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珠子,通体闪着银光,估计价值不菲。
丁冬一手杯子,一手玉珠,徐徐向少想辰走去,对快要昏死的少想辰道:“把它们吃了。”
少想辰吃力地将它们吞下,斜倚在石壁上。疼痛让他额上沾满汗水,****了他的褐发。
不多一会儿,少想辰感到身体轻松了很多,一股凉意涌遍全身,像甘泉一般,潺潺流淌……
丁冬摸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在少想辰眼前晃了晃,恐吓道:“待会儿我动手时,你别发出声音,否则,我可不保证什么!”说完,还不忘向少想辰虎了虎眼。
少想辰的眼开始迷离,眼前的人儿也渐渐迷离……
丁冬小心翼翼地割开少想辰的衣服,一点一点地褪下,受伤的右肩完全呈现在她的眼前。箭入骨三分,外围的皮肉早已开始发黑肿胀,幸好少想辰及时封住了穴道,否则,他这胳膊怕是废了。
想及此,丁冬平静无波的心,漾起一波涟漪……
触目惊心的伤。丁冬的心纠结在了一处。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死死抓住那支残箭,紧闭双目,一咬牙,死命的向上拔起!
强大的惯性让丁冬跌倒在地,手中的箭却是断的!半根箭头仍滞留在少想辰的体内。
这不是普通的箭,它的头部带钩,目的是不让人拔出来,如果强行拔出,那上半截就会裂成两半,留在体内。
少想辰的脸变得铁青,却始终咬住牙关,不哼一声,果真是条汉子!
丁冬迅速爬起,查看他的伤势。
此时,原本中箭的地方早已血肉模糊,根本找不到那另外半截箭头。
唯一的办法,只有割开他的皮肉,用手去摸索。
这种钻心的痛,他能承受住吗?
丁冬的眼中充满不忍,这本该由她来承受的,不是吗?心,乱如麻……
“少想辰,你一定要忍住!只要一会儿,剩下的半截就会拔出来了。”丁冬从未如此温柔的对少想辰说过话。
她拿着匕首,颤抖的双手已不听使唤,她,下不了手……
“快动手!”少想辰虚弱地命令道。
“我真的动手了?”丁冬狠下心来,用刀尖划开周围的死肉,她纤巧的手指在他血肉中摸索。
箭头很深,很小,根本抓不住,怎么办?
床上的少想辰铁青的面庞变得苍白如纸,牙齿紧紧咬住嘴唇,鲜血从他的唇上滑落,触目惊心!
他不能叫喊!纵使痛不欲生,但只为她对他的那点柔情,微不足道的柔情。
丁冬心如刀绞,好痛,好痛!“再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她的声音哽咽了,淡淡的沙哑……
静默的石室,两个汗如雨下的人儿。
终于,丁冬摸到了箭头!可将它拔出又是一个难题。
丁冬解下自己如瀑的黑发,抽出束发的“天蚕丝”,仔细地穿过箭上的钩子。
这天蚕丝是天下最有韧性的东西,现在只要拽动天蚕丝,就可将箭头一并拉出。
又是一次疼痛的降临,丁冬望着他,不忍。
她伸出自己白玉似的左手,放在少想辰的面前,心疼道:“忍不住,就咬住我。我陪你,一起痛。”说罢,将纤手置于他的唇齿间。
右手轻轻拿起天蚕丝,狠狠地呼了口气,运气全力,将它一举拔出。
锥心的痛,丁冬秀眉紧蹙。
少想辰的牙咬上她的手。
痛,好痛,但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箭头掉落在地,丁冬舒了口气。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左手,这血,是她的,也是他的。
洗去双手的鲜血,看着手臂上的牙印,不由得苦笑。
少想辰昏迷了过去,丁冬擦拭他身上的血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他刚毅的轮廓,他宽阔的胸膛……他,竟如此秀色可餐!
箭头取出了,可毒还在。伤口,流出黑血。他,一直昏睡着……
温热的唇瓣覆上他的伤口,轻轻地吮吸,纤小的手指紧握他的双手,在黑暗中带给他力量……
香甜的味道侵袭他的全身,像微风,拂过树梢;像阳光,照耀湖面……
丁冬吐出口口黑血,直到少想辰的伤口变成红色。她轻轻地帮他包扎好伤口……
少想辰一直沉睡,失血过多,让他竟如此不堪。丁冬又喂了颗玉丸给他,企盼他早点清醒。
朦胧中,他睁开睡眼。世界都在旋转,好晕好晕。
一个久违的丽颜在他眼前放大笑靥如花。
“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丁冬欢喜又焦急地问道。
天旋地转,丁冬的身影在少想辰面前不断转动。“你别转了。”少想辰无奈道。
丁冬一脸惊愕,“我没转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凉冰凉,“看来你失血过度了。”
丁冬打开石床后的墙壁,一池闪烁着青光的潭水呈现在眼前。丁冬扶起少想辰进入另一个房间。
潭水的寒气让人感到刺骨,少想辰的身体越来越冷,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眉上也结出一层冰霜。
丁冬伸出左手,匕首划过手腕,一滴滴鲜血涌出,洒落在寒潭之中。原本青色的水逐渐变成红色,鲜红透亮,最后竟如同一潭血水!
少想辰惊异无比,这绝非等闲之辈可以做到的。几百年来,不二庄在江湖上屹立不倒,大部分都仰仗内功的淳厚,而这潭水就是历任庄主及夫人提升修为之用的。若不是得到主人的应允,私浴冰潭的人都会中寒毒而亡。
此时,丁冬这么做证明了什么?她真是不二庄的女主人?
少想辰暗嘲,这一切他不是早知道了吗?
但她此刻为什么会为他一个不相干的人,犯下庄规,私自带人进入圣潭?
她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他不得而知。
丁冬包扎好自己的左手,看着它的伤痕累累,她毫无心疼之色,这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