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发动抚顺、清和之役,首战告捷。消息传到北京,明万历皇帝和他的大臣们十分震惊。在稍加冷静以后,转而愤怒,以边境外一个小小的“奴酋”(指努尔哈赤)敢触犯天朝,真是罪在不赦!于是,朝廷上下一片声讨,纷纷要求出兵,一举荡平后金,自此消失,永不复存在!也有明智之士,以为暂不征伐为宜。但大多数为挽回天朝的尊严,复仇心切,又藐视努尔哈赤不足成大事,力主出兵,不许拖延。这样,由明朝发起的反攻,势不可免,一场大战,具有生死存亡的大决战正在迅速地降临到新建的后金国身上。
皇太极在即将发生的这场大战中,大智大勇,再展他的将略风彩。在努尔哈赤的记功簿上,又为他填上一笔……
天命四年(1619),明朝集中了十万大军,分四路进攻,目标直取后金都城赫图阿拉。辽东经略仰镐为总指挥,坐镇沈阳。
努尔哈赤面对十万大军压境,并不惊慌,他分析了明兵布置,提出了后金的战略方针:“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从兵法上说,就是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他选择了明将杜松率领的西路军为首战对象。此路军确系明军主力,共三万人马,占全军的三分之一,多于其他三路军。努尔哈赤说,攻破这路军,其他三路就会闻风丧胆。
皇太极与代善跟随父亲努尔哈赤迎战明将杜松一路军。
代善率军先行,过了扎喀关,便等候努尔哈赤。皇太极焦急地说:“为我们筑城的夫役都没有武器,他们虽然有界凡山的险固,但如明军大举进攻,是抵挡不住的,那怎么办呢?现在,我们不能等了,要快速进兵,当守在界凡山的筑城夫役见我们来了,心里也就踏实了。”代善和诸将都同意他的意见,立即下令前进。至午后,进至太蓝冈,代善与诸将又想把军队隐蔽起来,等待努尔哈赤赶到后,再展开进攻。皇太极很不高兴地说:“为什么要军队躲到隐蔽处呢?应当耀武扬威地前进,遇到敌兵布阵,在界凡的运石夫役见我军来,一定会奋勇参战的!”大臣额尔都立刻赞成,说:“四贝勒说得对,我们应当前进,站在最显的地方。”代善同意,于是大军继续前进,进至与杜松军对垒的前沿阵地。
在代善、皇太极率军到来之前,后金已派四百名骑兵埋伏在萨尔浒山谷口(今辽宁抚顺大伙房水库,已被湖水淹没)。杜松正挥军渡河,而他一马当先进入谷口。埋伏的后金骑兵看到一半明军渡河,立即出击,筑城界凡的夫役也冲出,与后金兵汇合,占据了吉林崖的有利地形。杜松下令围攻吉林崖,激战刚开始,代善、皇太极率主力蜂涌而至,见明军一部攻吉林崖,一部固守萨尔浒山,就分军两翼展开攻击。此时,努尔哈赤才赶到,代善、皇太极把作战方案禀报,他点点头说:“天已晚,就照你们的方案执行。”
激战至夜,明军覆没,主将杜松与王宣、赵梦麟等主要将领都死于乱军之中。明军尸体漫山遍野,血流成河。时值三月初,浑河刚解冻,明军的兵器与尸体漂泊,如解冰旋转而下。因为这次大战在萨尔浒打得最激烈,击败明军主力而大获全胜,所以历史上称这次整个战役为萨尔浒之战。
杜松一路军被歼,是萨尔浒之战的第一个战役结束。紧接着展开第二战役:迎战明北路军。此路由总兵马林率领,结营于尚间崖与斐芬山(均在今辽宁抚顺县哈达处)。还有杜松的余部龚念遂、李希泌率车营与骑兵驻营于马林部近处,互为声援。皇太极随父亲部先战龚念遂部。他不等父亲下令,一马当先,率领八旗铁骑突入明军阵中,一路冲杀,复转身,再往回冲,把明军营冲得七零八落,明军东逃西散。皇太极紧紧咬住龚念遂,最后把他追杀于阵中。杜松余部彻底被歼灭。马林部被代善等率铁骑予以歼灭。
第二个战役刚结束,侦探报告:在南方发现明军正朝都城而来。努尔哈赤先后派出阿敏、代善、莽古尔泰等人前去迎击。皇太极没有被分派任务,急不可待,乘马至父亲面前请战,说:“大哥(指代善)已先走,我也要去。”父亲劝道:“你大哥是扮作哨探,前去探听消息。你要同我在一起行动。”皇太极再次恳求说:“大哥既然已单身去了,我为什么要留在后边?”说完,飞马去追代善,他要再次贡献自己的力量。努尔哈赤惟恐他遭到不幸,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边,看出来,父亲对他是格外关心和爱护备至的。
皇太极从后面追上代善,又出计谋,决定智胜明第三路军。这一路明军,由号称“刘大刀”的刘铤统率。皇太极在同杜松交战时,缴获一枝令箭,交给一个投降的明兵,命他冒充杜松派出的人,到刘铤那里,催他快来后金都城下会战。果然,凭事先已准备好的一席话,骗过了刘铤,信以为真,下令加快进军。当假传命令的明降卒返回后,皇太极下令传炮,一处炮响,另一处随之炮响。刘铤听到炮声不断,以为杜松部明军已逼近赫图阿拉,生怕他抢占头功,又下令促健大军疾行。将进至阿布达里冈,距赫图阿拉只有50里了。皇太极与代善又出一计:指令部分后金兵改穿明军服装,打着杜松部的军旗迎了上来。到这时,刘铤根本不知道杜松已被歼灭,还以为他前来同自己会师,所以毫不防备,也没有布阵。冒充的明军乘其不备,突然冲入明军中,大杀大砍,箭矢如飞蝗。明军顿时大乱,人马践踏。刘铤也慌忙出战,无奈军队已乱,不可收拾,他已尽了最大的勇气和毅力,浑身到处皆伤,最后面中一刀,倒在血泊中,悲惨地死去了。这一路明军就这样失败了。
最后。还有李如柏所部明军。当三路明军覆灭的消息传至沈阳,仰镐急令李如柏撤军。总算保住了这一路明军。
整个萨尔浒之战,只进行了五天,努尔哈赤事先预测的战局全部变为现实。
这场战役,对后金至关重要,具有生死存亡的意义。它胜利了,不但生存下来,而且更加强大。它以小击大,生动地展示出它的强大的生命力。在这一斗争中,皇太极献智勇,贡献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