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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别恩师四子哭丧

“欢迎著名歌唱家李娜光临天门山!”

“欢迎李娜到来!”

“李娜你好!”

一阵阵欢呼声传来,打断了李娜的思绪。她环顾四周,只见远处的游客和老百姓都在朝她热情地挥手,身边的人们无比激动地向她伸出双手!大家不约而同地唱响了那高亢的(青藏高原):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是谁带来千年的期盼?

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

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李娜的心随着天门洞的变化而激动着。一种肃穆、庄重、敬仰、向往的情绪油然而生。面对世界独一无二的穿山溶洞,李娜暗暗赞叹:想不到世界上有这样四周壁立、突兀九霄的奇山,更想不到在一千三百多米高的绝壁上有一个能容飞机穿越的天门!

“我要朝拜天门!”李娜果断地说道。于是她亲自买了鞭炮、纸钱、香烛,在天门洞前焚香化纸,将一柱香高举头顶,面朝天门长跪不起。她的脸色是庄重的、虔诚的。此刻,噼噼啪啪的炮竹在山谷鸣响,李娜的眼角挂满了泪珠!

冥冥之中,李娜似乎听到了天籁之音!那声音是那么空旷、悠远、神秘、肃穆、莫测、震撼人心。她闭目凝思,忽然感觉到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所羽化……

那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再次飘然而至!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艺术的追求要达到”山上无山山独尊“的极致,必须像这天门洞一样,拥有博大的心胸、广阔的空间!也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的”音乐元素“得到升华!人有四种境界:一是衣食住行,那是人的原始阶段;二是职业、仕途、名誉、地位;三是文化、艺术、哲学;四是宗教。只有进入第四种境界,人生才闪出亮点!作为音乐人,要对词、意、曲、谱、音进行彻悟,才能得到它的真髓。而这种彻悟,必定来源于宗教之音!只有宗教之音才是大智之音,大慧之音!”

李娜在天门洞前长跪不起,她感觉到天籁、宇宙、佛光、音乐一齐向她走来。她找到了盘桓很久的一种感觉,她欲抓又不敢抓,今天,她觉得可以把思路理清了。

在这与世隔绝的天门山,她终于彻悟了曾经让她激动,让她不安,欲为又不敢为的一种决策:出家!

巍巍天门,从此又多了一道风景:每当旭日在天际划出一线红,一个清丽的女子“闻鸡起舞”,对着朝霞天风,练啊,唱啊,那嗓音冲破云层,冲出峡谷,与霞光碰撞,与天风碰撞,与云涛碰撞,撞出火花,撞出金属般的铿锵与力度,撞出冰山为之奔腾、江河为之一泄千里的震撼力!

(引子:在湘西土家族的习俗中,老人去世后,一般要通过更衣、停尸、入棺、闭棺和出殡几道程序。从守灵一开始,哭丧就是丧礼仪式中不可缺少的演唱形式。在守灵期间,为了悼念亡灵,慰藉人心,亲人们都会围在灵堂中即兴创作,针对死者的年龄、性别和家庭情况来唱哭丧歌。)

泉叔去世的消息很快在山城中传开了。“山城四子”也都闻讯赶回了三合口。

一副用土漆刷得油亮发光的棺材摆在堂屋中间,堂屋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神仙画像,“赤花鬼”身披道袍,与其他一群道童一起,敲打木鱼,吟唱道经,为亡人诵经开路。“山城四子”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给前来吊孝的客人们一一还礼,气氛显得庄严而悲壮。

泉叔生前在道上身名显赫,但没有亲生儿女,他收养了三男一女,并把自己的一身本领分别传授给了他们,使他们成为了山城道上的后起之秀,被成为“山城四子”。这“山城四子”中,老大“鬼影子”、老二“风信子”、老四“雷震子”都是以师徒相称,唯独老三“花仙子”泉叔最为宠爱,认作了义女。今天,泉叔过世,“花仙子”自然成了灵堂的主角,吊孝的人都一个个来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说一些“珍重身体”、“节哀顺变”之类的话来安慰着她……

对于泉叔的死,风信子一直心存愧疚。他是泉叔最信任的徒弟,泉叔修炼“托梦心法”,只告诉过他一人,而且只要他一人陪伴,现在师父突然去世,他总觉得是自己的过错:如果当时能早点赶回到师父身边,也许师父就不会……

“鬼影子”静坐在堂屋的一角,他用一块纱巾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两道冰冷的目光。虽然他是人人敬畏的“影子杀手”,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他也很少抛头露面,今天,如果不是泉叔过世,人们是不可能看到他的身影的。对于师父的突然去世,“鬼影子”心存疑虑:师父平时身体并没有什么毛病,情绪也未见异常,怎么说走就走了你?莫非是有人从中作梗?我一定要查过明白……

“雷震子”性格粗狂,虽然经常惹事,但对师父是毕恭毕敬。如今,师父去世,他伤心欲绝,哭成了一个泪人……

在堂屋的另一角,周灵珊默默无语的坐在那里。她与“花仙子”一起,把泉叔的尸体运回三合口后,也不便迅速离开,只能继续呆在这儿,准备待泉叔的后事忙完后再离开。在她看来,泉叔虽然与她交情不深,但泉叔为人耿直,况且是“风信子”的师父,说什么自己也不能离开。当然,只有她一人明白,泉叔是被人所害,这害死泉叔的人到底是谁?周灵珊左思右想,也理不出头绪来……

一阵阵的鞭炮声、一阵阵的唢呐声、一阵阵的哭泣声……将所有人的悲伤情绪一次一次引向高潮!

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眼看着守灵的人都现倦容,“赤花鬼”突然击鼓而歌,众道童依次帮腔:孝家今夜打鼓闹,三亲六戚都来朝。满堂儿女批麻戴,孝男孝女痛哭嚎。

按照当地的习俗,守灵是不能冷场的,一般都要通宵达旦,这样不仅场面热闹,而且更能显示子女的孝心。每当亲人们困倦时,道士总会击鼓帮腔,暗示着亲友们可以哭丧了!

听到道士击鼓而歌,“花仙子”顾不得身体的疲乏,敞开已经沙哑的嗓子,又哭唱开了:一想爹爹把俺养,无限恩情在心房,喜儿一尺五寸长,跟随爹爹在身旁,白天把俺背身上,夜晚把俺放身旁,伤心庙里取宝箱,看你悲伤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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