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人,勿离自然是对他没什么好感,他教了他们近半学期的语文,勿离也没对他有什么印象,而现在,这个认知却是先入为主了。而陌尧的这句话正好开了个头,让勿离心中此刻心中的不忿也有了舒缓的余地。
“老师这是要包庇学生吗?一个宣传委员而已,还起不到带动学生学习的热情吧?”勿离略带嘲讽的眼光瞥向了陌尧,随即又看了眼易川,见他愕然地看着自己,心中的火苗才渐渐变小。但此刻全班的神情都有些僵硬,本来还抱着看戏心情的众人此刻都有些心中忐忑。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我做人不公平喽?”陌尧并不生气,反倒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勿离。
“对啊,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倩蓉见此,却是分不清好坏地乘胜追击道。
“这是老师你自己的理解,至少我没这么说。但是光你偏听王倩蓉的话,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收场,面上是公平对两人,但大家心里都知道,是谁对谁错。试问,老师这叫公平吗?你的公平是体现在哪里了?”勿离冷笑道,对王倩蓉的话直接是忽略掉的。
“那按你的说法,我是不公平了,那也是为了不让你们两个人的恩怨在大家公众的时间里浪费掉。你要知道,你现在纠结的问题未被公平解决的同时也是在浪费其他人的时间!你这样自私的行为不觉得很可耻吗?”陌尧起初却是对这个平日里默默无闻而此刻胆敢质疑自己的学生有几分欣赏,但随即面对勿离那种不依不饶的厌弃态度感到不喜。
“是啊,这的确是在浪费时间。老师你说我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但你可有想过,他们很是愿意浪费呢?”勿离嘁笑道。没错,她确实有些自私,且对这种“公平”的问题很是不依不饶,但若一个人因此而失了公平的对待,得到的是更多的人的厌弃。很多时候,外界不断地在宣传以集体的利益为先,可笑的是,你自己的利益,自己的事情尚未顾全怎会念及他人?而陌尧的话,确实很对,她确实浪费了众人的时间,但他忽略了一点,那些人根本就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在那晃悠,怎会愿意听课?就算他如愿让她打消了追根究底的心思,那些人也没心情去上他的课!
勿离的这一番话,顿时叫全班的人脸色有些难看。被人当场揭露心事的心情可想而知,也不用勿离说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而陌尧此刻却是黑了脸。他当然是有着自己的骄傲,认为学生就是应该学习,却不想他们居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倒是让他在这些人面前很没面子。而这些人显然不在意他是否丢脸,更多是在老师面前挣回面子而极力否认这个现实。
“否认就真的能掩饰真实意图?老师,我看不如就顺了大家的意吧!想看戏?那就让大家痛痛快快地看场好戏!”勿离高声嚷道,猛地用力拍击桌面。全班的人都对勿离的话有些吃惊,饶是惊讶她的改变,却不曾想到她隐藏的性格居然会如此激烈。没错,变化是情理之中,但是能隐忍这么就却是难以想象。这些学生,包括当事人王倩蓉在内的学生还是太嫩,饶是在星辉这样的环境下争斗不休,但某些手段和心性却是不及经过过惨烈教训的勿离。她变化可谓是直接干脆而又有目的性的,有些人要徐徐图之,她却是一朝变幻,隐藏的性格也爆发了。
陌尧本是对勿离的那一丝不喜也被勿离一语击破,而他一向的坚持也被她所扰,本该对勿离是深恶痛绝的,但他偏是那种爱走险境的人,他喜欢那种与常理走相悖路线的人。而勿离却是投对了他的胃口,连带她对他的那一丝挑衅也是被忽略了。他欣然同意了勿离的说法,他也想看看,她究竟怎样在这样众叛亲离的情况下扭转乾坤?
“既然大家都有这个意愿,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若是这件事你处理不好,那我们校长办公室见了。”陌尧笑得灿若莲花地看着勿离,但其中的意味却是不明。他的确会给她这个机会,但也不会给一个失败的她一条后路了。
“老师就这么肯定我是有罪的?若是事实证明我没错呢,那个指正我的人是否也该有相应的惩处呢?”勿离道。
“那是当然的,我会一视同仁的!”陌尧笑道。
王倩蓉闻言很是兴奋,虽然被陌尧的后半句话惊了一下,但那本就没什么问题,因为她相信自己能完全取胜。为何?首先她认为陌尧是帮她的,二是全班几乎都与她有了一致的看法,怎会有人帮她?再者,勿离刚才的那一番话可算是得罪了全班人,他们怎会再帮她?
“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办法为自己脱罪!”王倩蓉得意洋洋地道。
“我是没办法推脱。但是我想说的一点是,你也没法指正我害了岳凯华就是。大家都是空口白话而已,都没什么立场说什么。”勿离撇嘴道,满脸的淡然。此刻的她不复往日里沉默的疏离,反倒多了份理智的严肃。看向王倩蓉的眼神更是俨然不可侵犯的庄严。
“哼,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看到了,还有别人看到的。是吧,小慧?”王倩蓉看向她的好友钱慧道。奈何钱慧离她有些远,并未立刻回应她。在愣了几秒后,她才应道。
“你们离得这么远,你怎么知道钱慧就看到了?还是说你们本就商量好了才这么说的?”勿离假装狐疑地看着二人,随即好笑地收回了视线,见她们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微微勾起唇角道:“而且,钱慧那个位子貌似看不到我这边的位置吧?她在我前面,上课了她居然盯着后面看,而且还被东西挡着,难不成她知道我这会摔跤不成?”她是最东侧的位子,而钱慧居左中间的内测位置,是看不到她的,而钱慧的话中破绽百出!
“你胡说!”王倩蓉惊道。
“那我们不如做个小小的测验怎样?很简单,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勿离笑道。而一直在前面看戏的易川和陌尧都挑起了眉。
"什么测验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有什么可测的?"王倩蓉闻言有些惊慌地道,她的确是看到了勿离的动作,但并不代表钱慧也看到了!而且她拉上钱慧只不过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反倒让秦勿离抓住了漏洞,将她所看到的真相慢慢给扭曲了!现在秦勿离又搞这么一出,她可是没有那个把握能与钱慧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取得统一的答案。
“既然你这么笃定你所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要怕呢?”勿离淡定地瞥了眼王倩蓉,将她的慌乱都看在了眼中,而钱慧则是一脸的犹豫和迟疑。勿离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赌对了,她们事先并未商量好相同的答案。她不露声色地扬了下头,将得意在眼中滤过,喜悦很快消散。一切被在一旁的易川看在眼里,但他却是带着浓厚的兴味看着她。而这样的动作在王倩蓉和钱慧眼中反倒有了一丝轻视的味道,王倩蓉不禁怒上心头喝道:“测就测,我还怕你不成?”
“既然这样,那老师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勿离还是问了陌尧一遍,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随便!”陌尧完全没意见。对他来说,这节课算是泡汤了,那他还不如客随主便,看他们怎么折腾。
“那就请两位同学分开吧,不要接触也不要暗示什么,我要做什么你们想必也清楚。那就请其他同学帮个忙吧,为了你们的戏能顺利开场,请遵守规则监督好两位。其他同学就为我安排一个中间相隔的桌子,让她们彼此看不到对方。这样就可以了!”勿离淡笑着对其他人道,起初有些人是不愿意的,毕竟勿离刚才还害了他们,谁愿意帮她啊?更何况这是还会得罪校园公主呢!但易川却出面解决了这个小问题。他利用自己平时在班里美好的形象,终是博得了一些女生的好感,而她们也是有嫉妒心的,王倩蓉说到底也算是她们的情敌啊!相比这个秦勿离,还是王倩蓉这个美女来得危险!
终于在忙乱一番后,勿离所要的“测验”场所总算是解决了!而王倩蓉和钱慧终于被安排到了那相隔的两个位置。而全班的同学也自发地分至了两旁,自觉地让开了路,而陌尧和勿离站到了前方。
“那你就开始吧!”陌尧淡淡地瞥了一眼勿离道。这法子他也是见过,确实有效,但秦勿离说有好戏看,却是不知道她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是!”勿离应了一声便走到了二人桌前,瞥了眼场下的众人道:“待会她们回答地如何也请不要出声,不然我这个测验就没必要了!”
“哼,你说怎样就怎样,天还真围着你转了!”有人不屑地哼唧了一声,王倩蓉闻声却是暗暗高兴了一回。勿离却是没当一回事,淡淡地一笑而过。
“那么接下来,我们便来试试先问几个问题!”勿离道,“我刚才进来前你们在干什么?”
王倩蓉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随手在白纸上写下了“聊天”二字,而钱慧也是一样。这样的结果也是预料之中的,班级里面的人也是了然的,就没当一回事,而其中也有人向王倩蓉做手势比划刚才她们两个的答案。
“你们当时在讨论什么?”勿离继续问道,这下王倩蓉却是定住了,下手就犹豫了起来。让她不说答案吧,随便说一个那最容易与露馅,倒不如把事情写上去才可能避免戳破她的话!都怪这个秦勿离没事问这问题干嘛?说完瞪了眼勿离,却对上了陌尧审视的目光,不由心虚地收回了目光。
王倩蓉只得写下了“一个消息”,而钱慧则是“一个八卦”。显然钱慧没有王倩蓉会掩饰,字词间的斟酌就没有她那般圆滑。而八卦二字显然是入了陌尧的眼,让他不由狐疑起来。
勿离见状,面上却是稍稍拉开了弧度,而这也是被一直关注她的王倩蓉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知道两人已经出了错。“好,那么请问这个答案的对象是谁?”勿离故意模糊地问道,这个答案也和刚才的那个问题一样,若是答案不同,也就证明她们说谎了。而勿离也把握好了刚刚面部表情,泄露了她们答案的不统一,不同于那些看热闹人的暗示,勿离对她们的泄露却是另外一种心理压力,证明她们的失误正按照勿离的步调在走远,而她们想挽回的可能也就越小。而现在她们不得不将那个秦勿离的名字写上去。
王倩蓉显然是中毒深了,未曾将问题往深处想,也因为她的心理压力最大,认为秦勿离这么做完全是针对的她,也就只能咬牙写出了她的名字。但钱慧却是想到了绯闻的另一位,苏嘉瑜。如果是苏嘉瑜,那问题也不会太大,因为她是别的班,她们自己班讨论苏嘉瑜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而这一次两人答案再度的不同,却是让陌尧微不可觉地皱了眉。他本来也不是很关心谁在说谎,打算纯粹当个看客,却未想到不过才三个问题而已,秦勿离却已经让对方自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