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山。
玄清道帖发出去后,玄清观便早早的准备好了客房,空悟方丈等人离去后,随行弟子也都被安排妥当。
……
一处绿荫环绕的阁楼,一间房门被推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名白纱遮面的青衫女子。
“莫离师妹,你要去哪里?”那女子刚出门,便被一个俊朗的男子叫住。
“不要你管!”被唤作莫离的女子看了一眼男子,丢下一句便要离开。
那男子望见莫离要走,急忙道:“我听说玄清观有一处花谷,百花齐放,彩蝶纷飞,四季景象,就和师妹你一样,十分的美丽,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莫离停住脚步,察觉到一丝奉承的意味,无端生出些厌恶之气:“你自己去看好了,不要跟着我。”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独留下那男子怔怔的立在原地,不明白哪里又说错话了。
……
夕阳晚照,此时的阳光,不冷不艳,不娇不燥,最为迷人,整个帝云山都被披上了一层朦胧之美。
落日崖。
黄昏映照的山壁宁静祥和,巨大的“落日崖”三个刻字,行笔间也显得更为柔和,“崖”字笔画中的一横,仔细看时,在深深的刻痕中,端坐着一个闭目清修的黑袍男子,此人正是宁枫。
不多时,一个青衫女子雀跃的走上了落日崖,白沙遮面,是莫离。
莫离见落日崖没人,欢快的来到崖边,又见高崖之下,旷野如画,霞光万里,美不胜收,轻手摘下了面纱,露出脸颊迎向夕阳,神情格外陶醉。
白皙胜雪的肌肤,披上一层黄昏的光晕,绝美的容颜,平添了无尽的朦胧。纵然黄昏如梦,又怎比得上倾城之姿?斜阳里佳人如画,怎一个美字了得。
夕阳渐渐沉下,在天边只剩下半个轮廓。
宁枫自清修中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莫离,飞身而下,却使得立于崖边发呆的莫离惊得一跳,转过身来,望向宁枫。
宁枫察觉到自己似乎有吓到了别人,疑惑的看了一眼莫离,两相对视一眼,莫离慌忙背了过去,取来面纱重新掩住了面容,开口质问道:“你、你是谁?”
宁枫顿了顿,没有回答,转身离去。
“唉,你……”莫离欲言又止,怔怔的看着宁枫的背影消失在山涧。
“无礼……”证了许久,只评价出这两个字来。
回想起宁枫一瞥而过的眼神、和漠然而去的背影,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浮现出来,令得莫离再无心思沐浴黄昏。
莫离却是从不曾遇到过,这世上竟有人在看见了她的面容后,会是宁枫这样反映的。
经这一遇,此时再看那崖下黄昏景象,也似乎无端破败了几分色彩,索性也离开了落日崖,观光其他地方去了。
……
娟娟溪流旁,萧雨像往常一样,在这里教导李越丘习练玄清道录。
凝神间,李越丘睁开眼睛悄悄瞧了萧雨一眼,犹豫了会儿唤道:“小师姐……”
“嗯?”萧雨闭目凝神,听到这声唤皱了皱眉头。
李越丘憨笑了声,嘟囔道:“大师兄他、他托我带给师姐……”
萧雨从凝神中醒来,不悦:“你什么时候成他跑腿的了?”
李越丘只顾傻笑,不知道如何搭话。
萧雨见状,想了想言道:“不要,你拿回去。”
李越丘一脸愁容:“啊?小师姐,你还是收下吧,大师兄第一次叫我替他办事唉,而且,我也已经答应了大师兄一定办到的……”
萧雨忽地起身,气呼呼言道:“好你个李越丘,这么多天,我天天教你习练道法,你却帮着他,他亲自送我我都没要,你来送我凭什么要收?你倒说说看,从你心里,是向着他还是向着我?”
李越丘见萧雨生气起来,连忙妥协:“小师姐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当然向着师姐了,你不喜欢,那我就送回去好了。”话落,不敢再胡乱说话。
片刻,萧雨见李越丘一脸难为之色,却不修练,想了想,言道:“算了,拿来吧。”
李越丘睁开眼睛,呆了呆,慌忙应声:“哦。”自怀中取出来叶尘交给他的“碎星谭水”,转交给了萧雨。
萧雨接过来,拿在手里发呆,也不说话。
李越丘言道:“小师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萧雨回过神来,言道:“是碎星谭的灵水,大师兄从幽冥雪域带回来的。”
李越丘:“是不是很珍贵啊?”
萧雨理所当然的回道:“那是当然了,为太师傅再造肉身所用的雪莲,只有这样的灵水才生长得出来,你说珍贵不珍贵?”
李越丘却是不解,如此珍贵之物,萧雨却还不肯收:“你和大师兄是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萧雨喝到:“住嘴。”想了想,又言道:“谁叫他骗我的,都答应过我不会再骗我了,可他还是老是说谎。”看了看手中灵水,又言道:“再珍贵有什么用,比得上他答应过我的誓言更重要吗?”话落,再看手中一锦盒的灵水,似乎也显得一文不值了,心中气堵,索性一把扔了手中的灵水。
“唉……”李越丘却没想到,萧雨既知灵水珍贵却依然将之扔了,顿觉心中可惜。
那碎星谭灵水眼看就要摔在溪边鹅卵石上,却被突然出现的青衫女子探手接了住。
那青衫女子白纱遮面,正是闲来观光的莫离,她接到锦盒,拿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欣喜道:“还真是碎星谭的灵水,这么好的东西,扔了实在可惜,既然你不要了,本姑娘可就笑纳了,呵呵!”
萧雨被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怔住了,反应过来,见叶尘要送给他的东西被莫离拿在手中,很是不高兴:“你是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到手的东西,莫离自然不会轻易交出:“你不是不要了吗,还把它扔了,既然已经扔了,它就是无主之物了,自然谁捡到就归谁,现在我捡到了,他已经是我的了。”话落就要离去。
“唉,你站住,那是我大师兄送给我的,我爱怎样就怎样,我现在反悔了,你快还给我!”萧雨自小都有周围师兄弟谦让着,任起性来自然无所顾忌,不达目地却是绝不退缩的。