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北,你要什么可以直接跟爹说,你自己去买别人骗了都不知道,这多亏啊?”柳长青虽然皱着眉头,可是却没有像二夫人与柳莫儿那般大小声。
买几个奴才回来他并不在意,只要柳惜北能为他所用,别说是几个奴才了,就算是十个八个他也会买回来给她,但问题是现在的柳惜北实在令人难以琢磨,他更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心态。
“那你觉得这三个人需要多少银子?”柳惜北淡淡的挑眉。
柳长青沉凝片刻才估计道:“三百两?”
奴市的奴才一般在五十到一百两之间,如果了解行情,这三个人大概只需一百五到一百八十两之间,可是柳惜北从小就痴傻无能,一个刚清醒的人对外界的事更是一无所知,所以她肯定花了不少冤枉钱。
“六十五两!”
“一个?”
“三个!”
柳长青震惊了,原以为她说的是一个,如果一个六十五两,三个也就一百九十五两,这个价格对于柳惜北来说已经是超出意外,可是没想到竟然是三个……
这个价格就算是他恐怕也办不到。
“是不是奴市的奴才弄错价格了?”这是柳长青唯一能找到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他自己也觉得蹩脚,毕竟这个价格错得有些离谱,奴市的人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他让我叫他刘东家!”所以不是奴才,也不可能错。
柳长青再次震惊了,他张了张嘴最后又缓缓的闭上。
奴市的东家刘春堂,一个精得跟狐狸似的男人,如果是他那就不可能错,但是奇怪了,跟那个男人打交道他也不是一次一次了,刘春堂不是向来出了名的精打细算吗?怎么这次明显亏了还出手?笨得跟傻子似的。
见他不语,柳惜北又道:“若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
说罢,柳惜北也没等他们开口就直接离开,身后那三个人当然也跟着离去,可是就在她一脚踏出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回过头来。
“对了,有件事还请二夫人不要忘了,爹跟我娘成亲前还是三餐刚好温饱的人,若不是我娘的嫁妆跟我娘娘家那边的帮助,柳府现在不过是一穷二白的人家,而你,说好听点就是我爹的妾,说难听点你也不过是个暖床的青楼女子,所以谁才是白吃白喝还不忘白拿的你得搞清楚弄明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
二夫人那粉墙的脸蛋青一阵紫一阵,气得浑身颤抖。
青楼女子,这是二夫人想撇都撇不清的关系,可是自从她被柳长青接进柳府,就算底下的人还会偷偷议论,但却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然而今天,柳惜北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她的面子里子都被这可恶的小贱人狠狠踩在脚底下,她实在恨啊!
二夫人那气得酱紫的脸,柳惜北暗淡的瞳眸似乎在笑着,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弧度,心中暗暗的讽刺着。
人有时候就是容易得意忘形,总是忘了最初的自己,二夫人出身青楼,在别人眼里她或者是柳府的二夫人,可是在她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抢了别人丈夫的狐狸精,一文不值。
当然,她会那么想并不是为大夫人打抱不平,一个守不住自己丈夫还要被活活气死的女人,那是逃避现实,那是懦弱愚蠢,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她同情,而她的言行也不过是讨厌某些嚣张又自以为是的女人罢了。
“爹,您看她说的是什么话?她说娘的不是那就是对您的不敬,您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管管她不可,否则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柳莫儿与母同出一气,她怒火冲天的瞪着双眼,那双眼睛像要把柳惜北吃了似的。
柳惜北的话柳长青显然也生气了,他锐利的瞳眸扫视了柳惜北一眼,声音微沉:“惜北,那都是阵年往事,而且你二娘那时候也只是卖艺不卖身,你这话说得太过份了。”
柳惜北要在家里争一己之地他不反对,可是她言论二夫人出身青楼,那他这个把二夫人娶回家的又是什么?骂二夫人的同时不就等于在骂他吗?
“爹,您也别嫌我说的话不好听,青楼女子终究是青楼女子,虽说卖艺不卖身,可是身在那种地方谁知道她是真不卖还是假不卖?没准别人都在背后说您穿破鞋,我若是你我就再娶一个规规矩矩的继室,也省得别人说什么宠妾灭妻,弃嫡溺庶。”柳惜北说着还不忘暗地讽刺。
其实说来说去都是柳长青管不住自己的裤裆,若不是他,大夫人不会被气死,柳惜北姐弟也不会被人欺负。
然而这对母女还想欺负她?责怪她?
那就别怪她把柳府搞得鸡飞狗跳,二夫人怕柳长青娶填房,那她就怂恿柳长青去娶,当然,提前是他能娶回来。
柳长青多年来不曾有继室,可见二夫人也不是蹩脚货,如果真娶回来了对她也没什么坏处,身为继室,她肯定不会站在二夫人母女那边,而她只要隔山看虎就好。
闻言,柳长青竟然沉默了。
别人说什么他又岂会不知,二夫人虽说出身青楼,可是床上的功夫却不错,有一度他也的确沉迷于此,可是柳惜北说得也没错,青楼女子终究是青楼女子,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一直没有把二夫人扶为继室。
见他不说话,二夫人心里着急了,可是表面却依然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香巾拭泪:“老爷,都怪妾身不好,都怪妾身不是出身名门,都怪妾身有个恶毒的父母,可是若不是他们把妾身卖到青楼,妾身这辈子也许就不能遇上您爱上您了。”
“哭什么?不就因为几个奴才?看你们都闹成什么样了?”
“老爷……”
“行了行了,这事都别再提了,惜北说得有理,可是你也有自己的苦衷,这事谁也没错,都回房去吧!”柳长青一席话,二夫人放心了,柳惜北鄙夷了。
男人都是容易犯贱的东西,二夫人不过是佯装掉几滴眼泪,把肉麻当情歌,柳长青就立即乖乖妥协了,耳根子那么软也难怪他娶不了继室。
“是,老爷!”二夫人乖巧的应了声低下头,可是暗地里却得意的看了柳惜北一眼,似乎在说:你以为你翻得了天?
柳长青怎么说也是她同床共枕十几年的男人,她又岂会不知道他的软肋,想让柳长青娶继室对付她?
想都别想。
二夫人挑衅般的目光,柳惜北直接漠视离开。
柳长青多年不曾娶继室,她当然不会傻得认为他有多深情,所以二夫人会阻止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柳长青的妥协她也不会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