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里,发现杜清还是睡在我床上,我纳闷了,难道还没解决?
我疑惑地拍拍杜清,说:“你没睡错地方吧?”
杜清嘟囔着嘴,说:“哼,以为老娘是什么?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就要?开玩笑,丫的,我要和他分手!”
“你在说什么呢?你跟他分手还到哪找这么好的人啊?我真搞不明白了,之前人家说跟你分手,哭得伤心欲绝的人是谁啊?现在怎么突然又来劲了呢?”
杜清看着我,叹了口气,说:“我这不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吗?不能叫他觉得我有多在乎他。过日子,学问大了,你不懂的。”
“嗯,我是不懂,你慢慢给他颜色吧,不过自己要注意分寸,再出什么岔子自己收拾局面,我是不管了。管点你们的事真是累啊。”
杜清没心没肺地笑笑,说:“对了,你出去这么几天有啥好事没?”
真是哪壶不热不提哪壶,我瞪了眼杜清,说:“现在才想到关心我啊?我都失恋了,回来还要被你们气,日子过着真没劲儿。”
“哎哟,咋了?丫的,谁这么没眼光?连小一这样的都不要?”
“唉,不说了,是我自己错过的!”
杜清见我神色不对,也不再继续了。
我倒了一杯水,猛地喝下去,用力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问杜清:“杜清,你说我小一是不是很晦气?”
“怎么这么说?自从你跟我们住在一起后,我们就一直平平安安的啊。”
“你说我的人生怎么就那么不顺呢?”
“还不顺啊?马上都要出书了!”杜清倒是不以为然。
我发现跟杜清讲不通了,她最懂的就是“丫的”。我转过头,又倒了一杯水。
杜清很是着急地说:“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能叫小一这么犯难?我说你就别挑挑拣拣的了,那位凌少可是难得的好人,对你又好,赶紧把自己嫁了吧?”
“你以为买菜呢?再说了,我住你的地方了吗?我又不是不给你房租!”
杜清见我吼起来了,说:“好好,你爱咋样就咋样吧!我要睡觉了。等会李寻要是来找我你就说我睡着了。”
她倒是定定心心的了,现在知道李寻不是真的要离开她了觉也睡的安稳了。
可是我心里却不安稳,我的爱情怎么办?
又喝了一杯水,心里便满了。我喜欢这样让自己心里装满东西,空洞的感觉会让我想哭。心里满满的时候有很多东西都可以不用去想了,比如何处。
何处,这两个字连同这两个字背后的那张脸,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忘掉?这初春依然寒冷的北京城啊,也只能是我暂时落脚的码头吧,明天我又会去哪里,谁会知道呢?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死心地留在北京,难道当真是因为当初坐错车的缘故吗?当然不是,我心里清楚得很,这里有我温柔的回忆,除了何处生活的城市,这里该是我跟他共同经历的唯一的地方了吧!就像杜清说的,这两年来我去过多少次长城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每回去,我都会想起当初在长城上何处拥抱我的样子,想起何处无助的哭泣的脸,想起他说我们其实只不过是这历史中的过客,想起他的坚韧,想起他的柔情,甚至想起他叫我原谅……
太多了,我在这座城市里游走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何处的味道,那是心里的屏障。
所以我留下来了。
但是我如今还是不是需要继续留下,我有些迷茫。
在我心里好像一直存在一种暗示,这种暗示在不断地提醒我自己不能忘记何处,我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暗示,尤其是在我听到何处的声音之后,虽然是隔着电话的,但是这种暗示却更加强烈起来。
我从没奢望过自己要如此去爱一个人,爱的这么义无反顾,竟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我正想着,李寻来敲门了。
我开了门,说:“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去客厅坐会儿。”
不一会功夫,杜清就跟着李寻从我的房间出来了,我转头看他们的时候杜清还冲我挤了挤眼睛。
其实,我真的只是想要这种平淡的,简单的,小小的生活,有一个人和我生死相爱,有一个家给我充实的温暖,仅此而已。
没过几天,罗兰来电话叫我过去一趟。
我到了罗兰办公室的时候罗兰神采奕奕地接待了我。
罗兰拿出一本书,递给我,说:“这是样书,你看看如何?”
书很厚重,封面简约明了,是我喜欢的风格。翻开第一页,竟是我的相片,浅浅微笑的样子却还带着点忧伤。我吃惊地问罗兰:“怎么会把这张放扉页?”
“你书的基调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就做了决定这么放了。”她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小小的得意。
我翻过去,纸张不错,看起来是本精致的书,简单翻完之后,我说:“基本上没什么意见,只是我的相片会不会太多了?之前好像你并没有这个意思。”
“嗯,之前我问你要不要多放些你的照片其实是想看看你这个人如何,是为了出名还是有真材实料。后来翻了书,觉得你还是个值得包装的人。书中这些照片已经不算多了,我们打算在宣传的时候用你的照片做海报,书店内部都会放上一张。现在是酒香也怕巷子深,再说,我们也是利益第一位的。”
罗兰说的句句在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问什么时候上市。
罗兰说:“你没什么大的意见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投入印刷,一周内上市。哦,对了,你的稿费已经结清,你注意去银行查看下。”
我不得不佩服罗兰的办事作风,干净利落,不让人有二话。虽然如此,我还是不敢轻易和这个女人走的太近。
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罗兰突然冲我妩媚地一笑,说:“对了,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你,听凌少说,你们在恋爱?”
我的大脑嗡地就懵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她这样的微笑我就仿佛看见了荣言,那寸在我心底最柔软的伤口就像要被人拨开一样,生生地疼着,我捂了下胸口,镇定了一下,对罗兰说:“嗯,不错,突然发现原来凌少确实是个值得去爱的人,你罗兰都能看上的人,我没有道理要拒绝的。”说完笑笑离开了。
其实,我和一点之间什么都没有承诺过,没有过牵手,也没有过心知肚明的惺惺相惜,但是在罗兰问我的那刻,我突然意识到,无论在哪种场合,我绝不能再做那个软弱的容易被击倒的人。用这样的,坚定的语气,跟一个可能会成为我的敌人的女人说话的时候,心里着实是畅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