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说着强忍在眼眶的泪水悄然落下,落雪上前将头轻轻靠在落正英的胸前,望着冷傲凌霄决然的离去,说不伤心不难过那是假的,虽然只是短短相处几日,她看得出冷傲凌霄对她是真心的,起码现在是,而他有他要完成的事,她亦如此。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成花脸猫了”落正英轻轻推开靠在他肩膀的落雪,笑着说道:“爹的宝贝女儿永远都是快乐的。”是的,自从雪儿复活后,虽说不是每日看着她,从她喝酒那日起,他就知道她的女儿比以前要活泼的多,这样也好,以前的她太沉闷了,不喜言笑,也不爱说话,他和夫人总是担心,现在好了,虽没以前那么乖巧,只要不做出什么“大事”尚可接受。
落雪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道:“爹,女儿想出府散散心,可以吗?”
“你想出府?”落雪突来的提议让落正英皱起了眉头,望着女儿仍有泪水大眼眸,心有不忍,面露难色:“这……女儿,不是爹不让你出去,只是你身为女儿身,出门在外若是遇到抢匪什么的,让爹如何不担心?”
“爹,你就答应女儿吧!霄的离去,让女儿倍受打击,如果继续呆曾与霄在一起玩耍的落府,女儿会疯的,您不想看到女儿终日郁郁寡欢吧!如此一来,女儿都不敢想象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落雪望着落正英,软硬兼施,她不相信爹不会答应。
落正天听罢,眼眸内闪过一丝害怕,紧张的说道:“女儿,你是爹和娘的宝贝,怎可看着你如此消沉,给爹一天的时间,让爹跟你娘商量商量,如何?”
“好,那女儿等着爹的好消息”还是这招管用,如果他们还是不打算让她出去,那么她只能用溜的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傍晚,落正英带着发妻王凤娇来到落雪的闺房,看着屋内坐在桌前发呆的女儿,心微微有些疼痛,这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为了冷傲凌霄变得如此消沉,他真有些后悔让他入住这里:“雪儿……”落正英轻声喊道。
“爹、娘”落雪抬起眼眸淡淡的望了一眼已走到身边的他们。
王凤娇看着如此没有生气的女儿,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雪儿,看着你这样,娘真的好心疼。”
“娘,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女儿真的好心痛,娘,让女儿一个人出府散散心吧!如果你们执意要将女儿困在府里,恐怕你们再也见不到女儿了。”落雪悄悄用手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泪便流了下来,伤心的望着身边的母亲。
“好、好、好,娘答应你出府,只要你不作践自己,娘什么都答应你”王凤娇紧张的上前握住落雪的手,转身含泪对着丈夫说道:“老爷,你就让雪儿出去散散心吧!我们为得不就是让雪儿开心、幸福吗?”
“罢了,雪儿,爹答应你,明日爹找一些会武功的人随你而行,带上碧蓝那丫头吧,一路上好有人照顾,爹和娘也放心。”夫人说的对,他们这辈子不就是让雪儿能够快乐吗?如果因此事将雪儿上绝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谢谢爹,谢谢娘,还是你们最疼爱雪儿”落雪眼泪汪汪的扑在王凤娇的怀中轻轻抽泣着,然而他们谁都没想到,藏在怀中的落雪只在偷笑。
然而这几日落雪太累,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王凤娇看着怀中突然安静下来的女儿,轻声喊道:“雪儿……”
许久都未见落雪回话,心慌了起来,声音透着一丝的害怕,发颤的说道:“雪儿……”
坐在一旁的落正英见状,慌忙站起身将落雪的身子反正,伸出颤抖的手探析她的鼻息,而后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对着王凤娇说道:“没事,可能哭累了,睡着了”
王凤娇听到落正英如此说,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擦了擦眼角流出来的眼泪:“老爷,将雪儿抱上床去睡吧,免得着凉。”
落正英点了点头将落雪抱起缓缓的放在柔软的床上,喊来碧蓝嘱咐了几句,带着妻子离去。
冷傲凌霄一行人走了一天,紧赶慢赶还是没有到小镇,望着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野外,冷傲凌霄决定露宿野外,对着手下吩咐下来。
“没想到今日走得如此之快,还是要在野外露宿,让你们委屈一晚了”冷傲凌霄走到轻尘他们面前,望着归海景逸抱歉点了点头:“今日委屈庄主暂住马车内了,我们几人会轮流守着,您可以放心。”
“无事,老夫在年轻的时候也经常在野外过夜,好久没有这样了,现在想想还真怀念几分。”归海景逸望着黑暗的天空,脸上流露出幸福之色,他跟峰儿的母亲便是这样相识的,那会他刚听到瑾儿进宫之事,心情特别的糟糕,为了能尽快赶回去,便累到在路边,幸好被回乡探亲的她遇到,在他消沉的那段日子里一直有着她的陪伴,他才渐渐放下瑾儿,重新开始生活。
“爹,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轻尘走到归海景逸身边,出声问道。
归海景逸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陈年旧事罢了。”
“霄兄的手下打来一些野味,爹过去吃点吧,这个地方离小镇还有些远,先垫垫肚子吧!免得饿了身子。”轻尘以为归海景逸想起了他儿子,心中难免有些不忍,现在他身为他的儿子,就该好好照顾他,亦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轻尘突来的关心让归海景逸微微一愣,随即淡淡一笑,眼泪也有些湿润,峰儿从小便跟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半步,如今他们父子却相隔如此之远,不知峰儿如今过得可好?想道冷傲凌寒的承诺,他牵挂的心又放了下来。
另一边,冷傲凌寒也带着程月等人向边境出发,即便夜已深,他也从未说过要休息,下午接到监视轻尘他们一行人路程下属的信,知道冷傲凌霄他们已经离开富平镇,让他不得不加快速度,必须在他们赶到之前到达边境做好一切的准备。
冷傲凌寒策马狂奔,冰冷的眼眸让人心惊胆寒,不言不语,只是冷冷的望着前方的路,而内心早已被怨恨所取代,冷傲凌霄,我们终于要见面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向几年前心慈手软,哪怕是皇奶奶求情,他都不会再放过他,他给他带来的痛,他也让他好好体会一番,什么叫痛不欲生。
程月望着前方的主子,眼眸黯淡了下去,对着身旁的陌离说道:“离,主子这样,我的心真的好难受”
“月,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主子在没有遇到王妃之前不也一向如此吗?只不过如今主子比以前更加的让人畏惧而已”陌离望了一眼又自责起来的程月,眉头轻皱起,这个程月何事才能从阴影中走出来:“程月,你身为主子的贴身护卫,怎能一直如此消沉,这一仗主子一定会与冷傲凌霄正面交锋,你这样不仅会让主子有危险,你也是。”
程月听罢,缓缓的低下了头,陌离说的不错,可是王妃的死,是他间接造成,才害主子如此伤心,这是他心里的一道伤疤,也是一道坎,他却永远都跨不过去。
天微亮,落雪便缓缓的睁开眼,想到要离府寻找失去的记忆,莫名得兴奋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睡着而没有做噩梦,不禁让她觉得疑惑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下了床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想起昨晚终于练成的轻功,快速换上衣服,向外面走去。
站在屋外望着屋顶,目测了一下高度,嘴角轻微上扬,按照冷傲凌霄的教法,飞身上了屋顶,清凉的微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低喃道:真是高处不胜寒啊!听着耳边清脆的鸟叫声,让她伸了个懒腰,向着四周望了一圈,这还是她第一次站在高处欣赏这里的风景,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几家早起的家户炊烟正袅袅升起。
这样的感觉让落雪觉得很温馨,脑海中却闪过一些清晰的画面,让她有点愕然,里面的场景与这里截然不同,然而那名妇人慈爱的面容,让她觉得是如此的熟悉,就像她生命中重要的至亲一般,让她忍不住想抱抱她,泪,悄然而落,一股悲伤瞬间包围着她,含着泪,心痛的脱而出:“妈……”
话刚出口,落雪却被自己的话给惊愣住,思忖道:妈?那是什么?为什么那个妇女会让她觉得如此的伤心,为什么她的脑中出现画面却与这里的世界格格不入,起先是冷傲凌寒让她如此的悲伤,现在为何又是这个妇女,她与她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中间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曲折吗?
想到这,落雪恨不得现在就去凌王府问个清楚,她的过去到底隐藏着些什么?虽然都是一些让她心碎欲绝的画面,不过她知道,这些对她来说很重要。
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眨了眨眼,一缕阳光直射到落雪白皙的脸庞,落雪转头望着东方,微弱的阳光让她有些耀眼,深吸一口,新的一天应该用好心情去迎接,至于那些事情,暂时丢开到一边吧!缓缓的坐下静静地看着日出。
碧蓝端着洗脸水向落雪的住房走去,不到一会便紧张的从屋内跑了出来,望着静悄悄的院落,着急的喊道:“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别吓碧蓝好不好”
落雪撇头看着下面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碧蓝,让她不禁笑了起来。
望着碧蓝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她的模样,让她觉得很有趣,突然,她看见碧蓝向院外跑,落雪踮起脚飞身追随上去。
碧蓝跑遍了整个落府,最后停留在她们翻墙而出的地方,泛着泪花,喊道:“小姐,你在哪里,不要吓我好不好,呜呜呜”
落雪躲在树上,还好有茂盛的树叶挡住了她,否则她就被碧蓝发现了,听到碧蓝的哭声,有些不忍心,飞身而下:“傻丫头,别哭了,再哭会更丑的”
碧蓝听到是小姐的声音,寻声而望,看着从上面飘然而下的小姐,笑了起来:“小姐,你吓死我了”
“你这丫头,快擦擦鼻涕,要流进嘴巴里了。”落雪看着哭得跟花脸猫似的碧蓝,打趣的说道。
碧蓝慌忙拿出手帕拭擦,却什么都没,抬头望着已经笑弯腰的小姐,轻轻一跺脚:“小姐,你就知道拿我寻开心,人家以后不理你了。”
落雪见碧蓝转过身背对着她,上前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好了,别生气了,以后小姐再也不敢拿你寻开心了,好不好”
碧蓝嘟着嘴,不信的反问道:“真的吗?小姐确定以后不拿碧蓝寻开心了吗?”
“恩,真的,比珍珠还要真”这死丫头,居然敢怀疑她说的话,她就真的那么不可信吗,“好了,别傻站着了,我们回去吧!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凉。”
碧蓝点了点头,跟在落雪身边说说笑笑的走了回去。
午时,落正英带着他精选出来的打手,来到落雪的闺房,看着坐在院中的女儿,说道:“雪儿,这是爹给你选出来的打手,好让他们可以一路上保护你。”
落雪望了他们一眼,揽上落正英的胳臂,笑了笑:“谢谢爹”
落正英轻叹一口,拍了拍落雪的手,嘱咐道:“出门在外自己要小心点,知道吗?外面不比在家中,防人之心要有,不要以为别人对你好,就傻傻的跟他们做朋友……”
落雪听着耳边念念碎的声音,眼角泛起了泪花:“爹,女儿知道,你女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中别人的计,女儿每到一处会给爹和娘写信报平安的,女儿不在身边,你和娘要注意身体,想吃什么就让下人去做,千万别因为思念女儿而不吃饭,那样女儿也不会安心的。
如今我们落府也算是有些钱,你和娘也是该享受人生的时候,选个明朗温暖的天气,也带着娘出去散散心,别整日呆在府里,就算再好的人也被憋出病来。”
“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落正英一脸欣慰的望着落雪:“女儿说的话,爹会记住的,对了,雪儿打算何时启程?”
“现在”一切都准备了,该离开了,她可不想等明日在启程。
落正英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现在?为何如此匆忙?”
“这里每走一步,女儿的心就会疼一下,所以想尽快离开府,换个环境,心情或许便会好起来”说着,落雪缓缓的低下头。
“也好,要向你娘辞别一下吗”落正英点了点头,出声问道。
“不了,女儿不想看见娘流泪,娘亲已经为女儿辛苦了一辈子,女儿本应该让娘亲每天开开心心的,可却一直让娘亲为了女儿的事情落泪,实属女儿的不孝。
女儿在娘亲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这次远行,娘亲定是心中百般不舍,落泪不止,这样女儿走得也不是很放心,所以等女儿离开后,还希望爹好好照顾娘”落雪抬起头摇了摇,想起娘的眼泪,她心中不忍,还是不要见得好。
落正英听着女儿的一席话,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恩,都准备了,为了出门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女儿打算穿着一身男装,这样也安全点。”
“还是女儿想得周到,好了时辰不早了,快点发出吧!”落正英宠溺的望了一眼身旁的落雪,现在的女儿比复活之前的女儿还要让他感觉温馨,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落差,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女儿,活泼开朗,不再似以前那般的沉默。
“那爹等下女儿,女儿去换衣服”落雪笑着转身向屋内跑去,不一会儿,变成一位翩翩少年郎,昂首挺胸,手中的折扇瞧瞧敲打着手心,走到落正英面前,清了清嗓子:“爹……”
落正英望着摇身一变的少年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没想到我的女儿穿着男儿衣是如此的俊俏,不知道这一出府,会惹多少女子为你芳心暗许,可别因为在外,没人管你,就到处惹事哦!”
“爹,放心啦,女儿这么乖怎么会惹事”她这次出府是有目的的,怎么可能仗着自己女扮男装去招惹那些女人,万一真的有人对她死缠烂打,她可没法子收拾这个烂摊子。
“好了,快点启程吧,不然天快要黑了”落正英转身望着落雪身后的碧蓝,道:“碧蓝,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老爷”书童打扮的碧蓝将手中的包裹背在肩上,胆怯的望了一眼落正英。
“走吧,爹已经让马车在府外等候了。”说着,率先离开。
“碧蓝,你先上马车吧!”落雪看了一眼身边的碧蓝,转头望向已经有皱纹的父亲:“爹,让女儿看着你进去,好吗?”
落正英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落雪的脑袋:“路上一切要小心,记得给家里来信报平安。”说罢,转身离开,眼眶内也起了雾气,从小打到雪儿都未曾离开他们夫妻半步,如今也出远门了,真是让他心中不舍。
落雪望着落正英渐渐走远的背影,泪悄然落下,虽然父亲和母亲在她醒来后没有任何的印象,可是她可以感觉到他们对她的关爱和关心,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哪怕她犯错了,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如今要离开了,看着父亲孤单的背影,让她心微微疼了起来,轻声喊道:“爹,我会的”
落正英听到女儿的声音,身体微微一怔,停顿一下,加快脚步快去走远。
落雪擦了擦眼泪快速上了马车,对着车夫说道:“师傅,你知道凌王府在哪里吗?”
车夫低头细想了一会,开口说道:“凌王府在京城,公子是要去京城吗?”
落雪淡淡一笑,道:“是的,我们不着急,师傅可以慢慢赶车,我也可以顺便欣赏一下路边的风景。”
“公子说如何,我们便如何?”反正他爹给了他不少的银子,他也乐呼!
车子一路向东边行驶,起先未做过马车的落雪,觉得很好奇,时不时得撩起帘子看外面的风景,兴致勃勃,等出了富平镇,一路都是荒山原野,让她失去了兴致,望着在马车兴致阑珊刺绣的碧蓝,无奈的摇了摇头,可她什么都不会,只能躺在马车上睡觉,消磨漫漫长路。
“主子,我们这样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
冷傲凌霄眉头一皱,已经走了一日多了,才走到这里,速度确实有点慢,他何尝不想早点到达边境,只是归海景逸人已老了了,经不起那样的折腾,也只能如此了:“让他们加快速度,务必在三日内到达边境。”
“是,主子”
冷傲凌寒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四日凌晨到达了边境,直奔府衙大堂。
冷傲凌寒突来的到来吓得知县慌忙从内堂走出来笑脸迎接,冷傲凌寒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舒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