住南宫骜的衣领道:“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认命吧!”
南宫骜忽然一脸凶相道:“哼,该认命的是你!”
多多冷笑道:“皇上,我看二皇子是疯了,眼看自己当成太子了,疯言疯语的也很正常,皇上,还是先把他关起来吧,怎么处置,日后再看情况而定。”
“给我闭嘴!你们两个奸夫****,夫唱妇随了是吧?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隐瞒实情的真相!父皇,我有证据,证明五皇弟的确不是我南宫家的骨肉!”
南宫明没有再说话,只是怒视着南宫骜,意思很明显,虽然生气,但容许他继续说下去。
“舅父……”南宫骜朝着司徒南发出了求救的眼神。
司徒南会意,拍了拍手,朝着门外做了个召唤的手势,几个侍卫便押着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多多一看,心里一阵吃惊,果然是那个家伙,这下惨了!
“父皇,所有的事情,你问他便知!”南宫骜盯着那太监道。
“你是宫里的人?朕,怎么从没见过你?”
那太监一脸慌张的道:“皇上,奴才在内务府,极少到御花园,所以皇上才会没有印象。”
“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皇上饶命啊皇上,奴才,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
“说,只要你实话实说,朕答应,饶你不死!”
“是,奴才说,奴才全都说!”
太监转身指着南宫桀道:“他,他不是皇子,他是奴才的种……”
“你胡说!”南宫明龙颜大怒:“来人,拉出去斩了!”
是人都不能忍受这么残酷的事实,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头上顶了几十年的绿帽子不说,还错把野种当成了自己的骨肉来养,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岂能受得了这等屈辱?
“皇上,饶命啊皇上,奴才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看!”太监说着,突然把裤子给脱了下来!
太监的屁股上,一枚黑色的五角星图案赫然出现众人的眼前!
南宫桀顿时双眼一暗,险些晕倒在地,还好丞相在旁扶了他一把。
“哼,知道怕了吧?”南宫骜带着几分得意鄙视着南宫桀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屁股上,也长有这么一块胎记,而且一模一样!”
“啊?这……”大臣们一个个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因为他们从南宫桀的反应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桀王的屁股上一定也有着同样的胎记。
“太医,你告诉朕,胎记,可会遗传?”
“回皇上,胎记一般不会遗传,但是一旦遗传,那胎记就会非常相似,无论是形状,还是长胎记的地方,有很相似。”
“皇上,一定要弄清楚呀,我大南朝的基业,可不能稀里糊涂的,托付到别人的手里啊,若不是我大南朝的贵族血脉,那——”
多多知道此事到了这份上,已经是无可避免,便突然一拉一扯,将南宫桀的裤头给我那个下一松,大半个屁股就露在了外边。
一个黑色的五角星,果然跟那太监身上的一模一样!
大家都在震惊,唯独多多一脸鄙视的道:“就这个,就可以说明两人是父子的关系?哼,太可笑了。”
“你说什么!”南宫骜一声怒道:“难道连太医的话都有假么?”
多多继续鄙视道:“太医的话也未必就是真的,皇上,不瞒您说,这个有着相同胎记的人呢就有血缘关系的说法,根本没有说服力,因为我儿子的屁股上,也长着一块一模一样的黑色五角星,难不成,你也要说,我儿子,是那个死太监的儿子不成?”
“你说谎!”南宫骜根本就相信,道:“父皇,既然钱妃这么说了,只要去把她的小孩带过来一看便知!”
“你随便去,我儿子就在紫竹苑呢。”
多多嘴上说得轻松无比,但心里却是砰砰直跳,要是皇上认定了那胎记一说是真的,那么自己的儿子也会因此而遭殃……
很快,彬儿被带到了太医院,南宫骜迫不及待的道:“脱呀,你不是说他的屁股上也长着相同的胎记么?你让他脱呀?”
“儿子,把裤子脱了。”多多轻描淡写的道。
“娘……”彬儿不知道为什么要他脱裤子,但是见这么多大人都一副想吃人的样子看着他娘,便只好听话的把裤子往下一拉。
“啊……!”众人一阵轻呼,果然,在小孩的屁股蛋上,也有一个黑色的五角星,连角度都一模一样。
南宫骜顿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不对,他们一定有问题!”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多多生气的道:“我以前从没来过京城,更不认识什么太监和桀王,难不成还能隔空和亲热?然后怀孕?哼,真是荒谬!”
“父皇,请你相信我,虽然孩儿还没有证据,但是,那小孩,一定是五皇弟的亲生子,他们全都不是南宫家的血脉呀!”
“笑话,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我儿子!”多多转身对南宫明道:“皇上,既然我儿子身上都有同样的胎记,那我敢肯定,这世界上还会有很多,难不成,他们,也都是那死太监的种?”
“哈哈……”南宫骜仰天大笑道:“很多?你骗鬼去吧,我就不信,这京城还能找到另一个有这胎记的人……!”
“不信?那就搜查一下就知道了。”
很快,一百多个宫廷侍卫从宫里出发,沿着宫门一带挨家挨户去搜查,因为大人不方便,所以就专门挑小孩的裤子来脱。
结果一搜,就搜出了五六个!
于是侍卫们回来禀报道:“禀报皇上,我们沿着宫门的正心街搜了一段,结果发现了五六个小孩,他们的屁股上,都长着黑色的五角星,跟钱妃娘娘家小孩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南宫骜简直是要被逼疯了,虽然双手被绑着,但整个人都处于了癫狂状态,就连在场的几位朝廷大员也觉得事情的结果太难以置信了。
但是证据就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们不信服。
“都听到了吧各位?”多多忽然装着一脸委屈的道:“可怜我家儿子,居然被人如此怀疑……”
“哼……!”南宫明挥了挥手道:“把这胡说八道,目无法纪的逆子给我押下去!你们也都忙别的事去吧。”
“是,臣等,告退!”
“丞相。”
“臣在!”
“那府台已死,你负责处理一下后事,按照我国的大礼进行风光大葬,唉,说到底,他是被朕那不孝子逼死的。”
看着众人也都退下了,南宫桀也鞠躬告辞,多多也抱着儿子,跟着离开了。
“哼……!”南宫明等众人都离去之后,用里的将一张桌子给掀翻在地,几脚就把好端端的一张桌子给踢成了七八块。
太监被吓得不敢出声,只敢站在一旁,站着颤抖,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万看他不顺眼,那他小命不保啊。
南宫明稍稍顺了顺气之后,吩咐道:“去,告诉司徒南,让他马上到御书房等我。”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李公公逃一般走出了太医院,生怕迟上片刻皇上就会把他给撕碎一样。
南宫桀随多多一起回到了紫竹苑,这才把府台死亡的原因给说了出来,多多很生气的道:“你这家伙,办事怎么一点儿都不靠谱?跟着个人都让你跟死了,你说,你以后怎么能让我们娘俩放心呢?”
“以后?现在那南宫骜已经被囚禁,我很快就会成为太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唉……要真是如此就好了。”多多担心道:“难道你刚才没有看到你父皇的脸色么?他分明是舍不得处置那南宫骜,恐怕你要坐上太子之位,还不是一早一夕的事呀,真担心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闹?老婆你放心,你不是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只要我们不做亏心事,就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你看今天,那南宫骜闹得还不够大么?结果还不是自作自受?”
“这个……蠢人,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多多想想还是算了,要是实话告诉他的话,估计就真的药出大事的,所以便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老婆你想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他罪有应得,但是我们也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不可马虎知道么?”
南宫桀忍不住笑了,这女人真的是,把他当小孩来教导了……
多多不爽道:“你笑什么?瞧你那傻样。”
“哦,没什么,我觉得我跟彬儿真是有缘分,居然能长出一样的胎记来,要不是年纪相差太大,我还真的以为他是我双胞胎的兄弟呢。”
“什么兄弟?他明明就是你的儿子!”
“啊?”南宫桀一愣!
“啊什么啊?干儿子,就不是儿子啊?”
“哦,哈,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说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呢。”南宫桀乐呵呵的道。
在紫竹苑用过了晚饭之后,南宫桀还想赖在那里呆上一阵子,但多多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蠢人,你赶紧回去吧,宫里的妃嫔个个都是长舌妇,虽然我跟皇上并非真正的夫妻,但是也得为他留着面子,知道了么?”
“知道,干儿子,过来,让干爹看看你胖了多少。”
“知道了还不走?!”多多知道南宫桀是舍不得她和彬儿,但没有办法,现在皇上正处于危险阶段,随时会因为一时心情不佳而狠下杀令的,谁惹他谁掉脑袋。
南宫桀见多多的态度如此强硬,便只好起身道:“外边守着那么多侍卫,我恐怕要见你一面都难了,可是以后我要有事找你,怎么办?”
“不是跟你说了,紫竹林里边有棵老树么?你就去跟它说。”
“这……那……”
“不要这这那那的了,真烦人,快走!”
金莲又朝着南宫桀做了个鬼脸道:“赶紧走吧王爷,再不走,姐可就真的生气了啊。”
“唉……”南宫桀只好离开了紫竹苑。
走出了紫竹苑的门口,南宫桀一时好奇,便朝着那小竹林里跑去,仔细的找了一遍,果然发现里边有一棵老树!
那树枝叶茂盛,宛如一竿大伞,把方圆丈余的地面给遮了个密不透光。
南宫桀觉得那女人在耍他,对着一棵树说话,那是疯子才会那么做。
处于牢骚,南宫桀随口说道:“老树啊老树,你说我可怜不可怜,心里有话只能对你来言,唉,那个女人真是神经啊,让我对着你说话,真是蠢驴一个,你又不是神树,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啊,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我走了,保重啊。”
南宫桀说完转身就走。
“蠢人,你说谁神经啊!”
南宫桀忽然转身:“谁?”
“说的就是你,哼,胆子不小,竟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信不信以后都不理你啊?”
这声音小是小了点,但是却听得异常清楚,就好像是那女人在附近说话一样!
南宫桀吃惊不小,再次朝着那棵老树走了过去,刚才的声音好像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莫非这树真能说话?这不是白日撞鬼了么?
经过仔细的观察,南宫桀终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在老树的枝干上有一个凹进去的洞,洞口被东西给堵着了,那东西好像是一个杯口外翻的铁制杯子,看着很是奇怪。
“叮叮”南宫桀伸出手指在上头轻轻的敲打了两下。
“敲什么敲,死鬼,总算还不是太笨!”
“喂,真的是你在说话么?老婆?”
“不是我是谁?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么?真是个蠢人,我跟你说,这个是电话,我用铁丝连着,通到我房里来的,你以后有什么事,就到这跟老树说,知道了么?记得在说话前敲几下铁杯,如果我没有反应你就别说,万一皇上在的话就不好了。”
“哦……老婆……”南宫桀觉得很是别扭,对着一棵老树叫老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就走吧,天都快黑了。”
“那我走了!”
南宫桀说完转身走了,因为他突然觉得很郁闷,活脱脱的人不让见,让他来跟一棵树说话,要是被别人发现了,还以为他是疯子呢。
不过刚刚走了没多远,南宫桀又跑了回来,好奇的摸了摸那只会“千里传音”的铁杯子,忍不住赞道:“真是一张铁嘴呀。”
“喂,蠢人,你怎么还没走啊!”
“啊?哦,好的马上走。”
“等等,回来!”
南宫桀停下脚步,走了回来道:“又怎么了老婆?”
“没怎么,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可以随便乱来,我警告你啊,不可以对别的女孩子动情,不可以偷看布坊里那个长得漂亮的董荷,要是让我发现你到处沾花惹草,或者是逛青楼的话,我一定拿把剪刀把你个咔嚓掉!”
“啊!?”南宫桀下意识的突然用手在胯间捂了一下,发觉自己很神经之后,才把手给松开,心想那女人也太厉害了,相隔这么远的地方,居然也能把他给吓着。
在燕鸣宫,燕妃本来正一脸肃容的坐在客厅里发愣,一听说弟弟司徒南来了,一张老脸一扯,眼泪奔涌而出,立马变成了一副哭相,哭哭啼啼的,显得悲痛欲绝。
刚踏进厅门的司徒南见状,赶紧上前扶着燕妃道:“姐姐,你莫要悲伤,我外甥没事,只是暂时被关押罢了,相信,很快就会出来。”
“很快?阿南,你别骗姐姐了,皇上决定了的事,从不轻易更改,他说过要斩了骜儿,他就一定会斩了骜儿的。”
“不会的姐姐,你就别的担心了,天大的事,不都有我顶着么?”
司徒南说着,朝着宫女们挥了挥手,那些宫女们马上就知趣的走了出去,并且还反手关上了门。
司徒燕忍住哭,问道:“这,都是皇上说的?他说要赦我骜儿无罪么?”
“有罪又如何,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五皇子现在的处境比我外甥要严重多了,因为皇上已经怀疑他不是南宫家的血统,正命令我摸查着呢,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南宫桀必死无疑,这么一来,我外甥就成了南宫世家第十八代单传,就算他有罪,皇上也会想办法赦免了他,让他来坐这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