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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矮穷挫

Part1

事隔多年,我才从高中同学的口中得知,我们班的三朵金花,处儿都是被那个中途转学的高富帅破的。

中国人一贯崇尚后天的努力,但关于爱情,先天的条件早已注定了一切。

在篮球场上,女生们为高富帅呐喊,还使唤我为高富帅捡球,在歌唱比赛上,女生们为高富帅尖叫,还使唤我去给高富帅买饮料,在高富帅转走的那天,班里三分之一的女生哭得跟泪人似的,我递纸巾给我表白未遂的班花,她却将我整包的小宝贝餐巾纸扔出窗外,让我离她远点。

爸爸下岗后在社区门口修自行车,大夏天的,一天都舍不得用一包餐巾纸。

我把我一肚子的苦水倾诉给同为穷丑矮的兄弟,他却不以为意地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单找大王八,好看的我也喜欢,但人活着得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他的话让我铭记一生。

Part2

后来我不痴心幻想高中里的美女,和班上的数学课代表有了发展,她长得很一般,但相处的日子,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

确立关系的第一天,我顿感天亮了。回家后我问爸爸,“我妈呢?”爸爸说:“王阿姨和她丈夫去美国,小孩没人看,家政公司安排好去了,这礼拜估计回不了家了。”

要钱的事我向来喜欢跟妈妈开口,但这次我只能对爸爸说了谎:“爸,学校办了个高考补习班,是市重点高中的老师来讲课,一学期要1千5,我参加吗?”

“给,正好我今儿刚把上半年的下岗补助领了。”爸爸用还沾着车油的手递给我十五张崭新的毛老头。

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天中午都会去小卖部,给我的数学课代表女朋友买零食,什么鲜橙多,香辣蟹干脆面,我对自己说:爸爸,我会和她共同努力考上大学,等我们结婚了,一定好好孝敬您。

她生日那天,赶上一个周末,我用最后1张毛老头给她买了个蛋糕,想偷偷放在她家门口,给她个惊喜。

在楼道门口,我听见楼道里传来她和班上另一个女同学的聊天声。

“你跟XX也交半年了,是不是第一次要给他啊?”

“我才不让她**呢!想想就恶心。”

“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那谁呢,人都转走那么长时间了。”

“前两天我又给他写信了,不过他还是没有回,现在看王力宏长得跟他特像!我跟你说,他要回来,我宁可给他**,也不愿让那谁**儿。”

他要回来,我宁可给他含DIAO,也不愿让那谁POCHU。”

之后的日子里,我不相信爱情了,终日以撸度日,成绩也一落千丈,班主任看出了我的心态,把我叫去办公室谈话。

“每一朵鲜花,都会进化成黑木耳,这是毅种循环。”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书中自有颜如玉,考上大学,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谈恋爱。”

噗通,我跪在了班主任面前,求他别说了。

走出办公室,我仰天长叹,“高富帅宁有种乎?”

在高三的下半学期,我戒撸成功,挑灯夜读,终于在七月收到了大学录取的通知书,那时,我暗下决心:“发动一场穷丑矮的逆袭,在大学护出一个属于自己的黑木耳!”

Part3。

大学报道的那天,因为行李太多,爸爸打了辆出租带我去学校,下车的时候,他竟然不会开车门,一旁的司机投来了鄙夷的眼神。90年代爸爸只坐过面包车,下岗十多年后,这是第一次打出租。

一进校门,看见高年级的学长都搂着女朋友出出进进,学姐们有的露着大腿,有的穿着黑丝,我硬了,还担心爸爸看见。

路过一个小花园,一个高帅富学长在一个美女学姐的黑丝腿上乱摸,学姐还说什么昨晚你那怪姿势真讨厌,我当时就想,能闻闻学姐的黑丝,撸一管也行了。

分好宿舍后,我和爸爸见到了两位舍友的家长,大家聊聊考多少分,聊聊学校,爸爸拿出一包红塔山,递烟给那两位家长,平时,他只抽黄果树的。

两位家长先是面面相觑,然后一个拿出软中华,一个拿出黄鹤楼,连忙说,“老哥,抽我的,抽我的吧!”站在一旁的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昨天因为买这包红塔山,他还和妈妈吵了一架。

Part4

就这样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从军训到头一个月上课,同学们似乎都没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在想,那么多同学都单着呢,着什么急。忽然有天,一位高帅富的舍友对我们说,和隔壁女生宿舍说好了,今晚去KTV唱歌,AA制每人一百,其他两位舍友高兴得手舞足蹈,我却支支吾吾说,“不去了,头疼想早点睡。”我知道,这第一学期的学费,是妈妈托人从银行贷款的。

那一夜,他们谁都没有回宿舍,想想白天里女生的大腿,已戒撸半年的我又开始复撸了。第二天,宿舍里爆了,粗大事了,原来昨晚那个高副帅把对面宿舍外语系的系花给护了,据说歌唱到一半,高富帅让系花陪他去车里拿点东西。

高富帅跟我们讲,他在车上足足把系花护了十多分钟,还说什么外表越正经的女生,干起来越浪。另一个舍友也汇报了自己的战果,说是今晚要和中文系的女生去星巴克。

到了晚上,只剩下我和另一位舍友了,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起了游戏,我说你玩什么呢,他说魔兽世界,我说咱俩一起玩吧,你教我,我有台式机,他说,你那奔四2。0的配置不够。那一夜,我感觉和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厚障壁。

Part5

之后的日子里,我一个人无聊的自己上网,也有同校的女生主动加我QQ,但问的总是:你们屋那个高富帅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跟那个外语系的分手了通知我们一声。

每次聊QQ,我毕恭毕敬地向女神们汇报着高富帅的近况,汇报完我总不忘加一句:姐姐们给我找个女朋友吧,可她们从来只回“呵呵”两字,便不再说话了。

有天我刚进宿舍,高富帅突然踹了我胸口一脚,我也血气方刚,跳起来给了他一嘴巴,高富帅一个大背跨,把我的脸摔在了床脚上,然后他指着我的电脑屏幕,喝道:“亏我把你当兄弟,图片收藏里怎么存的都是我媳妇照片!”原来,我出去忘了锁电脑,那些照片是我从注册了一个小号,然后从高富帅女友校内网上盗来的。

我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哭着说:“你还有脸说是我兄弟,***天天护,就不许我看看撸啊!”高富帅先是一愣,然后把我抱在怀里,说了声,兄弟我对不起你。

当时,我正在整牙,带着钢丝,所以牙齿比较松动,往床上一撞,牙就掉了两颗,可惜的是,这整牙的一万块钱,是妈妈给人家干了三年的小时工,给我攒下来的。回到家,我也不敢说实话,只说自己不小心摔的。

但这件事发生之后,高富帅对我却是加倍的好,经常给我介绍学校里的单身美眉,但是,没一个女生看上我。每当高富帅问她们能不能跟我交,内涵的女生会说:“他人挺好,就是我对他没有特殊感觉。”直白的女生会说:“他要是有你**好看,我就从了他。”

高富帅看出了我的抑郁,有天晚上,他悄悄交给我一个塑料袋,打开一看,胸照,内内,黑丝三件套,高富帅说,兄弟这是我媳妇穿过没洗的,你先拿去撸着用,哥接着给你找媳妇,当是时,那种羞辱中带着兴奋,自卑中带着感动的感觉,我想,是没人体会得到的。

Part6

就在撸与戒撸间徘徊着,我浑浑噩噩的渡过了自己的大一生活,眼看着同学们成双成对的越来越多,有的在校内找不到女朋友的,也在其他大学找到了。有次学校发电影票,宿舍里那个玩魔兽的哥们问我要,我说没发你吗?他笑嘻嘻地说,他跟外校找了个七分木耳,想带人看电影,说反正也没人陪你看,就让给我吧。我含泪把票递给他,给的不是电影票,而是自尊。

大二的平安夜,高富帅请客,大家一起吃饭,他们三个都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高富帅的女友长得很像杨幂,但有1米7+,大冷天上身披个大衣,小腿穿着灰色丝袜,露着大腿,想想每天都用她的私物撸,我挺不敢看她的。其他两位舍友的也有7分,胸都挺大。我一边自惭形秽,一边寻找着撸点。

他们总是不经意地在我面前秀着恩爱,互相包螃蟹,龙虾喂给对方吃,我记得还是爸爸没下岗前,家里吃过龙虾和螃蟹,我6岁以后就再没吃过这些了,又没人给我包,我吃的很费劲,嘴被螃蟹壳扎得又红又肿,他们看着我咯咯笑,高富帅的女友还打趣我,说我嘴跟驴肉火烧似的。

吃完饭,他们三个把宿舍钥匙给我,说今晚不会去了。那一夜,我一个人躺在宿舍,望着上铺的床板,我幻听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以及女生的哼哼唧唧,但我已经没有气力再撸,只有肆意的泪水流到了耳朵里。天无绝人之路,第二天我早早的去食堂吃饭,一个靓影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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