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鹏在警车里终于看见陈梦生神色异常的走出了别墅,徐三和几个打手接到奎九隆的电话也不敢为难他们乖乖的让出了一条道放他们走了。回到车里赵海鹏急声问道:“陈大哥,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我这就去局子里召集人手抄了奎九隆的家!”
陈梦生摇了摇头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这里可有什么土地庙或者道观什么的吗?”
“什么?土地庙?道观?”赵海鹏停住了车子奇怪的看着的看着陈梦生,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满脸的不解。
陈梦生苦笑道:“赵兄不必多疑,只因我心里有一事需要去印证。”
赵海鹏不明白陈梦生说的话,但是相信他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思索了半刻才道:“北京城里大寺大观倒是不少,可土地庙真不多见。解放前听老辈人说有个财神庙吧,可是早就被拆了您看成不?”
陈梦生点了点头道:“只要曾经建过小庙的地方就可以了,我要调息一下就有劳赵兄带我去了。”赵海鹏见他入定禅坐了,也不好多问什么了驾车真奔天坛外永定门的赵公明财神庙旧址……
昔日的财神庙已经改成了赵公口,周围林立着彩虹城,石榴园等小区。赵海鹏把车停在了网球场外,指着左边道:“陈大哥,那里就是了。”
陈梦生睁开眼看了看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陈梦生下车找了个没人的僻静处念起了请神诀,可是半天也没动静。像大庙大观诸神终年受人香火陈梦生是不敢去的唯恐被天庭所查,只有找小庙小神才不会被天宫察觉……
过了约十来分钟,陈梦生感应不到丝毫财神现身。这就说明了自己刚才在不动名王殿里看到的不是梦,自己已经是不能用道法请神了。换句话说最后的退路都没了,即便是死了也不可能见到崔钰问明上官嫣然的下落了,只能和普通人一样喝过孟婆汤忘记今生前世了。想要找到上官嫣然唯一的希望就是普旺大师见过的半块玉牌了……
陈梦生失魂落魂的回到了车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喃喃自语着说道:“我真的成了个废物了,也许嫣然看见我早已经把我忘记了……”
“陈大哥,您嘀咕什么呢?还在为你师妹担心?您都是有特异功能的人啊,还怕找不到?我要是有你的一半的本事就好了,我一定要让宁儿过的开心。唉!”赵海鹏无奈的苦笑道。
可是陈梦生听了却是茅塞顿开,“对啊!找到了嫣然哪怕她已经是不认识自己了,只要能守护着她让她开开心心的就行了!”陈梦生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坚毅着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回到了大兴村张宁的老宅,田若芷因为失血过多仍然处于半昏迷中。张宁听了赵海鹏带来的消息越发认定马进的嫌疑最大,至于昨天晚上来偷袭的人还是没有一点头绪。赵海鹏向赵钢打了电话汇报了几天下来掌握的线索,赵钢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超过了他的预料马上安排赵海鹏将张宁她们转移到定海分局的证人安全屋内暂住,只有陈梦生孤零零的站在院里石榴树下一言不发防备着有人再来袭击……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陈梦生和赵海鹏轮流守着老宅。天一亮,赵海鹏就和陈梦生安顿好张宁和田若芷住进安全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中科院了,一定要把杀害张家栋的黑手揪出来!
“马院长,今天来是想请你协助调查张家栋失踪案的。”赵海鹏单刀直入的走到马进办公室问道。
马进对于赵海鹏的突然来访明显有着些紧张,抽了口烟笑道:呵呵,海鹏你可是稀客啊。张宁出了车祸人没事吧,我一直都联系不上她。这位是?我看着怎么就有点面熟啊。”
赵海鹏微微一笑道:“他是我的新搭档陈梦生,根据去年的卷宗记录你说张家栋是在新疆科考时失踪的。对吗?”
马进看了看赵海鹏有些惊讶的问道:“是啊,你们找到了家栋了?”
赵海鹏点头道:“张家栋被人谋杀了,鉴证科的同事已经取证做出了NDA比对确定了死者身份就是张家栋,所以我们重新要对此案审理。希望马院长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份是你在一年前的笔录里面的疑点很多。”
“当时……当时……我可能是因为家栋失踪太突然了,可能有些记不清了……”马进办公室里的空调冷风嗖嗖的吹,可是还无法停止马进额头上渗出的层层虚汗。
赵海鹏笑道:“那马院长现在记起来了没有啊?张家栋是不是在新疆失踪的啊?”
“不……不是,家栋他疯了。偷偷的从乌鲁木齐医院跑了,一声不吭的回了北京。我们打电话给他也不接,整个人都被那个东西搞得神经兮兮的。”马进哆哆嗦嗦的连吸几口烟道。
赵海鹏放下了记录本问道:“是什么东西?你们在新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为什么当时要隐瞒不报?”
“这……这……说来就话长了,去年在新疆塔里木盆地以东的孔雀河流域有当地的牧民发现了几块刻有文字的石片。新彊文物考古所所长伊弟利斯向家栋提出了邀请,家栋两次去新疆考察在孔雀河一带出土了不少古楼兰时期的墓葬,根据家栋的发现应该在孔雀河下游就是贝格曼曾经记载的千棺之地了。当年八月家栋和我还有黄云祥三人一起去了新疆,可是谁又会想到出了那档子怪事啊……”
八月的孔雀河秋高气爽梨香果红,张家栋在向导格登的带领下每天要驱车上百里观察地质地貌。一晃就过了一个多月,考察工作毫无进展。传说中的古楼兰千棺之城也许就在咫尺,可是考古工作没有头绪可寻……
为了尽快找到突破口,张家栋决定分头进行地毯式考察。以张家栋北京来的三人加上向导格登为一组,新疆考古队方面另外建了一组。两组人员每天沿孔雀河流域采集岩石,沙粒进行频谱分析再将数据每天用无线电汇总。可是有一天就在张家栋在帐篷里写完了当天的日志后,天气转眼间就变阴沉的可怕了。
格登在车里抬头看了看天际飘过来的乌云忧心仲仲的告诉张家栋一场大沙暴快要来了,沙漠的大风暴是可以足以把整座城市毁灭的。张家栋马上指挥着助手马进和黄云祥把今天收集没来的及分析的几百个采样瓶运上车,可是天色墨云翻滚沙暴随时都可能突如其来。
格登在车上大叫道:“都快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东西先别管了,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啊!”格登三人架着张家栋上了车,格登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逆风飞驶而去。霎时间刚才露营的地方就被遮天蔽日的黄沙湮没了……
格登轻嘘了一口气道:“好险啊!要是再晚半步我们也要被后人考古发现了,沿着孔雀河向西开四十公里就有避风岩了。”
张家栋突然大叫道:“快停车,马进给我望远镜。你们看那里是什么东西啊?黄云祥你马上和新疆二组联系,我们这里有重大发现!”张家栋用手指指着车窗,车里的人随着张家栋手指的方向看去都傻眼了……
只见车窗百米之外凤眼聚成了龙卷风,在龙卷风柱所到的地方黄沙都被卷了起来露出了几根大木柱。在木柱的下方垒着巨型的石块,这是典型古楼兰贵族墓葬。格登犹豫了再三还是停住了车子,顿时间车外的飞沙走石就像野兽的牙齿在撕裂着车身。张家栋望着渐渐清晰的墓葬激动的要打开车门下去,马进吓的一把抱住了他喝道:“家栋,你疯啦!现在出去你就是找死,等风眼过了你再去也不晚啊!”
张家栋也是大吼道:“等风眼过了这里又会被黄沙掩埋,到时候再想找到墓葬就是大海捞针了。你快放开我,让我下去!”两人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汽车突然产生了巨大的震荡车轮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你们都别动了,我们遇上截面气流了。”格登一脚油门踩到底,后轮激起了一个多高的沙土。格登反复了几次,车子非但没有移动反而是愈发加速了下沉。发动机的轰鸣声让人耳鼓隐隐作痛,大量的黄沙被汽车的进气口吸入。格登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四个人只能是在车里等人来营救了。
张家栋看了看四周围飞转的黄沙意识到了身处绝境的现状对黄云祥道:“二组联系上了吗?”
黄云祥苦着脸道:“馆长,无线信号现在穿不过沙暴啊,我们现在连卫星通信都指望不上了。”
格登用手敲打着前档玻璃上覆盖厚厚的黄沙担心的道:“要是这场风暴再这么折腾,我看我们还是要靠自己了。一会儿我出去先把车子的后胎垫上来,驾驶就由你们操作了。”格登的话让车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人性的自我牺牲比什么豪言壮语更加叫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